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与检的猜忌
五句头:日出而作日入息,
白黑构成日复日,
白脸曹****包公,
公检白黑说不一,
水落石出就证实——
1、在小镇外的高地上,派出所长李坚毅朝检察官郑科技的眼睫毛指了指,然后冲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似乎是帮他吹掉灰尘,接着又提起了马大弟:“多年来,我常思考着马大弟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羞愧无比。你可能从没有这种感觉,你不觉得你是一个工具,一切都唯命是从于你的上级?”
郑科技立即辩解:“一个警察有着无政府主义,你本身就是矛盾的主题。是吧!我的所长李坚毅。”
李坚毅紧紧提问:“你对执行不公正的法律,从来就没有怀疑?”
郑科技回答麻利:“我的职责不是评批法律……”
李坚毅打断他的话:“……而是执行法律,这我知道。”所长又给检察官施加了压力“假如明天法律要我们无故把人枪毙,那你怎麽办理?”。
“别胡扯了,我的所长,你牛角尖钻的倒可以!”
“对,法制建设几十年,一本摞着一本的法律书籍。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是执法者的原则问题。但执法不严,以私枉法,有法不依,冤假错案,权大于法,法常容情的现象,经常发生,常把民心伤及。法律不允许刑讯逼供,偏偏执法者常有酷刑下说实话的行为和心理。如果法律允许。我的检察官先生,你也会把酷刑实施?”
郑科技露出反感之意:“你说的太极端了,有些不符合实际。”
李坚毅也变得严厉:“那么你的界限在哪里?有多少非正义的事情在实施,往往是利用某种法律的名义?”
郑科技非常生气:“你再胡说下去,我就要逮捕你!”
李坚毅天真地微笑着:“我不过是引用马大弟的话而已。”
郑科技片刻寻思:“你介绍一下,我去把他认识认识。”
李坚毅叹口气:“你晚来了几年,我的检察官郑科技——。”说着李所长指了指高地下面的一座石碑,朴素地说了两句一般农民工举行丧事时常说的话:“他们把他杀死在那里……”
马大弟是被杀死的……李坚毅又一阵回忆,那是阴天夜晚时,马大弟乘车从外面回家途中被两辆车拦在偏僻地。张危机、“铁杆卫士”和“甲”、“乙”把他从车中拖出,张危机开枪向他射击,马大弟死了,一个放羊孩子齐力季把这一切完全看在眼里。
马大弟临死前绝望地喊叫着:“你没有好下场,张危机!张危机……”
杀死了他,又把它拖进车里,然后引爆了事先安装在出租车上的炸药,一起死去的还有司机。
齐力季侧耳倾听到爆炸声起,接着转身跑离。
他刚走开,接着又一声巨响,石破天惊,震撼大地。
在马大弟死去的地方和爆炸处,白天的天空透出薄薄雾气。检察官郑科技环顾四周,他看到了处处残留的遗迹……
李坚毅对郑科技说:“张危机枪杀了马大弟,然后用炸药炸毁和炸死了司机,又将他们埋在二十公尺以下的地底。”
在炸药爆炸处和马大弟死亡之地的夜晚,月色朦胧,掘土机声声轰鸣,挖起一铲铲碎石,农工们正忙着把石块清理。两天两夜的时间李坚毅都在现场监视。最后终于找到了马大弟的尸体。
机器轰鸣声停息,李坚毅对着马大弟的脸沉思。他怀着异乎寻常的静默把极大的悲愤埋在心里。
这张脸在李坚毅脑海里永没消失,一张要求正义的脸鞭策着他始终忘不了去伸张正义。
在马大弟死去和爆炸的地方,检察官郑科技紧张地补充问:“张危机知道不知道有一孩子看到他们把人杀死?”
