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712年-759年),字伯高,一字季明,吴郡(今江苏苏州)人,唐代大书法家。其母陆氏为初唐书法家陆柬之的侄女,即虞世南的外孙女。陆氏世代以书传业,有称于史。张旭为人洒脱不羁,豁达大度,卓尔不群,才华横溢,是一位极有个性的草书大家。张旭因生性嗜酒,每喝必大醉,呼叫狂走,落笔成书,又被人雅称为“张颠”。后僧人书法家怀素继承和发展了他的笔法,也以草书得名,俩人并称为“颠张醉素”。张旭草楷俱佳,尤长草书。他的草书,豪迈劲爽,洒脱无羁,名噪当代,影响后世,在中国书法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据《唐国史补》等史书所记,张旭于开元年间到常熟任县尉时,嗜酒如命,醉后“挥笔大叫”,有时甚至“以发温水墨中而书之”。酒醒后观赏自己的书法,龙飞凤舞,飘逸万态,自“以为神圣,不可复得”。
怀素是永州零陵(今湖南零陵)人,虽出家当了和尚但因嗜酒好醉,人们称他为“醉僧”。他和同样嗜酒的书法家张旭并称“癫张狂素”,他俩因“醉”而把草书推到了高峰。怀素写字前要喝酒,因“酒”和“醉”结缘,酒是他的兴奋剂,每当酒酣兴起,就提笔而出,无论墙壁、器具、衣物、或别人穿着在身的衣衫,碰到什么,挥笔就写。“其草书潇洒超逸,并无狂怪习风,行笔从容不迫,有如庖丁解牛,平淡天真中枯润交错,似全无法度,却极具法度,挥洒从容,游刃有余,真个是人也逍遥,书也逍遥,其笔意只能领悟,却无法摹仿。”有人向他请教写字的秘诀时,他竟将书法真谛概括为一个“醉”字。
明代祝允明(1460年—1526年),字希哲,因右手6指,自号枝山。嗜酒无拘束,玩世自放,下笔即天真纵逸,不可端倪。与书画家唐寅、文征明、诗人徐模卿并称“吴中四才子”。祝允明狂草学怀素、黄庭坚。在临摹的功夫上,他的同代人没有谁能和他较量。他是一位全能型的书家,能以多种面目创作,能写小楷、篆隶、大草,也能写古雅的行书和长卷。祝允明被认为是天资卓越,腕与心应,神采飞动,情生笔端的大家。他的作品表现出极强烈的个性和意蕴。明代董其昌在其著作《容台集》中说:“枝指山人书如绵裹铁,如印印泥。”他临写过《黄庭经》小楷,明代王释登《处实堂集》说:“第令右军复起,且当领之矣。”又说:“古今临黄庭经者不下数十家,然皆泥于点画形似,钧环戈碟之间而已。枝山公独能于集蕉绳度中而具豪纵奔逸意气,如丰肌妃子著霓裳在翠盘中舞,而惊鸿游龙,徊翔自若,信是书家绝技也。”评价之高,无以复加。
第七节 杂艺与酒
中国杂技艺术保留着历史最悠久的传统节目,其中有些就与酒和酒器有着密切的关系,闪射着酒文化的流光溢彩。
一、原始杂技与酒器的结合
劳动技能的艺术化,自然是杂技产生的重要源泉之一。中国传统杂技中,有不少节目就是直接来源于劳动或生产、生活用具的耍弄,例如“耍酒坛”这个节目就极其古老,一直流传到今天。中国自古有用陶制“瓦钟”酿酒和保存谷物的传统,美酒酿成或谷物丰收之后,先民们情不自禁地将这些陶制的坛子、盆等抛在空中,再以手承接,进而头顶肩传,形成一套高难技巧,最终演变为“耍坛子”的杂技艺术节目。
再比如传统杂技中的“蹬技”。蹬技多数是女演员表演,演员躺在特制的台上,以双足来蹬物。选用最多的是绍兴酒坛和酒缸。清人《明斋小识》中描绘了一位民间女艺人蹬酒瓮的精彩表演:“……遂仰卧于地,伸足弄瓮,旋转如丸。少焉左足掷瓮,高约二丈,将坠,以右足接交;右足掷,左足接之。更置一瓮,两足运两瓮,往来替换,若梭之投,若球之滚,若鸟之飞翔,忽倚忽侧,而不离于足。”这里所述的显然是一种超出劳动技术要求之上的艺术表演。即使只读此文,也宛有神乎其神之感了。
