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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决战

5月20日,12:18,江城南郊,金冠庄园大门口。

林浩不回头,只管向着庄园大门奔跑。

廖君华又看了看吴鹏辉,吴鹏辉正紧张地看着林浩,没有注意他,于是悄悄将纸条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门口两名守卫看到林浩突然出现,立即举枪喝止,林浩甩手丢出雷酸汞晶体,气浪将两名守卫冲入门两侧的水塘中。然后,他来到大门前,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白色塑料瓶,向拳头大的大门铁锁上倒了一些液体。铁锁上立刻冒出大量泡沫,烟雾升腾。

廖君华从灌木丛中一跃而起,对周围的特警高声叫道:“拯救世界的药物,已经有了!只要拿下伯南克,就能向全世界供药,让游荡在外的亲人回家,让千千万万破裂的家庭破镜重圆!勇士们,冲啊!”

廖君华猛地朝前挥手,警员们纹丝不动,一声不吭。

廖君华叫道:“你们还在等什么?人家大学生都已经上了!”

吴鹏辉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从腰间拔出锃亮的USP制式手枪,高声道:“拯救世界的药物,已经有了!只要拿下伯南克,就能向全世界供药,让游荡在外的亲人回家,让千千万万破裂的家庭破镜重圆!勇士们,冲啊!”

他猛地朝前挥手,警员们迅速起身,纷纷越过灌木丛,端着枪向庄园大门冲去。

廖君华气恼地挠了挠头。

吴鹏辉瞥了他一眼,又叫道:“动作快点!人家大学生都已经上了!”

警员们冲锋的步伐越发快速了。

廖君华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吴鹏辉又狠狠踢了他一脚:“说你呢!快去掩护他!”

第一波冲锋刚抵达门口,两旁的池塘里就分别爬出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形怪物,刚才跌入水中的守卫变异了。

警员们立刻开火,几十支mp5齐射,火光闪闪,打得两名变异守卫全身冒血,头部连续中弹,脑袋东摇西荡,好像随时会掉落下来似的。

但是,这两人却并没有倒下,而是低吼地迎着警员们奔来。

吴鹏辉叫道:“他们的头骨强化过,小口径武器无法造成致命伤害。散开,保持距离!”

没等冲在最前的警员散开,两名守卫同时张开嘴,苍白粗壮的舌头从口中窜出,竟达数米之远。

被舌头击中的警员立刻倒飞出去,倒地不起,就像被重拳击倒一样。

被舌头缠住脖子的警员则被甩出十几米远。

吴鹏辉立刻拿起步话机下令增援。

早已埋伏在附近的十几辆悍马疾驰而来,一批手持M16、SACR1、AK47等等各种标准口径自动步枪的警员从车上跳下,一边射击,一边向庄园门口逼近。

两名长舌守卫头部被自动步枪击中,立刻倒在了地上。

借着警方的火力压制,林浩解下被腐蚀的门锁,推开大门,向那幢蓝顶白墙的建筑飞奔而去。

廖君华大喊:“你不要命啦?快回来!”

警员们端着枪紧跟着冲了进来。

更多的长舌变异者从各个方向扑来。

警员举枪猛烈射击。数轮射击之后,几十名长舌变异者被击毙,横七竖八倒在草地上。

廖君华得到了一支M16,击毙了三名敌人。他兴奋地比划了一下拳头:“轻松搞定!”

吴鹏辉看着医护人员抬着两名重伤员从身边经过,脸色阴沉地说:“这才刚开始。省点弹药吧!”

突然,一侧树林中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引起了林浩的注意。

他喊道:“有变异者!速度很快的变异者!”

话音刚落,上百条血红的四足怪兽冲出树林,向警员们扑来。

不少警员发现这些怪兽行动迅速,很难射中,便扔出了手雷。然而,只来得及丢出一枚,兽群就与特警的先头部队混在了一起。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喊:“别管我们,快开枪!”