李坚毅回答:“也许已经知道……我要求对孩子采取保护措施,这一要求反而害了孩子,因为内部出了奸细,奸细对孩子起疑。”
到处是沟壑的地形,齐力季正坐在一深沟边注视着沟底。张危机的两个打手来到他身旁,他感到十分惊奇。他想跑已经来不及,很快被二人抓在手里。他呼叫着:“妈妈!”声音惨凄。
打手凶狠恶毒,将他扔下深沟里。
李坚毅继续分析:“他们会说孩子是不慎失足而死。但是我看到在孩子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指甲抓伤的痕迹。”
郑科技急追问:“验尸结果呢?”
李坚毅说:“没有让我看到。”
郑科技气愤:“荒唐!我去把档案查觅。”
李坚毅微笑:“不行了!”
郑科技怀疑:“为什麽呢?”
李坚毅十分失望:“都毁了,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2、小镇上,一条巷,很简陋,没人迹。李坚毅和郑科技的汽车停在一起,两人同时下车,谈话继续开始。李坚毅先说起:“一年后,发生了另一起凶杀案例。我找到了必要的证据,把张危机送上法庭审理。”
郑科技接过话:“证据不足的,我已把纪录看详细。”
李坚毅认真地:“陪审团当时受恐吓,您没有看到哩?”
郑科技气愤地:“不可能。可以重新审理。”
李坚毅无奈地说:“我没有找到恐吓证据,总经理就成了清白无辜的,逍遥法外,逃避制裁,张危机又化解了危机。”
郑科技很不服气:“我看你晚上不睡觉,胡思乱想瞎费脑子。您想让别人都相信你所相信的事!是不是?我可不轻信,李坚毅!”他继续深层地分析:“你一提起马大弟,就要为他伸张正义,要知道罪犯是不愿用正义再去衡量正义。”
郑科技停了一下又说:“您却相反,您跟他们都是错误的,您不能苛求法律,这又不是私人之事。法律不可以侵犯,您是执法者,更应该如此。您只能尊重法律,这是您的职责,决不能认为这是毫无疑义,您更不能当成儿戏。”
郑科技滔滔不绝的谈论,李坚毅越听越紧张越想急,他开始感到乏疲。于是接着接过话茬质问郑科技:“您说我批评法律,实事和结论在哪里?”
郑科技马上回答:“以实际行动执行和遵守法律,赶快坦白认识。
李坚毅不解地:“我去坦白和供认什么?又有何道理?”
郑科技直言不讳:“如果您多少尊重事实,您就供认是您放出黄永希,又让他去杀死张危机。”
“对如何警告我自己,是不用你来帮助的,我的检察官……”李坚毅反感地顶回郑科技。
郑科技一点不示弱:“李坚毅,我立即可以告诉您,案发当时你马上就认出黄永希,而当时他是化妆成警察的,鲜血满脸流,而且躺在地上的他,谁能一眼认出,特别是距他还有相当距离,但是你还说快快拍照黄永希。”这是第一。
李坚毅马上问:“第二呢?”郑科技接着说:“咱俩一起去精神病院时,有一病人怪你前些时的“那一天”没有留下来同他在一起。黄永希出院前两天,你可在哪里?”
“第三是什么?”
“您走后不久,黄永希就出院,这是何道理!”
“那第四呢?”
“您在这凶杀案中犯有同谋罪,现在只想找出你是什么动机?你可能是狂想病患者,怀着的病态感就是伸张正义与再伸张正义;自己对法律失去信心,放走杀人的人……我不信你在真正地伸张正义。您不能让我信服您,我的所长李坚毅!”李坚毅摊开双手:“结论是……”
郑科技回答:“您可能是张危机对手的同谋,为了捞钱过放荡生活,贪图安逸!”
