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我正愁呢！柳小姐能出山当然好啦！”智得昌喜形于色。
“闵老大这边的工程队就让他们这么自行解散？”
“那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智得昌想了想又说：“你在他那方面少出头，所有的事我来办。杜大哥那边你多联系，必要的话你可以去一趟。”
“用不用和二哥打个招呼？”
“烧香引出鬼的事，不要干！他们公安局心照不宣的事可以办，摆在桌面上谁敢答应你？我们就大胆办就得了。现在我也看了，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也干不成。”智得昌倒是一身勇气。
纪彬又提议：“让燕子过来一趟，她们电视台可以给我们做一下宣传。现在的电视能量很大，打打广告，或者变相给报道报道。”
“看看吧！不过不管怎样，开业还是得用她。”智得昌说。
20
智得昌他们惦记着南宫燕，可还没等他想找她或在什么时间找她，南宫燕的电话却打在了他的案头。
“老智，我问你那个姓闵的包工头是怎么回事？”南宫燕一反她沉稳的作风，一上来语气就严厉而急促。
智得昌太了解南宫燕了，按他的话说，南宫燕在他面前就象玻璃人一样。他知道，别看南宫燕这话的语音严厉，但里面更多的是担心。这个女人心地即善良又重友情，要不是她对金钱的格格不入和智得昌认为、她心底那种可以认为是傻的善良难以从商。他早就可以任命她为副总，共同为每一个铜板而在商场上去博斗。
现在、他必须不露声色地回答南宫燕的质问：“呵、呵小燕，你说什么姓闵的，怎么回事？”智得昌像个优秀的乒乓球运动员，顾左右而言它，轻轻一个滑板，将极具火力的一个球弹了回去。
“老智呵！你是干什么的，纪彬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还是谁不知道？为了几个钱，你别走火入魔！”南宫燕没给他面子。不管智得昌怎么滑，她还是单刀直入，说完她就毫不留情地放下了电话。
南宫燕的确是担心，她知道智得昌外表的平和内心的贪婪。她更知道纪彬快刀斩乱麻的手段，以及他的能量。她在杀人现场并没有得到什么过硬的一手资料，无非是报道了一个凶杀案的现场和大概情况。可作为一个记者，采访是需要穷追不舍的精神。她和刑警的侦查有些异曲同工，几天来，南宫燕又跑公安局又跑棚户区。她的淑女形象和她不同于公安的职业，使她也有不同的收获。
棚户区有个爱唠叨的大嫂告诉了她不少情况：“大妹子，你长得可真俊哪！我可从来没看到象你这么俊的人，有些事我可只能告诉你。你可不能和别人说，死那个人是夜来香的相好的。”
“夜来香？谁是夜来香？”
“一个烤肉串的小寡妇，长得飞眉吊眼的，一看就是个破鞋。这肯定是被别的相好的盯上了，争风吃醋闹出了人命。”
“这个夜来香姓什么？叫什么？哪儿的人？”南宫燕乘热打铁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哎呀、这、这——”说到正经问题，大嫂有点不会。她和夜来香并没有真正的接触，很多事来源于她的想象。她哪儿知道夜来香的真实姓名，以及她的真实住址。
看大嫂吞吞吐吐，聪明的南宫燕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又问道：“哪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烤串吗？”
“知道、知道，就在前边的小广场。”
为此，南宫燕象个刑警侦察员似的，在夜间坐到了小广场并邀夏露一起坐到了烤肉串的地摊前。女人打听女人毕竟方便些，人们没有像对警察那样，少了不少戒心。她们在一起吃了好几夜的羊肉串，那羊肉串半生不熟，卫生条件极差。最后，二人没少吃痢特灵。但多少还是打听出来点事，小寡妇是郊区新立镇的。而且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她们家有个老神仙。
烤肉串的几个小地摊没有对她印象不好的，都认为她人挺勤快又机灵，处人又和气，更没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还认为她有家有口呢！经常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来帮她收拾东西什么的。打听的结果，南宫燕认为那人就是闵老大。看来，小寡妇并不是像棚户区的大嫂说的那样。她应该是个身处贫困，想往美好的妇女。和闵老大的相处是情感的误区，可也是一种孤独和寂寞中的寄托。调查中，南宫燕并没发现她还有什么其它的外遇。南宫燕认为，即使有，他们也不会到舞枪弄棒的地步。何况是明火执仗？侵宅开枪杀人，这是流氓所为，而且不是普通的流氓所为。从夏露嘴里，她也了解到一些闵老大的包工队和工程甲方，即智得昌的新世纪的一些矛盾。因此，她凭借自己的联想和一种心中的情谊给她的前夫打了个电话。可一听到智得昌的声音，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对于智得昌来讲，金钱的利益高于一切。婚姻可以不要，家庭可以粉碎，剩下的就是生命了。看起来，面对金钱，生命的价值他都不知道了。
