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纷纷鼓起掌,我笑哈哈的说,“经验之谈啊!”
“那当然了。乡下早晨鸡叫人,城里晚上人叫鸡!白云聪,你不去拉倒,小黑,老六,走,我们去娱乐城玩去,今晚就睡那边,不回来了。白云聪,做男人容易么我?处处在外为了节省,多伟大啊,男人在外吃饭是为了给家里节粮,在外打牌是为了给家里节电,在外桑拿是为了给家里节水,在外睡觉是为了给家里节育!总之,男人们正在努力构建节约型社会……”
我真的又笑翻了,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出来,刚来汽车美容店的时候没看出来,现在才发现,怪不得小黑有时说话也挺搞笑,原来是因为经常跟着两个搞笑加咸湿怪人在一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刚毕业出来的呆呆的小黑在这里已沾上了不少喜剧细胞,哇哈哈。
突然间,我在广州市区被周魔女欺骗的不爽快全消失了。我看见刘经理的办公室灯还亮着,他还在店里面忙,我跑进去递了根烟给他,他说,“白云聪,每天你们忙完我还要做统计算好账目,今天不做就要等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天天都那么忙,忙不过来啊。”
“哦,他们去了娱乐城玩,刘经理你怎么不去?”我问。
“白云聪,我已经结婚了,等下回家陪老婆。有人说婚姻就是一座坟墓,自从我进入了这座坟墓,就放弃了那片森林。”刘经理说。
“刘经理,你真是个好男人。”我说,像刘经理这么正经的男人,真少见。初恋无限好,只是挂得早,自从我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谷子玲分手后,我觉得,婚姻对于现在的我,不敢想象,挺难也蛮遥远,早听人说过婚姻的难处在于我们是和对方的优点谈恋爱,却和她的缺点生活在一起。
世界上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失恋,爱情就像鬼,相信的人多,见到的人少。爱情也像便便,水一冲就再也回不来了;爱情就像便便,来了之后挡也挡不住;爱情就像便便,每次都一样又不太一样;爱情就像便便,有时努力了很久却只是个屁!
这时,汽车美容店里开着的收音机正在播放着一首老歌,高胜美的《蝶儿蝶儿满天飞》:“
蝴蝶恋花美,花却随春去春回,与君双双飞,你却只能留一夜,
人情似流水,流到我心却是泪,爱一回,痛一回,离别能教肠寸结。
蝴蝶为花醉,花却随风魂散飞,我心慢慢给,你却将爱当宿醉,
良人唤不回,回到我梦都成灰,盼一些,恨一些,却始终不懂后悔。
蝶儿蝶儿满天飞,噢…,花儿不谢,情不会飘雪……
蝶儿蝶儿满天飞,噢…,盼和你再梦断一回……”
我跟刘经理说了一声,离开了这里。我想起来了,镇上没有娱乐城,我们这家汽车美容店,在工业区和高速公路旁边,工业区过去那边就是隔壁镇,刚才小黑几个是去隔壁镇的娱乐城,那家娱乐城在荣华大酒楼的旁边,这两个地方都是天佑工厂的厂长卢俊雄经常去的地方,不过,娱乐城给我的最重要记忆是,还不到二十岁的超级美女程伊蝶在那儿上过班,我想起了小蝶,她腰间纹身纹了一只可爱的小蝴蝶,我想,她就是那只小蝴蝶,现在满天飞,不知道飞哪里儿去了。
小蝶最初跟我在本镇上的小酒吧偶遇,后来一起去开了房,再后来曾经与她在她当时上班的娱乐城邂逅过一个晚上,再后来小蝶去了其他地方,下落不明。男人,总会遇到一些女人,然后这一辈子可能不会再相逢,就像两只在森林里彼此有了感觉与感情的小动物,后来迷了路,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这一辈子明明还在找寻对方,却不再有见面的可能。小蝶会是这样的吗?我期望着有一天我会再遇到她,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不想她只能出现在我梦中。
到了镇上,我在一家烧烤档坐了下来,点了一点烧烤和三瓶便宜的啤酒,花了二十块钱,平时这点东西我是不够的,何况下午被周魔女气的晚饭也没有吃,晚上在汽车美容店忙的两个多小时现在肚子已经饿的呱呱叫,但是我必须省,攒钱买手机,今天挣的,我还剩十八块,再过十来天,我就能攒出钱买台新手机,到时要是天佑科技不要我了,我就买个二手的也成,总之六个字——没钱、我伤不起……
喝完了酒我回到出租房,鹃鹃刚刚洗完澡准备休息,等我洗完澡回到睡床上,我想跟鹃鹃做,她说今天在超市站了六个小时双腿很累,直接拒绝了我,我说我扮老人和她做也成,她说哪有天天做的,歇两天再做吧,然后就转过身独自呼呼的睡了,自从鹃鹃教我角色扮演和她做那事儿后,我发现我是不是真的贱贱的渐渐的爱上了她……爱就一个字,我已经计划好了在梦里和陌生美女********算了……
我和鹃鹃、巫启志三个天佑工厂出来的人,找了三个工作性质完全不同的兼职,鹃鹃、巫启志每天上班六个小时,很少加班,我每天上十个小时,有时还要加班一到三个小时不等,我挣的比他们多,也比他们忙一点,主要是因为我们三个的上班时间都不一样,所以我们好几天没坐下来一起吃饭、喝酒。
我在汽车美容店忙了两天,挣了两百多块,到了除夕的早上,老张要出院和他的儿子张献到东莞去过年。我和鹃鹃、巫启志三个起了个早,在早上八点前赶到镇上的医院,送老张和张献。
在病房里,鹃鹃帮老张收拾行李,鹃鹃问,“老张,你吃了早餐没有?”