二、古彩戏法中的酒趣
平中求奇,以出神入化的巧妙手法,从无到有,显示人类的创造力量,这是中国杂技重要的艺术特色之一。它最鲜明地表现在传统节目《古彩戏法》中。戏法古称幻术,汉唐即已十分流行。
《三国演义》第六十八回“左慈掷杯戏曹操”描写极为生动。在曹操的宴会上左慈表演了三套戏法:“令取大花盆放篷前,以水口翼之。顷刻发出牡丹一株,并放双花”。左慈“教把钓竿来,于堂下鱼池中钓之,顷刻钓出数十尾大铲鱼,放在殿上”。“慈掷杯于空中,化成一白鸠,绕殿而飞”,引得众人仰首观看,他则乘机遁去。这三套戏法即变花、变鱼、变鸟,也是现代中国魔术的绝招,左慈以酒杯为道具,用“神仙法术”之障眼法戏耍权倾朝野的曹操,给杂技艺术留下了珍贵史料。
以酒具和酒为内容的戏法,有《空壶打酒》。这是民间艺人们经常表演的一个十分有趣的小幻术。表演者手拿一只农村常见的陶制酒壶,先把壶口朝下,无滴酒流出,然后用一枝竹筷从壶口插到壶底,取出后竹筷仍是干的,用以证明壶是空的。当把壶口反转向上后拿过酒杯,却能从壶中斟出满杯美酒。当表演者故弄玄虚地向着酒壶吹了口气,再把酒壶朝下倒转过来,却滴酒不见。再次把壶正过来吹口气,一斟美酒又继续流个不停。最后,当把杯中的酒倒回酒壶时,却见壶中的酒满满的溢出壶口。表演者又向着酒壶吹了口气,却见满壶美酒骤然消失,使观者无不称奇叫绝。美酒已能令人沉醉,醉眼朦胧、意识减弱时再看这变幻莫测、如堕云雾的幻术,所受到的感观冲击可想而知。被戏法艺人称之为《富贵仙酒》的幻术,较之上述的《空壶取酒》更为奥妙。
三、武术与酒
中华武术源远流长,名家辈出,其中不乏与酒有关的技击技法与启发创造。武人的好酒,是因酒而表现出他们的豪爽气概和尚武精神,借酒寄托他们的情怀。然而,更重要的是酒还成为他们创造超绝武功的源泉。
“醉拳”是现代表演性武术的重要拳种,又称“醉酒拳”、“醉八仙拳”,其拳术招式和步态如醉者形姿,故而得名。考证一下它的醉意醉形曾借鉴于古代之“醉舞”,其醉打技法则吸收了各种拳法的攻打捷要,以柔中有刚、声东击西、顿挫多变为特色。醉拳作为成熟的套路传承,大约在明清时代。张孔昭《拳经拳法备要》即载《醉八仙歌》。醉拳由于摸拟醉者形态,把地趟拳中的滚翻技法溶于拳法和腿法。作为一个独特的富于表演性的拳种,以其不同的风格有重形、重技、技形并重三类。不管哪一类,都要掌握“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的要点。关于醉拳,有一个歌诀:“颠倾吞吐浮不倒,踉跄跌撞翻滚巧。滚进为高滚出妙,随势跌扑人难逃。”醉中有拳,拳法似醉,拳法的核心在于一个“醉”字,以醉取势,以醉惑人,以醉进招,使人防不胜防。这就是醉拳的精妙之处。
醉拳套路有多种:“醉八仙”,以模拟吕洞宾、铁拐李、张果老、韩湘子、汉钟离、曹国舅、何仙姑和蓝采和等道家八仙的形姿和武艺为特色,动作名称多以这些人物动作特点创编。如“吕洞宾剑斩黄龙”,“韩湘子横笛”、“张果老倒骑驴”等。“太白醉酒”的套路则是以模拟唐代诗人李白醉后吟诗写诗的形姿来演绎拳法;“武松醉酒”、“燕青醉酒”、“鲁智深醉打山门”等套路,则以《水浒传》英雄命名,也各自显示了醉拳深厚的内涵。
醉拳作为极富表演性的拳种,它产生的机制,鲜明地表现了东方人体象形取意的包容性和化腐朽为神奇的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