还有人在被咬断咽喉的前一刻砸响手雷,和敌人同归于尽。

廖君华端着枪瞄来瞄去,准星当中既有人,也有兽,根本无法射击。

吴鹏辉分辨着四足怪兽的种类,喃喃自语:“狗、猫、猪、羊,还有什么?老天,连羊驼都变异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步话机下令:“实行C方案。”

装甲车和卡车组成的混编车队驶来,上百名特警在车辆的掩护之下,手持防暴盾牌和手枪,排成密集阵型前进。

兽爪在盾牌上敲打抓挠,淌着血水的血盆大口紧贴在盾牌上,尖锐的獠牙划过盾牌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

警员们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向兽群射击,稍稍稳住了局面。

这时,好像得到了某种命令,兽群停止了猛攻,开始围着警员的方阵转圈。

吴鹏辉脸色严峻,观察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自言自语道:“它们不是各自为政。有人在给它们下命令。这很麻烦。”

廖君华:“我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它们能把装甲车怎么样?”

吴鹏辉:“我们弹药有限。”

这时,白墙蓝顶建筑中,两个黝黑的人影从窗口跃出,手中火光闪闪,立刻有警员中枪倒地。

吴鹏辉瞳孔紧缩,下令:“集中火力干掉那两个黑人!”

两名黑人保镖拖着残影,身法诡异,在上百自动武器的攒射之下,依然如入无人之境,一人一边,与警员组成的方阵周旋。

从庄园大门到白色建筑之间百余米见方的草坪上,一片乱战。

有十几条狗朝林浩扑去。林浩闪身躲进屋子里,把屋门关上。门板看似木质,但十分厚重,锁闩也十分坚固,能听到外面狗爪抓刨的咚咚声,却纹丝不动。

林浩扫视屋内,豪华复古的欧式装修风格,层高三米余,水晶大吊灯,镶金欧式餐桌椅,闪闪发光的烛台和刀叉。

林浩拿起一把餐刀,向屋子深处探索。

底层各个房间都空无一人,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这时,有枪弹打碎了窗玻璃。

冷风从走道里吹过,不知去往何方。

林浩掏出便笺纸撕成碎片,一片一片抛向空中,顺风而行,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下发现了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他把纸片丢在地上,纸片立刻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他轻轻扳下门把手,门没锁。进去之后,可以看到两边墙上装着壁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通往地下的、黑漆漆的橡木阶梯。

虽然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却隐约听到了沉闷如雷的声音:“无谓的抵抗,只会暴露你的愚昧……”

如同猛兽一般的浑厚嗓门让林浩心生畏惧,停下了脚步。

但是,下面又传来梁雨轩带着哭腔的叫喊:“你这个魔鬼!”

林浩咬了咬牙,把餐刀放进上衣下摆的插袋里,手伸进背包,加快步伐,顺着楼梯下去,在狭窄的通道中走了数十步,一拐弯,眼前阔然开朗,竟是一个左右宽数十米、纵深上百米的地下室,两侧靠近墙壁的地方矗立着一排排的木架,上面摆满了酒瓶和木桶,竟是个巨大的酒窖。

酒窖中央,一个强壮的黑发男子正把一个年轻女子扛上肩头,地上有一个身穿酒红长裙的妇人抱住了他一条腿。正是伯南克、张希韵和梁雨轩三人。

林浩突然出现,伯南克立刻投来充满杀意的凌厉目光。也不见他动嘴,闷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谁?”

张希韵勉强地抬起头,眼前模糊一片,隐约看到林浩脸上戴着眼镜,口中喃喃道:“是梁经纶吗?”

梁雨轩认出了林浩,叫道:“林浩!伯南克是罪犯!快报警!”

林浩因为太过紧张而神情呆滞:“警察已经来了。”

梁雨轩看了看他的身后,空空荡荡,脸上顿时茫然起来。

伯南克冷笑:“全城的警察都已经来了,但是又能把我怎么样?”

梁雨轩眼神绝望:“林浩,快带我妈妈离开这里吧!”