利令智昏那、真正的利令智昏！
南宫燕失望到了极点，她想和吕凡谈谈。她打过去电话，可她又迅速地挂掉了。他毕竟不仅是她的朋友，他还是公安局长。无端的怀疑和连想说给别人可以，说给他则不可以。激起他的怀疑，那是会有后果的。何况她们是童年的朋友，岂能拿友情当儿戏？
人已经死了，即使是纪彬他们干的，她南宫燕也无回天之力。南宫燕失望之余，真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看来，人为了欲望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即使法律这张高压电网张在那里，有人也敢去触，敢去撞。
没有了欲望，没有了追求，人类社会似乎就没有了进步。可这欲望一旦走火入魔就成了贪婪，贪婪使多少人走进了不复的深渊！可这贪婪仍使很多人在前赴后继。
不知怎么，南宫燕突然想起了酒席宴上的酒。酒怎么都有度呢？50度、60度。它似乎本身就在提醒人们，酒是有度的，超过了度人就要醉。可能这欲望也应该有度，超过了度，人类就不是进步的问题，而是生存的问题。
谁能懂呢？能够悟透这一点的人有多少呢？
南宫燕脑子有些乱，她正理不出头绪，手机却突然响了。电话是吕凡打来的，他发现了手机上的信号，未接来电中有南宫燕的号码，他将电话打回。这到弄的南宫燕无言以对，可她越吞吞吐吐，吕凡越是问起没完。
南宫燕知道这是吕凡的关心，可她怎么说呢？突然间急中生智她想起了夏露。
“哎呀！二哥、夏小姐要咨询你点事，有关法律上的事。她让我问你有时间吗？他想向你请教！”
“哈、哈哈，她也不是不认识我，这点事还用你转达吗？堂堂春江电视台的主持，什么时候成了夏秘书的秘书？”吕凡有点开心。
“人家不是觉得你工作忙吗？想找你时间。”南宫燕也觉得有些牵强，不过她怎么也不能自我否认这事。
“没关系，不就咨询点事吗？随时恭候！”吕凡到挺开朗。
放下电话，夏露突然出现在南宫燕面前：“燕姐，和谁说话呢？怎么提起我来了？”
“死丫头，还不是为了你！”
夏露找南宫燕是要和她去作美容，约好了的。可她走路轻，听到了南宫燕的电话顺口问到。“为了我，为了我什么？”
“你不要找吕凡问点事吗？我这不给你安排吗！人家说我是你秘书，还说他随时恭候，认为我是多此一举。”南宫燕一口气说了那么多。
夏露上前掺着南宫燕的胳膊，满脸堆笑的说：“燕姐、我怎敢用你这个大秘书呵！你是我的老师，我得跟你学。”
“傻丫头！”南宫燕“咯、咯”笑着，毫无顾异。她对夏露的印象好极了，这姑娘说的每一句话都像细水入沙，紧贴你的心田。只让你舒服，决不会让你反感。好像你想听的她都想好了要说给你，你反对的她心里也压根没有。
二人搂腰搭肩，走出南宫燕的单元。走在去美容院的路上，她们引起了不少回头的目光。两个成熟的漂亮女士，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夏露一边掺着南宫燕走路，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她对吕凡已经更了解了。南宫燕给他讲了许多往事，当然这也包括智得昌和纪彬。可她夏露没有吸收，因为，她的脑袋里有一半是拒收的。可吕凡的情况却被她录音机一样录进了脑海，这一半她是像吸水海绵一样，有水就吸。
吕凡武警转业后，是他过世的岳父使他进了公安局。进公安后，他曾到沈阳刑警学院陪训。首任治安处处长，后来到办公室、政治处又到副局长，在副局长任上调到政法委，这就是吕凡的简历。
夏露更欣赏吕凡的义气，智得昌创业之初，资金匮乏。吕凡将他部队转业给的一笔安家费，全部拿给了智得昌。那是困难时期，这笔钱帮助智得昌走向了成功。说起他们的友情，南宫燕就有说不完的话。
她们的二嫂很少和她们来事，不是说她多么傲慢，而是她本身就不喜欢社会交往。厉秀兰虽然出身干部家庭，但她是继母。母爱的欠缺，使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僻感。她勤劳、朴实、能干，可就是不愿意和人交往。喝酒、打牌永远与她无缘，而且她是从心里厌恶这些事，男男、女女在一起，常了、能有什么好事？她不但自己不善外交，她也很反对吕凡进入外交场合。随着吕凡在官场的升迁，有些场合上的事不可避免。她虽然无可奈何，但她变得更加神经质。仅从这一点上，两人的关系很紧张。
听到这些，夏露从心里暗暗为她的吕哥叫苦。
可事情总得慢慢来，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呢？“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是否是一句空话呢？望着天上的星斗，夏露的心里空落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