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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来到重庆的第三天,紧密的日程压得我有些喘不过起来。昨晚六点,我们就被通知了要拍摄MV。即便如此我还是睡得很晚。因为想到王俊凯。

曾几何时我也是张口闭口一个“掏粪男孩”,虽然说算不上黑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最近就总是想,我过去是不是做错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背负着与广大中学生无异的学习压力,除此之外还有着满满的日程。一次次的淬炼,一次次的磨合,百炼成钢的背后是常人所无法忍耐的。真的是……很不容易呢。他们的毅力使我羡慕,发自内心的。

上午八点,我们已经到达了拍摄现场。

看来公司的安保工作真的很专业,至今都没有粉丝出现过,除了影棚对面有一辆宝马。女孩淡雅的披肩之上是一张明媚可人的面庞,她目光灼灼,自王俊凯下车便一直盯紧他。我正寻思该不会是他的哪个高级粉丝时,王俊凯回过头,面态疲乏地向那女孩微微一笑。

认识么?

走在他的身后,我开始调侃他:“你的高级脑残粉?”

他有些尴尬地轻蹭鼻尖,说道:“没,一个朋友。”

“哦……朋友……”我猥琐的眼神射向他,尽量在脸上写着“我懂得”。没想到他看见我这般意思,却有些眸光暗淡,偏过头去竟快步走远了,留下满头雾水的我呆愣在原地。见鬼,八卦一下又不会死,要不要这么小气哦……我喃喃地嘟哝了一句,跟了上去。

很快,我们已经拍到了MV的第三个片段。虽说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驴头马嘴,但我的适应力还是蛮强的,再加上三天下来,因为自来熟的性格我已经和大家混得熟了,几乎都是一次性过。

不过王俊凯就有点惨了,他此刻略微有些疲乏,脸色也不大好看。中场休息时,我本着好心好意关心合作伙伴的初衷询问他,没想到这货瞅着我的脸呆了片刻,最终连个屁都没放。

再一次,我凌乱了。他走进化妆间开始进行第三次补妆,这时我便手握矿泉水瓶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来了一句:“什么鬼。”那东北嘎达的强调被空气中的媒介传递到他的耳中,于是他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踉跄了一下。这使我开心。

第三段MV的剧情很悲伤。方以墨与王俊凯双手相合,中间隔离着一层很厚的玻璃……

他在玻璃外,被明媚的阳光所包容;我在玻璃的另一侧,这里漆黑一片,唯一的光线来自窗外。故事中,我憧憬着玻璃窗外的阳光,以及那不可触及的他;也许阳光将流淌进我的心房,但他,再也走不进来了。

“我找不到,我到不了,你所谓的将来多美好……”

如果我们注定纷杂在两个红尘,只盼来世莫要相逢。

最后,我渐渐地绝望,血液在回忆中变得冰凉乃至干涸。头很沉,我不得不垂下。当最后一丝光线进入瞳孔时,视线中仅剩下少年的双足,它们静谧地在阳光中沉睡。随后,永恒的黑暗将阴魂不散。

故事本该如此发展。可是……

我的目光缓缓落下,他的面庞,他的胸膛,再到他修长的双腿……我开始面部抽搐,终于“噗嗤”一声的笑出来。

本来还好,但听着狭小房间里回荡的笑声,便越发想笑。闹剧发展到高潮,我不得不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捂住肚子,整个人沿着玻璃墙蹭出来,注意是“蹭”!一干人莫名其妙地望向我,他们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笑,故满脸疑惑。

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们并与之分享我的快乐,可我的手颤颤巍巍的指向王俊凯时,却是笑得越发变本加厉。后来笑得站都站不直,我险些要倒下去,这时王俊凯便急忙过来扶住我。于是感性占了上风,我开始撑住他的手臂继续笑。好不容易止住了,却因为不经意向下看瞥到了他修长的腿,我便又笑起来。很快王俊凯也开始笑起来,从起初的淡淡然逐渐转向发癫。虽然我期间也多次想向他倾诉,可刚吐出俩字儿肺活量就不够喘的了,到最后只能一个劲儿的重复“你,你,你的……噗哈哈你……哈哈哈哈哈……”不用质疑,真的有这么疯狂。

最后,工作人员看到的场面是:王俊凯趴着椅背笑得翻过不身,而我趴在他的后背也是如此。对此他们事后的评价是,两个傻子自娱自乐,把他们一干人都给笑懵了……

这场闹剧持续了十分钟之久,我们也二人终于彻底打住了。

中场休息时,我喝了一口矿泉水后便问他。我说你笑什么?

他坐在我跟前的椅子上,一个劲儿地眨眼睛,良久后说道:“看见你笑得厉害,我就也想笑喽。”

“那你为什么笑?”

