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皇帝亦是如此,其功盖三皇五帝,静下心来的时候,却发现鬓角有了白发。他开始恐慌,自己寿命几何,什么时候会驾崩?他希望长生不老,永远统治大元!于是皇帝开始到处寻找长生不老的秘诀,只是他毕竟不是蠢蛋,什么仙丹之流一概不信,数年下来,毫无进展。
可是上都发现的妖物给了皇帝一个希望,暂且不去管太祖的事情,这个药物,从北魏时期一直传到现在,居然还活着,这是何等的奇迹啊!难道不能因势利导,想办法减轻份量,让活人也能够使用,然后长生不老。
阿都剌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开山挖洞,是为了在其中研究北魏妖物的秘密。只是此事涉及皇室的隐私,所以皇上交给了自己极其信任的国师主办。国师大概嫌鬼鬼怪怪之事,与佛相悖,索性交给他来处理,反正阿都剌这辈子别指望在众人面前出现了。
国师将秘密告知阿都剌以后,又嘱托了其他一些事宜,全部交给阿都剌处理,自己扬长而去。未几,国师返回吐蕃萨斯迦,四十六岁便圆寂。看来他真个有预感,命不久矣。皇帝颇为信任国师,对于国师选中之人,但是也倚重,无所不依,阿都剌竟然获得了比以前还偌大无比的权势。
阿都剌手头有人有势之后,索性发扬学者的本性,全心全意研究起北魏妖物之谜了。他研究发现,音律能够制住这具僵尸和妖光,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音律都可以,仔细研究以后阿都剌认为,音律有多种,其中有一种弱音,才能有效。这种弱音,就是次声波,阿都剌的对于声波的研究发现,比世界其他地方足足早了六百多年。
阿都剌周游诸国,眼光远比身处吐蕃的国师更加远大,不单单将研究范围圈定了蒙古一带,还远涉西域,听说花剌子模故地(近阿富汗一带),也就是察合台汗国这边,古时亦有类似的传说。
花剌子模古国,如今被称为“中亚的埃及”,因为其古建遗址集中,有大量中亚式的金字塔,乃古波斯拜火教遗存。与蒙古恐怖的不死僵尸传说迥异,那边蓝色妖光却被视为神灵的代表。古时花剌子模一带土着,多信仰从波斯传延过来的拜火教,该教以光明为唯一主神。那蓝色的妖光,恰恰代表了光亮,所以被视作主神派遣到人间的代表。说来也奇,在花剌子模那边的蓝色妖光,从石头缝里钻出来以后,模仿人类形象动作,居然还能口吐人言,似乎有一番智慧,甚为奇特,被视作精灵。日后,这个传说就发展成了《阿拉丁与神灯》的故事,故事中阿拉丁乃中国人,盖因当时此地为蒙古帝国之属,流传至西域的大食以后,不辨所以,才有此说。
阿都剌听说此事以后,极为感兴趣,亲自带人前往察合台汗国,在如今的塔吉克斯坦喀拉库尔湖附近找到了这个传说的原型,一番探险,挖掘了当地拜火教遗址,发现了少数残留下来的蓝色妖光,皆被古拜火教徒秘密收藏在金瓶里面。
阿都剌除了发现少许蓝色妖光以后,还对于当地的地形颇感兴趣。古代中国人对于地貌的形成已经有了一定的科学见解,如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就提及了雁荡山的形成,与现代的主流观点不谋相合。阿都剌作为一个学者,又是天文学家和建筑学家,在此方面的造诣更是高超。他发现喀拉库尔湖地形怪异,不似高原上其他湖泊一样,形状非常奇怪,而是一个较为规则的圆形湖泊,宛若天成。且湖岸不像一般湖泊一样,低于或者平行于陆地,而是高悬于陆地之上,甚为怪异。
阿都剌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因为并非考察重点,所以阿都剌也没有在意。返回大都途中,经过陕西行省的时候,有当地人员忽报天降巨石,在地面上砸了一个大坑。阿都剌好奇地去看了一眼陨石坑,一看之下,顿时恍然大悟,那陨石坑的形状与喀拉库尔湖极为相似,只是规模缩小了不少。由此阿都剌猜测,喀拉库尔湖乃是古时天降巨石,砸出来的大坑。事实上确实如阿都剌推测的一样,喀拉库尔湖五百万年前一颗大规模陨石坠落下来的时候,砸出的大坑。
这个结论倒是让阿都剌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便是上都附近的地形。到处为了监理上都的营造,阿都剌着实把周边的地形都仔细探测过一遍,发觉上都周边的山脉,宛如一个圆环,把上都套在里面。这个圆环,就是前文提及的多伦环,亦是古代陨石坠落造成的。阿都剌心中暗自猜出了这个结论,突然心念一转,不知怎么地联系到了蓝色妖光,想到蓝色妖光发现的地方,都是位于陨石大坑里面,莫非其中有什么奥秘吗?