“吃了,刚才张献买了过来,这里还有面包,张献买给你们的,云聪,启志,你们几个快点过来吃吧。别在那里站着。”
我和志哥拿了面包就好,鹃鹃说,“老张,我不着急,等下再吃。没有想到你突然之间就要出院了,我还想今晚忙完了,过来陪你过年呢。老张,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是吗?”
“我跟医生商量过了,他说家里有人照顾着就可以出院,如果没有人照顾给我换药什么的,现在就还不能出院,反正他说必须有人看着我才行,靠,我儿子现在过年放假,家里怎么会没有人陪我,老张才不会在医院里过年,以前不会,这辈子也不会!”
“嗯,老张,你开心就好啊,不过你去了东莞,我们下次见面就要等很久了。”鹃鹃依依不舍的说。
等鹃鹃收拾好行李,我和张献、巫启志扶病床上的老张下轮椅,听说这个轮椅医院收了二千二百二十二块钱,真******二,真******黑,好在是天佑工厂出钱的。老张说,“操******,医院就是个黑钱的鬼地方,这轮椅哪里值那么多钱,我一刻都不想在呆,抽烟、喝酒啥都不让!”
“老张,卢厂长有没有过来看过你?天佑科技的领导要是没一个过来看你,就太让人失望。”我说,我对周魔女不到医院看望这件事耿耿于怀。
“对啊,老张,怎么说你在工厂救了小驰、晓莉才受了伤,要不然未必会失去这份工作。现在你虽然不在那里做了,起码你在工厂做了一件大事,使那场火灾没有一个人有生命危险。靠,那帮人狼心狗肺的。”巫启志说。
“卢俊雄,还有那几个工厂领导没有素质,他们的良心被狼咬了被狗吃了,说实话我也不想见到他们。天佑总部有一个领导前几天过来看我,周副总过来了,我挺开心的,还送了我一个一千块的新年红包。周副总起码还有点良心,还没到过年呢就送我红包。”老张说。
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周魔女开一个多小时的车从广州来过医院看望老张?她不是说看不起我们这些下等人吗,那天还在车里跟我说才不会来呢,日,这真让我怀疑,不过我知道老张不会说假话,周魔女确确实实是来过医院,这一刻,我对周魔女突然多了一点点好感……
出了医院,临离开小镇前,老张说,“小驰、晓莉在老家,过几天就结婚了,她们也算有良心,打了几次电话给我,可惜啊,我们几个都不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小驰说,明年会和晓莉到东莞看我,我叫了他们别折腾了,跑来跑去很麻烦。小驰叫了我过了年才告诉你们这个喜事,不过我现在要走了,就悄悄的先告诉你们哦。”
“哇!靠,小驰竟然不放风,到时让他们来东莞,顺便再请我们在东莞喝喜酒,补办喜宴再次庆祝。”我笑哈哈的说。
“哇靠,我也不知道呢。一定要让他们来。到时我们不管在广州还是哪里,一定赶到东莞,大家聚一聚。”巫启志说。
“太好了。”鹃鹃也是十分的欢喜。
老张感慨的说,“我现在就是一老来难,人一老什么都难,什么都不方便。妹子,云聪,启志,老张这一生随波逐流,一晃就到了现在,我,有时感觉自己生活在边缘,生活,就像是一场发泄而已,我感觉自己现在一天天在变老,看来我快发泄的差不多了。我不想你们像我这样,你们还年轻,我这一辈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我一没本事,二没技术,三,就是现在没了右腿,几十年了说实话我没挣到什么钱,输的多,赢的少,我现在只剩下我的家人了。你们,一定要学一门技术,可以过好日子的,启志,你会开车我觉得还不够,应该多学点经营之道,以后有钱了娶个老婆。云聪,妹子,你们也一样,家庭没有什么背景,家里又没有当官的,你们俩如果找不到一门可以当必杀技,可以当杀手锏的技艺,就一定要学经商生存之道,只有经商,以后才有出息,以后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出名堂,什么都没有,就什么都得不到。老张现在就是这个命,我认了,但是在医院呆了这么多天,我停下来想想自己的过去,我明白了很多,我知道我不甘心,我没了右腿而已,我一样会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今晚就要过年了,我先祝你们在新的一年多实现几个愿望,多挣一点钱在身上,趁年轻多吃点苦没甚么,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个是很有道理的,牛年大发,新年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