林浩看了看地上气息奄奄的妇人,又呆滞地说:“我首先得带你走。”

张希韵怒道:“你这辈子就是废话太多!要救人就赶紧啊!”

林浩“哦”了一声,在背包中的手开始捣鼓起来,也不知在摸什么。

伯南克“哼”了一声,想上前把林浩了结掉,腿却被张希韵死死抱住,立刻抬脚对着张希韵肋下、腰部猛踢,频率之快,肉眼只能看到一片残影,根本无法分辨他一瞬间踢出了多少脚。

张希韵坚持了数秒,终于撑不住,手一松,被踢得翻了个身。

伯南克踏出一步跟上,腿高高抬起,同时深吸一口气,一脚蹋下。

张希韵及时滚动躲开。青石板地面被伯南克踩出一个坑。

伯南克顺势起脚,踢飞碎石,张希韵被十几块碎石击穿身体,全身浴血,躺倒动弹不得。

伯南克再次上前一步,又将腿高高抬起,吸气,却突然被一股怪异的气味呛到,连连咳嗽。这一咳,又吸入了不少那气味。侧过头一看,林浩正紧张地看着他,手中拿着一个喷雾器。

看到伯南克面露凶光,林浩赶紧又摁了两下,放出一股暗金色的烟雾。

伯南克赶紧捂住口鼻,丢下了梁雨轩和张希韵,一闪身就出现在林浩面前,打落喷雾器,单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林浩从衣袋里摸出餐刀,准确地割中伯南克的手腕,却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印痕。

伯南克伸出另一只手,将餐刀夺了过去,轻轻一捏,不锈钢制成的餐刀就弯了。

伯南克将弯曲的餐刀拍到林浩肩头。林浩痛得大叫。

伯南克得意地冷笑,将手收回,发现刀尖并没能刺入林浩的肌肤,愣住了。

林浩两手一起用力,轻松扳开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伯南克的手。

伯南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仰天嚎叫起来,脸上、手上都长出血红的泡,口中不停地呕出暗红的液体和组织。

===

与此同时,金冠庄园的地面上,被各种怪物团团围住的特警部队弹药消耗殆尽,全靠盾牌和铁棍勉强支撑。

两名黑人保镖身形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不断放冷枪增加警员的伤亡。

吴鹏辉和廖君华挤在警员当中,不时以手枪射击,逼开两名黑人保镖。

廖君华的手枪打光了子弹。他从口袋里掏出纸条交给吴鹏辉:“这是配方。”

吴鹏辉瞪了他一眼,不肯接过来,气呼呼地朝外面开了一枪。

廖君华继续往前送:“别这样看我。林浩刚刚给我的。”

吴鹏辉又瞪了他一眼,还是不肯接,又气呼呼地开了一枪,说:“你现在给我有什么用?自己收好,找个机会逃出去!”

廖君华叫道:“我已经从萧城逃到了江城,不能再逃了。我原本就该和战友们待在一起!”

吴鹏辉把防弹衣脱下来给廖君华套上,说:“我的战友都在这里,所以我不能离开。江城要完蛋了,整个13区也撑不了多久了。你带上配方去第5区。”

廖君华:“我哪儿都不去!我宁可被狗咬死也不要憋屈死!你找个身手好点的人去不行吗?”

吴鹏辉环视四周,怪物数量上百,说:“不是身手问题,是运气问题。你的运气是可以的。”

廖君华苦瓜脸:“这算什么理由!”

就在这时,一直一致围攻警员的怪物突然互相撕咬起来,两名黑人保镖几乎在一瞬间被兽群扑倒,几声惨叫之后不见了声息。

警员们抓住机会,抱团从包围中撤了出来,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混乱景象。

吴鹏辉和廖君华对视一眼,立刻下令:“都上车,把它们碾平!第一组、第二组,进屋去找那个学生!”

===

地下酒窖。

伯南克全身水肿得面目全非,五官难以分辨,四肢粗大了好几圈,他痛苦地哀嚎几声,拿起喷雾器,问:“这究竟是什么?”

