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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义下马,拱手请孟仁贽兄弟入府。孟仁贽亦下马,孟昶下车,马童车夫将车马拉进后院饮水添料。
陪宴的大臣们按规矩,依照身份依次应该在门外恭候,一起迎贵宾入府,分宾主落座,尽地主之谊。之前康将军门前,秦明义偶尔也作为陪酒官,和那些一二品大员们,分列两侧。
果见有几位文武官员已经候在门外,见他们来了,急忙上前迎接,却未免寥落。秦明义看了一眼,后面只秦严带着几个家人,还有几个品级不高的小官。秦明义微一皱眉,纵是别国使臣,亦有四问文四武八臣相陪,今日贵客是未来驸马,蜀国王子,哪有这样寥落的阵势?况且,之前他已经一一拜访过陪宴官。一切照旧,难道他们是忘了今天的日子?绝无可能,孟氏兄弟进宫的时候,他们明明都在的。
正在纳闷,秦严悄然过来,附耳道:“将军,从一品太子太师马大人告假,骠骑大将军司空大人因病告假,爵、嗣、郡三王都称病……”
秦明义心里一沉,却没时间挽救,只好走在前面,对孟仁贽道:“府邸粗陋,还请王爷莫嫌,今日王爷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
孟仁贽应道:“王爷言重,将军府如此规模,本王还不敢当呢,将军真是有心了。”
秦明义叫苦不迭,他千事万事都计划妥当,甚至绿儿要安排什么样的舞蹈找什么样的歌妓,他都计划好,不求出彩,但求无过。可是这一开始,就差点要冷场,接下来该怎么收拾?秦明义心里又愤怒,又忐忑,眼见着孟仁贽瞄一眼几位陪官的衣饰,露出不悦之色,十分无奈。
尽力寒暄着,已经转过第二道门,一道九曲回廊,眼前出现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假山下面是一股活水,水中倒影着各色鲜花绿植。一丛珍贵的绿芍药,花瓣晶莹剔透,宛如玉石。孟昶惊喜,疾步过去赞叹:“芍药妩媚艳丽著称,养到这样清雅绝尘的,真是少见。”孟仁贽一下子没拉住,手落在半空,徒抓了一把空气。
秦明义一愣,似乎突然找到了突破口。赔笑道:“小王爷说的是,只是微臣也并不懂花,被小王爷这样一说,倒也觉得这日日所见之芍药,清雅绝伦起来了!”
孟昶见了如此芍药,早就看不见孟仁贽的脸色,他自顾自问秦明义:“想不到将军府内,还有如此高明花匠,我倒想请教一二呢。”
“这有何难,小王爷若喜欢,这花便送了小王爷。只是这花匠,不瞒小王爷,实是小女闲无事侍弄,并不曾请花匠。”
孟昶更来了兴致:“小姐如此心思雅兴,钦佩钦佩。”
孟仁贽脸色不好看,低吼一声:“昶儿,你若如此不知礼节,我要送你回典客署。”
孟昶这才安静了。不一刻,又转到秦严身边,悄声问:“老管家,你家小姐,贵庚几何呀,如此心思,定是位淑娴闺秀!”
秦严不敢就回话,弯腰施大礼:“小王爷对二小姐谬赞了。”
孟昶一挥手:“无妨无妨,我最烦这些虚礼了,好就是好,何来谬赞。”
秦明义知秦严没有应付孟昶这种书生贵客的经验,急忙圆场:“秦严,还快带两位王爷入席。”
秦严答应一声:“两位王爷这边请,我们夫人别出新意,将宴席摆在了央月楼,听水品琴,观舞饮宴都方便,夫人已经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