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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冥想神圣的化身

上帝的化身(阿瓦塔)是有德之梵的独特表现。吠檀多声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宇宙性的需要出现,上帝就会化身为人的形象来满足这种需要。《薄伽梵歌》以主克里希那的话来表达吠檀多的精神:“尽管我本来无需出生,是永恒的,尽管我是众生之主,但我依然顺从于我的原质,透过我自己的幻象而出生。巴茹阿特的后裔啊!无论何时何地,每当正法(dharma)衰落,非法(adharma)出现的时候,我会亲自降临。一个年代又一个年代,我亲自降临,保护善良,摧毁邪恶和建立正法。”上帝作为一个化身的具体表现不同于其他人的具体表现。上帝通过他全知、全能和无处不在的私我叠置的限制而呈现出人形。他选择住在人的身体里,表现得像一个人。他在世上的活动目的是为了给人类树立榜样。上帝的人形身体只是他呈现的一个外表,也会随意呈现和抛弃。所有受造物的出现与死亡都从属于他的意志,因为主是神圣意志本身的控制者。一位化身与一位圣人不同:圣人是解脱的探索者,而化身却是解脱的给予者。永恒的灵性真理一次又一次地通过化身来表达,因此他会被世上的每个男男女女所领悟。

室利·罗摩克里希那作了许多有关化身的陈述:

无论上帝是多么伟大和无限,他的本质可以,并且会藉着他的纯粹意志而通过人来显现。上帝作为人形的化身,不可通过类比来解释。人必须亲自感受它,用直觉来认识它。一个类比只可以给予我们浮光掠影的印象。我们触摸牛角、牛腿,或者牛尾巴,事实上是触摸了母牛;但是对我们而言,母牛的本质是她的牛奶,是从乳房来的。上帝的化身就像牛的乳房,为了教导人们虔诚和神圣的爱,上帝不时地化身为人。普通人认不出上帝的化身的出现。他秘密地来到。只有少数几个亲密弟子能够认出他。

只有通过上帝的化身,一个人才品尝到虔诚和神圣的爱。上帝的游戏方式是无限的,但我需要的是爱与虔诚。我只想喝牛奶。牛奶从母牛的乳房而来。神的化身就是乳房。

化身是绝对者作为人的游戏。你知道绝对者是如何作为人而游戏吗?这好比是从屋顶上沿着一根管子而往下流的水;存在·知识·喜乐(satcitananda)的力量——不,应该是存在·知识·喜乐本身——通过一个人形的管道而降临,就像水沿着管子往下流一样。只有十二位圣人,巴拉瓦伽(Bharadvaja)和其他人,认出罗摩是上帝的一个化身。上帝,化身成人,行为的确像一个人。这就是为何会很难辨别出一个化身了。当神变成了人,他确实像个人。他同样会有饥饿、口渴、疾病和悲痛,有时候甚至是恐惧。罗摩被悉塔的事所打击而感到悲伤。克里希那把他父亲南达(Nanda)的鞋子和木凳顶在头上。上帝的化身属于在世解脱者(Ishvarakotis),他们在广阔的空间里漫游。他们从来不被这个世界所囚禁,也从来不会被它所纠缠。他们的私我并不是世人那种“厚的私我”。私我,“我-意识”,就像四堵墙和一个屋顶:里面的人不能看到外面的任何东西。化身和其他在世解脱者是“薄的私我”:通过它,他们可以看见神不间断的景象。以一个站在墙边的人为例,两边的草地在无限地延伸。如果墙上有个洞,他可以通过它来看到另一边的每样东西。如果这是一个大洞,他甚至可以穿过它。化身和其他在世解脱者就像有洞的墙。尽管他们是在墙的这一边,可是仍然可以看到另一边无穷无尽的草地。那就是说,尽管他们拥有人的身体,可是他们总是与上帝结为一体。此外,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他们可以穿过这个大洞而到另一边,却依然在三摩地里面。如果这个洞足够大,他们还可以穿过它,又再次回来。那就是说,尽管坚定地处于三摩地状态,但他们仍然可以再次回落到世界的层面。

室利·罗摩克里希那尽管达到了三摩地境界,却强调“神-人”和普通人(jiva,个体灵魂)之间的不同之处:“通过崇拜和苦行,一个个体灵魂至多可以达到三摩地;但他无法从那种状态上回落下来。而另一方面,一个个上帝的化身却可以从三摩地回落下来。”尽管有了无处不在和超验的上帝,可他却处处强调为什么神的化身对人类的觉悟来说是如此必要:“上帝在世上化身为人的身体。毫无疑问,他出现在每处地方和在所有生命里面,可是除非人看见上帝就在一个人的身体里面,否则人的渴望不会得到满足。没有了上帝的化身,人的需求不会得到满足。”关于上帝的化身,斯瓦米·维韦卡南达说道:

比世上所有普通老师更加高贵的是另一类的老师,自在天(Isvara)的化身(上帝的化身)。只需碰他们一下,甚至仅仅是听他们的一个祝福,就可以传递灵性。在他们的命令下,最低贱的人和堕落的人立即会变成圣人。他们是所有导师中的导师,上帝通过人而显现的至高展示。除非通过他们,否则我们无法看见上帝。我们会情不自禁地去崇拜他们。事实上,他们只是受我们的崇拜所束缚。除了通过这些人类化身以外,没有人可以真正地看到上帝。如果我们企图以其他方式来见上帝,那么我们只会为自己绘制一幅丑陋的漫画,并且还会相信漫画会与上帝原本的形象一样。这里有一个关于一位无知之人的故事。他被别人要求去画一幅湿婆神的画像。经过了数日的艰苦奋斗以后,他只画出了一只猴子的形象。

所以,当我们企图把上帝想象为处于绝对完美状态的时候,我们总会遇上最痛苦的失败;因为只要我们还是人,我们就不能够把他构想成任何高于人类的生命。当我们超越我们人类自己的本性,并如其所是地知道上帝时,时候就到了;但是只要我们还是人,我们就必须在人里面崇拜他,并且把他当作人来崇拜。

他用另一个有名的隐喻补充说:

鉴于我们现在的身心构成状况,我们都受到限制和束缚,把上帝看成是一个人。例如,一群水牛想崇拜上帝,为了与它们的本性相应,它们会把上帝看成是一头大水牛;如果鱼想去崇拜上帝,它们会不得不形成“上帝是一条大鱼”这种想法;人想去崇拜上帝就会不得不把上帝想象为人。

这些不同的观念并不是由于一种病态行为的想象。所以说,人、水牛和鱼都可以假定为代表着众多不同的容器。所有这些容器都来到了上帝的海洋里,根据它们各自的形状和容量来把水装满。在人里面,水是根据人的形状来装满;在水牛里面是根据水牛的形状;在鱼里面是根据鱼的形状。

在这些容器里面,每一个都同样有上帝海洋里的海水。当人看见了上帝,他们会看见他是一个人;而动物看见上帝的时候,假如它们有任何上帝的观念,一定会看见他是一头动物,每种动物都依照它自己的想法来看他。

所以,我们会情不自禁地把上帝看成是一个人;因此我们都受制于把他看成是人来崇拜的束缚。没有其他方法。有两种人不会把上帝看作人来崇拜:一种是残暴的人,没有宗教信仰;另一种是托钵僧,已经超越了人性的所有缺点,超越了他的本性的限制。对他而言,所有的本性都已经成为他的自我。只有他才可以按照上帝本来的样子来崇拜。就像所有其他的情形一样,这里也是两个极端的相遇。一个极端是无知,另一个极端是知识——两者都不会履行崇拜的行为。残暴的人不去崇拜是因为无知;而解脱的灵魂(jivamuktas)不去崇拜是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上帝就在他们心里。如果位于这两极间的任何人告诉你说他不把上帝当作人来崇拜,请留意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不可靠的说话者,请不要用任何严厉的言词来说他;他的宗教是属于不健全和头脑空虚的人。斯瓦米·维韦卡南达比较了化身与人格化的上帝,说道:

人格化的上帝是必要的,但同时我们要知道,这会取代,并且更胜于对一个人格化上帝的空洞想象,因为后者在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不值得人们去崇拜。在这个世界上,富有生命力的上帝会不时地活在我们中间,与我们同行。这些都比任何想象出来的上帝和任何我们想象出来的受造物更值得崇拜。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形成任何关于上帝的概念。室利·克里希那比你和我可以拥有的任何上帝理想都更加伟大。佛陀是一种更崇高的理想,一种更具生命力和更值得崇拜的理想,比你和我可以在脑海中构想出来的理想都更为伟大,因此他们总是命令要独尊人性,甚至把所有想象出来的上帝排除在外。这一点我们的圣人都知道,因此他们让如此伟大的人格,如此的化身留给所有印度人去公开崇拜。斯瓦米·维韦卡南达指出,通过一位化身获得的知识与从理论而来的知识有很大区别:

我们谈到了法则,我们想到了理论,这都没有错;但是每个思想和每个活动,我们行动中的每一个人,都表明了只有当法则通过一个人而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才可以明白那法则。只有当思想通过一个具体的人而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才能够领会那思想。只有通过那树立起的榜样,我们才能够明白那教诲。如果我们所有人都如此进步,以至于不需要任何榜样,那么神也不需要任何人。但是我们并非如此;绝大多数的人自然地把他们的灵魂放在这些杰出的人格、先知和上帝的化身的脚下——那是受到基督徒、佛教徒和印度教徒所崇拜的化身。斯瓦米·维韦卡南达补充道:

“当一股巨大的潮汐来到的时候,”薄伽梵·室利·罗摩克里希那说,“所有的小溪和沟渠都注满了水,溢出了边界,它们各自都没有了任何主动的努力或意识;所以当一位化身来到的时候,一股灵性的潮汐波浪突然出现在世界上,人们感觉到空气中的每处角落都充满着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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