林浩:“我们失败的样品之一,教授叫它‘毁灭之光’。”

伯南克突然狂笑:“什么毁灭之光,不过是针对T病毒的特效催生素而已!这点剂量我还是扛得住的。等我基因达到完美,再来收拾你!”

他忍痛狂吼着飞奔起来,抓住梁雨轩的一只脚,飞速拖向地下室昏暗的尽头。梁雨轩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没有了声响。

等林浩追到地下室尽头,只看到一排毫无异状的酒架,伯南克和梁雨轩好像凭空消失在黑暗中似的。

林浩抓住酒架往后拉,发现拉不倒,在酒架和墙体连接处发现了金属固定件。

林浩跑到张希韵身边。张希韵躺在血中,已经半昏迷。林浩从背包里取出一支针剂,自张希韵胸前注射。张希韵恢复了意识,抓住他的手臂喊道:“拉菲2015!”

林浩摇头:“我不懂酒。”

张希韵:“第三层左手第三瓶。”

林浩点头,起身要走。

张希韵又喊:“一定要阻止伯南克。一旦他利用雨轩的身体完善了基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制服他了!”

林浩“哦”了一声,跑回地下室尽头的酒架边,拿起第三层左数第三个酒瓶。整个酒架连带地面瞬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林浩眼前一亮,看到了银色金属制成墙壁和地面。墙上挂着一个色彩鲜艳的图案,正是“康普内”公司的标志,旁边写着“康普内集团生化所”的字样。

原来,这幢欧式豪宅的地下,古朴的酒窖深处,连接着一个秘密生化试验基地!

过道不到十米,走几步就来到两部电梯前,此刻,一部电梯的指示灯显示正在下降中。另一部尚停在本层。

林浩走进电梯,发现终点楼层是唯一的,旁边标注着:“基因熔炉”。

按下按钮,电梯飞速地下坠,林浩感觉脚下虚浮,几乎要失重。同时隐约听到旁边电梯中传来的尖叫声和低沉的呵斥声。

林浩拍打电梯墙壁,大喊:“不要怕!我马上就来找你!”

那边回以拍打墙壁的声音,只响了几下就戛然而止。

林浩继续拍着墙壁,记忆闪回:萧城火车站,林浩拍打着铁丝网呼唤父母,父母的背影在飞扬的尘雾中渐渐消失。

林浩焦急的双眼中流出了泪水。

数十秒后,电梯终于降到底部,一开门,眼前都是红光,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浩一侧脸颊顿时起了泡。

透过大火,林浩看到眼前的通道已经被烈焰吞没,远处,伯南克拖着梁雨轩渐渐走远,过道尽头有一点白色的强光。

记忆闪回:梁雨轩拍着背包对林浩说:“有人把这包套在头上,居然能从正在爆发的火山口逃脱。”

林浩赶紧把包套在了自己头上。

===

与此同时,地下酒窖中,吴鹏辉、廖君华跟着一队特警走下楼梯,发现了趴在地上的张希韵,她的身后有十几米长的血迹。

警员报告:“伤者是康普内公司执行总裁张希韵。看起来她想爬到那里去,不过体力不支。”

警员们用担架抬起张希韵。

张希韵尚有意识,说:“他们去那里了,快去救我的女儿!”

吴鹏辉和警员们面面相觑。

张希韵急得吐血,又说:“就是梁经纶的女儿!伯南克要用她作原料进化自己的基因!如果让他得逞,你们都会死!”

吴鹏辉和廖君华脸色一变,齐齐望向酒窖尽头的昏暗之处。

吴鹏辉:“今天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这时,地下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地面颤抖。酒窖尽头的酒架炸裂开来,火龙自地下深处喷出,半边酒窖顿时陷入火海。

警员们赶紧拥着吴鹏辉、廖君华撤退。

吴鹏辉下令:“赶紧调消防车来!”

张希韵哭喊:“救救我的女儿!”

廖君华大叫:“林浩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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