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何玉生吃完早饭回房间写诗。一首《观飞流瀑有感》,被何玉生抄写了几十份,打算作为举子间交流互赠之用。
中午至客栈大堂吃饭时,这些诗作果真排上用场。有一些举子看到何玉生后,上前拱手见礼,纷纷递上诗作。作为回礼,何玉生递过自己刚刚写就的《观飞流瀑有感》。
何玉生尚未吃完午饭,旁边一些举子已经起身,竟是打算结伴出去看个热闹。原来下午是怡红院头牌孟菲儿,在青楼演绎《相见欢》的时辰。
一曲《相见欢》,经孟菲儿传唱之后风靡京城。此曲令孟菲儿名声大噪,稳居京城第一花魁宝座。每天下午,孟菲儿都要在青楼唱上一曲,酬谢恩客。
举子们所说的看个热闹,无非是站在靑楼下,聆听仙音。想进入青楼见孟菲儿一面,怕是住这等客栈的举子们承受不起。
吃过饭的举子们结伴而行,三三两两的赶赴正阳街。客栈大堂冷清起来,仅剩下何玉生自己在低头深思。许久之后,何玉生苦笑着起身,踱回房间。
何玉生苦笑着,昨晚还发誓要改变这种窘态,如今想行动起来却是毫无头绪。无钱无势,焉能报的小莲的血海深仇。如若不是落在流落街头的地步,虎子哥焉能离去?
想改变现状,何玉生毫无头绪。若静待科举结束,怕是身上的银两坚持不到那一天。怎么办?何玉生陷入两难的困惑。
何玉生手捧策论,心思却不在书上。何玉生摇摇头,干脆放下书,走上长街。
清风徐徐,吹得何玉生昏沉的头脑清醒多了。何玉生精神一振,索性抛开愁绪,出去放松一番。
何玉生踱着步子,竟是朝着正阳街方向行去。既然想放松,自是去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正阳街到了。远远的,何玉生就看到无数学子汇集在怡红院门外,站在大街上。有的摇头晃脑,听得如痴如醉,有的则是垫着脚跟卖力看向怡红院里面,其实却什么都看不到。
怡红院外人山人海,反观金凤楼前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什么客人。何玉生走进人堆的时候,孟菲儿一曲刚好舞毕,围观的人群听得痴迷,久久不舍得散去。
两家青楼东西相对,所错不过三家距离,怡红院在西,金凤楼在东。一边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一边却是冷冷清清,毫无客源。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何玉生眼角飘过东面的金凤楼,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念头。“嘿!”何玉生自嘲的笑了下,自己还应顾不暇,倒是替别人操起心来了。
人群渐渐散去,随着行走的人流,何玉生低头走着。然而,是什么原因造成两家青楼截然不同的状况?这个问题,在何玉生脑海中挥之不去。
“是了!是了!”没走出多远,何玉生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是诗词!正是诗词!
孟菲儿一曲《相见欢》风靡京城,不单是因为其舞技出众,歌喉天生,更重要的便是这首曲词。如若不是白学士的《相见欢》,两家青楼还处在胶着状态,焉有怡红院大出风头之局面?
金凤楼头牌柳青青歌舞双绝。论舞技,论歌喉,论姿色,应不在孟菲儿之下。前京城第一花魁的名号,绝不是徒有虚名。如今在花魁争斗中败下阵来,黯然隐退。其未必是真个退出风月场所,应该是没有能拿出手的诗词来应对这首《相见欢》。
《相见欢》乃白晓峰白学士所做。白学士是谁?是名满天下的太子太傅王冲王大学士的得意门生,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白学士地位尊崇,名气更是如日中天。其所做出的诗词,无一不是上乘佳作,引天下人广为传唱。
诗词!只要有一首诗词能与《相见欢》抗衡,哪怕是稍落下风的诗词,金凤楼顷刻间就能起死回生。不说盖过了,天下间除了王冲大学士,至今为止,还没人能在诗词一道盖过白晓峰。这也是金凤楼柳青青至今不复出的原因。没有一首绝妙的诗词,柳青青复出只是自取其辱罢了。还不如悄然隐退,免遭嘲笑。
“诗词!诗词!如若我有一首诗词能够在质量上与《相见欢》对垒,不落下风,那么柳青青有很大可能复出,金凤楼也能起死回生。”何玉生如是想道:“一诗成名,润笔费自不会少。如此一来,自己最担心的财源问题就不是个问题。”
想起来容易,但是仓促间要做一首上乘佳作,却是难上加难。而且这首诗词,在质量上要直追《相见欢》。即使稍有不如,大众们也能理解,毕竟这边是名扬天下的白晓峰白大学士。除非王冲大学士亲自出手,若不然天下间还有谁人能够在诗词一道与白学士比肩?
王冲王大学士贵为太子太傅,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被推上神坛的人物,自不会为了一青楼女子出面写诗。而且其人向来洁身自好,自恃清高,绝不会做此等有辱斯文之事。再说了,白学士是其得意弟子,师傅怎可能去和弟子掐架?徒增笑耳!
“诗词诗词!我要做一首绝妙的诗词!”何玉生走着,嘴里喃喃念叨着。这个想法却是充斥大脑,怎么也挥之不去,仿佛着了魔似的。
走着,走着,何玉生突然停下脚步,陡然转身,直奔金凤楼而去。
金凤楼前,冷冷清清,昔日的欢歌笑语喧闹声,不复存在。
何玉生径直走进大堂,门前迎宾的两人看何玉生衣着寒酸,根本没有理他。
空荡荡的大堂内,老@鸨坐在那里发愁。除了几名龟公,几个跑堂的丫头,大堂再无别人。待客的莺莺燕燕均在二楼倚栏相望,神情落寂。
这都一个月了,生意不但没有起色,反而一落千丈。很多相熟的恩客,常客,已经被对面拉拢过去,久不登门了。偶有几个官爷过来,无非是询问柳青青身价,想要为她赎身的。
赎身不是不可以,老@鸨眼见回天无术,早就存了卖出柳青青这个念头。只不过因为柳青青丢了京城第一花魁的名头,大爷们给的价格太过低廉,根本不到鼎盛时期的四分之一。老@鸨心痛之余哪里舍得,于是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一直到了现在。
好诗词哪里去寻找啊!老@鸨愁死了,她当然知道自家闺女落败的原因。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许以千金求了半个月,也没能得到一首绝妙的诗词。白学士就是横在诸多学子身前的一座大山,至今无人能攀越过去。
前几天吧,还有几个举子前来奉上诗词,只是太过惨不忍睹。究其原因,竟是为了见柳青青一面。哎!老@鸨叹道:世风日下啊!什么时候这举子都变成这样了呢?不学无术,只为了追逐美色。
老@鸨此刻巴不得举子们用功读书,不来青楼捧场也没关系。希望他们个个都是状元之才,随便写一首就是传世之作。如此一来,青楼就有救了。
那几个浑水摸鱼的举子被老@鸨一顿臭骂赶了出去,殊不知这几天竟然没有一个举子上门。许以千金的重奖,如同虚设,根本没人前来应对,连浑水摸鱼的歪诗都没有了。
何日才能求得一首佳作啊!老@鸨叹口气,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金凤楼非关门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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