默默地别开眼，我早已酸涩的眼，开始湿润，身为一国皇后，救不了自己的父亲也就算了，还被勒令看着他被……
深吸一口气，我扶着桌角站起来，冲着风明轩屈膝行礼：“皇上，可否容臣妾下去和父亲说几句话？”
风明轩笑了笑，伸手将我扶起：“女儿要去和父亲告别，朕怎能拒绝！不过，皇后，到时候行刑官，可就要由你来当了！”
行刑官……我心中的急躁有些压制不住了，没有回他，我猛地转过身，看向父亲，他看着我，淡淡的笑了，还是和以往一样，慈爱而安详。
我走的很慢，真的很慢，慢慢的走下台阶，慢慢的走过雪地，慢慢的跨过地上的头颅，慢慢的踩过被染红的大地，终于我还是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没有被鞭打，没有被拷问，一切就像平常一样。
“臣，参见皇后娘娘！”慢慢的收回表情，他认真的向我问候。
可我却脚下一软，跪在他面前，他瞪大眼睛，急忙说：“皇后娘娘不可啊！皇后……”
“那件事和爹没有关系……是吗？”没有理他说的话，我把我最想问的说出口。
他有些错愕，但又在一刹那间恢复正常：“臣只能说，臣无话可说！”这话说的极其坦荡，丝毫没有做大不敬之事，被人发现之后的恐惧！可我知道身为两朝元老的父亲，永远都不会这样做！
“爹不说，我也知道，爹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父亲，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陷害您？”我看着他的眼睛，抓着他的胳膊，摇晃着问道，
可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父亲的眼眸仍是一片慈爱，他看着我：“凌儿，别为我担心，父亲年龄大了，迟早都是要走的，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死在沙场之上，相反，我很担心你，你身在夜家大小姐，身为一国之后，不能背着父亲是叛臣的骂名，只有我死了，皇上宽恕了你，你以后的路才会好走。爹知道你和你的几个妹妹不和，但能帮衬的时候就尽量帮衬一把，别的我别无所求！”
忍了一天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带着轻微的哭腔摇着头：“不是的，女儿不要父亲做这些，女儿只要父亲健在，全家安康，女儿已经失去了母亲，真的……真的不能再失去父亲了！”
父亲笑了，他的表情里除了宠溺，什么都没有：“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你母亲去了那么久，她一个人肯定很孤单，父亲陪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也该去陪陪你母亲了！”
“爹，女儿以后真的什么都没了，真的什么都没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早已忘记了，先前早已无力挽回的局面，现在的我，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恳求着自己的父亲不要离去，忍了半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个时候崩塌。
“怎么没有，昨天夜里，有人闯入我的书房，想要携我离开，是我拒绝了他！想必这个人是你安排的吧？”手被捆着，夜问天无法为自己的女儿拭泪，只好笑着调侃自己的姑娘，让她不要哭泣！
“乖，我夜家女儿不能哭，擦掉眼泪，好送父亲走！”
我摇着头，倔强的不肯离去，只见他脸色一绷，怒喝道：“不许哭，站起来，回去！”
我被他吓到，看着他对我摇头，终是一声长叹，拿起衣袖擦掉眼泪，站起来，我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过身，合了合眼：“行——刑——”
那天，在场的人都记得，一国皇后夜凌的脸上再无表情，再无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