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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家中,玉生身体好多了,只是额头上栽出的那个伤口令二老心疼不已。吃过晚饭,于方正不顾余生他爹一个劲坚持,硬要自己守夜,照顾玉生。于方正师出有名:“当初我老于受伤时候,是玉生不辞辛劳,照顾与我,如今轮到我老于回报了。”
“切!我看你是心疼女婿。”玉生他爹撇着嘴,自个进里屋安歇。
夜里,何玉生没读多大会书,感觉身体困乏,和衣躺在床上歇息。令何玉生感觉奇怪的是:那个调皮的小鬼在连续来了几个晚上之后,今晚竟然没来。何玉生胡思乱想一会,想到了金榜题名,想到了小莲,想到了小莲穿着大红喜袍,被自己娶进家门。睡梦中,何玉生咧着嘴笑了。
清晨醒来,何玉生身体大好,精神状态也极为不错。两位老人放下心来,吃过早饭一起携手上山,努力打猎砍柴,给玉生积攒赴京赶考的费用。
何玉生一个人在家中读书,整个人完全沉醉在书海里,浑不知虎子哥已经来到身边。
“嗯哼!”虎子哥站在何玉生身后咳嗽一声,提醒正在看书的何玉生,屋里有人来了。
何玉生回过神来,回头一看:“虎子哥,你怎么来了?”何玉生问。
“来看看你小子。”虎子哥呵呵一笑说道:“读书这么用功,来日不考个状元,简直对不起你这番苦功。”
“虎子哥过奖了。”何玉生谦逊一笑,说道:“天下学子多了去,玉生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如若再不用功,如何能在万千学子中脱颖而出。”
“说不过你。”虎子哥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虎子哥靠近何玉生,神秘兮兮说道:“给你说个事啊,我知道你爹以及于大叔不会告诉你的,我悄悄给你说说。”
“什么事啊?”何玉生有点奇怪,什么时候虎子哥也学会玩神秘了?
“我看见小莲啦!“虎子哥拉长了声音说道。
这句话震得何玉生浑身一抖:“你说什么?”何玉生站起身来,盯着虎子哥,虎目中满是期待之色。
“我看见小莲了。”虎子哥说道:“就在昨天,在山上,于大叔及你爹,我们三个人都看见了,还聊了很长时间。”
“为什么不告诉我?”何玉生情急之下紧紧抓住虎子哥的肩膀摇晃着,埋怨道:“你应该知会我一声啊!”
“你不是病了吗?”虎子哥说。
“病了你也该告诉我。”何玉生说道:“即使是爬,我也要爬去见小莲。”
“你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虎子哥说道:“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啊!”何玉生长大了嘴巴,惊讶极了:“在哪?什么时候。”
“就在你家里。”虎子哥说道:“这几个晚上小莲都在你家里,就陪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到而已。知道你为什么生病吗?还是因为小莲。”
“不可能。”何玉生连连摇头:“小莲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看不到?我生病和小莲有什么关系?”
“你看!你看!还是不服气。”虎子哥黯然道:“小莲已经死了,变成了鬼回到你身边陪着你。只是小莲身上阴气太盛,吸收你的阳气,害你生病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何玉生拼命摇着头:“小莲好端端的活着,怎么可能会死?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她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就没了?”
“她被人害死了。”虎子哥咬牙说道:“害她的人正是知州府少爷王勉。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人,有机会的话给小莲报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玉生满头雾水,快急死了。“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我慢慢给你说。”虎子哥娓娓道来,把自己昨日凌晨陪着何大叔一起去镇上请游方道士开始,一直到游方道士追至山上的山洞,结果找出化为鬼魂的小莲。
小莲把自己所受的冤屈,一一道来。得知自己因为关心生哥哥太甚,结果反而害生哥哥生病,小莲都快悔死了。
在游方道士的蛊惑下,小莲心存内疚,毅然决定走上不归路。即使再死一次,即使永世不得超生,小莲也认了。只要不害到亲人,只要不连累生哥哥,小莲死而无悔。
小莲闭着眼睛向游方道士利剑撞去,危急关头,只听:“乒!咣当!”连续两声响。第一声清脆的声音是游方道士手中长剑被一颗石子震歪一边。第二声咣当是游方道士虎口被震碎,手中宝剑落地发出的声音。
是姥姥!一位满头银发,满脸皱纹,弓着腰,驼着背,手拄拐杖的老妪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姥姥出手救下小莲,震退游方道士。游方道士仓促而逃,连驱鬼的报酬都顾不上讨要。
“苦命的丫头。”姥姥向小莲招招手,小莲不由得走到姥姥跟前。
姥姥很和蔼,慈祥,就像是邻家婆婆那样。姥姥稍显凹进去的双眼充满慈爱,看向小莲的目光满是怜惜:“苦命的丫头,跟姥姥去吧,去一个快乐无忧的地方。既连累不到亲人,还能有个伴。”
小莲略显迟疑,回头看了看阿爹,看了看公公,看了看虎子哥,一脸不舍之情。
“放心吧!”姥姥很是明白小莲心思,姥姥说道:“你还可以回来看望他们的。每月有两天,是鬼们身上阴气最衰弱的时候。在这个日子你来看他们,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伤害。”
“真的吗?”小莲欣喜若狂,盯着姥姥诚挚温和的双眼,最终确信无疑。“我跟你走。”小莲选择跟姥姥一块走。
“等一等。”虎子哥走过去,递过那根穿糖葫芦的竹签说道:“这个给你。”
“谢谢虎子哥。”小莲嫣然一笑,惊艳极了。
小莲临走时,放心不下身患重病的生哥哥。于是在姥姥陪同下,小莲回到村里,在窗外远远的听生哥哥讲了那个故事,然后才放心的离开。
“是了!我怎么说那几个晚上家中的小鬼那么调皮,总是拿着糖葫芦玩,那是小莲最爱的东西。”何玉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我怎么说那根竹签不翼而飞,原来那是我买给小莲的第一份礼物。”
“小莲,你在哪里?”何玉生对着窗外呐喊:“你可知道生哥哥有多么想你?即使人鬼殊途,即使阴阳相隔,生哥哥会一生一世想着你,念着你,永远等着你。一辈子,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生哥哥会永远等着你,等着你。”何玉生黯然坐回椅子上,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