察合台汗国的蓝色妖光,已经确定产于陨石坑内。至于蒙古发现的北魏妖物,阿都剌调查了一番,甚至还找到了当年元太祖发掘的那个鲜卑坟墓,果然也是位于陨石坑附近,证明了阿都剌的猜想。因此阿都剌心中得出了一个离奇的结论,莫非这些东西,并非地上人间所产,乃是天外异魔?
阿都剌手中有两种天外异魔,形状相似,但是略有不同,对比一下,产于蒙古的北魏妖物,智慧不高,但是能够感染生人,使得其力大无比,宛如狂犬一般杀戮,以是名曰:“无妄怪”。我们在奈落基地碰到的大半都是无妄怪,唯独北魏僵尸身上却是瓶中精灵。
但是产于察合台汗国的蓝色妖光,智力就高多了,好像猴子一样,但是低于人类,就道是:“瓶中精灵”。而以上两者,状若地狱之中的游灵,就统称幽浮游灵。原来幽浮游灵不是日本人发明的,而是阿都剌发明的,日本鬼子得到了他的资料,就顺口称呼。
阿都剌奉皇帝之命,日日夜夜研究幽浮游灵,试图制成长生不老药。但是制出来的多半使人发狂。倒是瓶中精灵却有奇妙的发现,其能够截取人类的一部分记忆,假若放在瓶中,就会重复人类那段记忆中的言行。若是感染到活人身上,甚至能够取代被感染者的人格,重现记忆之主的思维。
若是一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恐怕阿都剌一辈子都要为了研究幽浮游灵,至死为止。不久以后,好大喜功的皇帝驾崩,继承他帝位的是孙子。和祖父相比,孙子显然不太热衷长生不老,大肆缩减对于阿都剌的支持。同时对于阿都剌掌握的元朝秘史,心生恐惧。新皇帝一度动念头试图将阿都剌的肉体消灭,但是想不到阿都剌在研究之外,掌握了狂战士的生成方法,以狂战士的威力对抗皇帝的刺客,反而让阿都剌逃脱。
由此阿都剌将自己严格地保护起来,难以去除。在这种情况下,新皇帝不得不安抚阿都剌,同时派遣了两个阿都剌的远亲过来,要做他的徒弟,日后继承阿都剌的事业。阿都剌敏感地意识到,皇帝是希望用时间来慢慢杀死他,但是对于他所掌握的幽浮游灵,却要重新拿在手里,所以叫人来做他的徒弟,又是阿都剌的亲属。阿都剌家人多半死于泉州的叛乱当中,又一直未娶妻,这些远亲和他的血脉是最近了。
说实话,此刻的阿都剌,已经年近四旬,对于生死老早看淡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幽浮游灵的存在。幽浮游灵非常古怪,瓶中精灵也罢了,倒是无妄怪恐怖之极,若是大规模传染到人身上,恐怕整个人间都将会化作一片阿鼻地狱。
阿都剌开始进行两手准备,一方面,他逐渐放弃最初修建在大都郊外山洞中的研究场所,而选择易守难攻的多伦环其中的一个盆地作为新的基地。另一方面,他尽力培养两个远亲,即使效忠的对象不同,阿都剌还是希望他们继承自己的学术。
很快由阿都剌亲手设计的新基地完工了,这个基地最初阿都剌是以全新的司天台为名义建造的,里面布满巨大的器械,也拥有相当的司天台功能,但是阿都剌巧妙地将机关融入里面,使得他掌握了整个司天台的控制,别人根本无法攻入其中。阿都剌原本以为,这里能够平安地保护他度过余生,哪知事情突然出现了意外。有一天,怯薛军忽然猛攻这里,阿都剌大吃一惊,暗想他并没有把完整的幽浮游灵的技术传授给两个远亲,为何皇帝如何迫不及待?这里阿都剌也失策了,他最终被困在司天台中,活活瘐毙。
不过阿都剌掌握了相当的幽浮游灵技术,他心中存有一丝希望,就是希望后人假如能够来到这里,能够帮他解决幽浮游灵的谜团。所以他借助幽浮游灵之瓶中精灵,留下了他最终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