“噗”,我险些一口气撒了丫子把水喷他脸上,还好自制力够强及时忍住。我狠狠的咳嗽起来,不明真相的他竟然还好心地为了拍拍背。大概等他知晓了我为啥笑得那么狠,这一下子我的心肝肺就能给拍出来。突然,我的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闪到了桌子对面。面色严肃又警惕。

“咱们这样,”我同他商量起来,“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得答应我,不能打我!”

他依旧坐在原位,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对我说了句:“成交。”

后来我终于发现,王俊凯有一对从不随意眯起的桃花眼。每当你看见这个表情,你可得小心了,他的脑子里肯定没什么好东西。但这次,我中套了…

我寻思作为一个明星他肯定是一个讲信用且风度翩翩的男神级人物,况且他还答应的那么爽快,说不定压根不会对于真相太过较真。天真如我,真是这么想的。

于是我划开手机,在自己的空间相册里翻啊翻,轻而易举地把那张图片戳了出来。我小心翼翼地重新走到桌前,将手机推向他后速速闪远。他柔柔的看向我,嘴角依旧含笑地拿过手机开始看……然后……然后王俊凯那美丽的酒窝就僵住了,整张脸以肉眼不可见的光速阴下来。果然,我绝望地退后,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幸好方才有约在先。我真心不是一般的机智。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给他P了双美腿,反正都是一样的修长嘛……好吧多了双黑色蕾丝袜和美腻值报表的高跟鞋。那是他去年录制的《魔法城堡》MV的截图之一,不得不说王俊凯很有去泰国发展的潜质。

这就是我为什么笑得那么疯狂的原因所在,想想那双近在咫尺的腿就完全憋不住,情有可原对伐?我小心翼翼地再次观察了他的面部表情,将它与先前某人毫不知情便捶胸顿足、捧腹大笑的模样一对比,又要忍不住了……

这时他阴沉着脸抬起头,对上我嗨点四射的眸子。气温瞬间冻结在零下八百摄氏度,这一眼便使我再也不敢笑了。

冰冷的寒流中,他双唇微启,一字一句尽显森然气息。他说:“你的杰作?”

我急忙把头摇得跟块拨浪鼓似的。废话,就算是我,此时此刻我会承认么?再说了本来就不是我。我只是一个热心的传播者……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起身走开。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我要不要追上去?诶诶又不是什么大事是他小心眼在前好不好……好吧我的错……

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后,我追了上去。

走到洗手间门口,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洗脸的王俊凯。此时他正侧脸对向我。水柱顺势而下,又在他微微合拢的掌心一次次飞溅。面颊尚余微润的水珠,时时化作泊泊细流花落,总归是完美地雕刻出了他柔美的侧脸。但比起这些我更喜爱他那被清水打湿的刘海,凌乱地散布在额前,恰到好处地衬出了若隐若现的剑眉。当然,如果他现在没有阴沉着脸效果应该更棒吧……

水流声被止住,王俊凯微抬起头,左掌心半撑洗手台,右手开始在一旁的抽巾盒里寻寻觅觅。其实那纸盒早就空了,半小时前我干的……

佛曰因果循环果真没错,现在就是我赎罪的时机了!

我激动地要走近几步为他送纸,没想到这货竟然高冷的对我说不用了!我不由得撇撇嘴,把手中的相印甩了出去。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大刺刺地砸中了王俊凯俊美的侧脸……我保持着自认为完美的出球姿势,嘴角终究是不抵尴尬的抽了又抽。

我心想着也许他还没看见我的姿势,便果断贴到洗手间门外的那堵白墙。

“咳咳!”我很有官腔地咳了几声,决定以自身人格魅力出击。

“凯哥我知错了,那都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做出来的孬种事儿,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耿耿于怀对不对?”这话越讲下去越苦,我都不忍心说了,“万一你就这么阴着脸生气地走出去,被四叶草撞见我就玩完了!凯哥啊……我打小命苦你可不能雪上加霜啊……呜呜呜……”我的脸彻底扭成了苦瓜。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赶紧叮嘱一句道:“哦对了你可千万别发微博哦,空间也不行!四叶草看见了会玩坏我的!”咦,我这样的口气是不是有点太强硬了?完了完了……“凯哥呜呜呜……凯哥你就原谅我一回吧都是大猫那个怂蛋一个人干的和我没半点干系啊凯哥……”

我就一直这么苦情,直到王俊凯终于走了出来。

他走到门口脚步都没停一下,等我回过神来他都走远了。耳边唯有一句高冷的话久久萦绕,宛如五雷轰顶。

“会考虑发微博的。”

该死我怎么就提醒他了呢!

接下来一整天,片场外他就再也没同我说过一句话了,甚至鸟都不鸟我。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的脸上已全乏态,乃至熬到很晚我都困得要死他却依旧活力四射。他真的该多笑一笑,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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