激怒了的派出所长李坚毅:“您是什么时候想出这套故事?您是白日坐慌梦,胡编乱造了实事。我被人收买,天方夜谭,海外奇谈……您是生活在狂想里?您真有造假做疑的本事。”李坚毅说这话时,表面上依然是毫不在乎,双眼一直笑眯眯。
他继续站着疑视着郑科技。怀着基本上是尊重他的口气:“检察官,按照您的逻辑,张危机的对手是这样想的,张危机贪得无厌,什么工程都想抓到手里,他们要想干掉张危机,雇一个快饿死的‘警察’来代替,花钱不多,得手容易,检察官老弟,这是您的想法,是不是?”
李坚毅走进郑科技,带着一种明确地,尖锐地口气指责郑科技:“检察官先生,是这样的吗?要是有人收买我去干掉张危机,那么也会有人去收买您,让您把张危机从他的对手——我李坚毅手中解救出来,这不也很容易。”
“我可要……”郑科技镇静地要继续说下去。李坚毅却打断说:“我知道,您要捕我,但首先我要告诉你。您是站在哪一边?说实话——您是偏是倚?”
在对话的激动与混乱中,他们已把称呼从您转为你,检察官大声回答李坚毅:“你是在为谁干事?”
李坚毅毫不顾忌:“为我自己,你说我是收了钱,放了黄永希?那好!逮捕我吧!我正等着哩。这样别人就知道是你救了张危机,还知道原因是什么的。我会跟救张危机的你关在一起,你我都一样诚实地蹲在牢里,同那些乌七八糟的臭虫鬼混在一起。”
检察官郑科技第一次失去了控制力,他紧紧抓住李坚毅的手,但李坚毅也顺势抓住他。两人似乎都要像咬对方一口一样,双目逼视。一会儿又松开了,气呼呼地各自远走了几步,坐了下来,只觉得精疲力竭,大喘着粗气。
郑科技警告说:“好啊,你就这样做,如此下去你会得到报应的,我的派出所长李坚毅。”
李所长毫不示弱:“你既然喜欢玩赏你的证据,那我就以我的诽谤对付你,而且用最恶毒的诽谤语言和文字同你斗到底!”
“别扯淡了!指责我什么的,你个李坚毅?”郑刨根问底,李答的实事求是。
“你别把话搅混了,我是对诽谤二字而已。”李看了郑一眼又接着说:“那就是你瞒着的实事,比如说你母亲到上海市,也住在一家精神病院里。”
郑科技惊奇:“什么?我母亲只是身体感到虚弱不适。”说着检察官拿出一个口香糖剥开准备送到嘴里。
李坚毅笑眯眯:“这我很清楚,那我就说你是个撒谎迷。是谁要指控我哪?一个母亲是在精神病院的人,他甚至是一个被遗传了的疯子,疯子是什么含义?对吗!我的检察官郑科技。其次,我还要说你还是个同性恋。这虽是一种诽谤,可是它会对那个儿童伤及。”
李坚毅从口袋中拿出一块薄荷糖,放到嘴里,继续说:“我想你不会否认,你经常同一个名叫李亚利的男孩在一起。”
郑科技被激怒:“他是个孤儿,是天真的孩子……”
李坚毅洋洋得意:“他是谁?这我知道的。你资助他上学,因为他是你一个老部下的孩子。”
郑科技狠狠嚼着口香糖,然后“呸”一下吐在地。
李坚毅接着说:“老伙计,我还要说你差不多是个聋子。我就要用这诽谤来诬蔑你。这是为什么?是为了看到有人因此而去揭你生活中的老底。并让人发现一丘之貉的是你同他张危机,你听别人说我找女人,信不信由你。你还有什么被隐瞒的恶习?黄?毒?赌?怎么的,我一开始就挑明:“要想诽谤你,那是很容易的事!”
“够了!够了!我敢发誓,你要终身坐在监狱里。”
“就因为我说了的话,诽谤了你?!”
“不,不。是为了你犯的罪行。不要以为人家的罪大,你的罪小,自己开脱自己。”
两人都筋疲力尽,分别走到自己汽车旁,喘了一口气后,紧接着又恢复了斗气。
李坚毅叫了声:“郑科技!”
郑科技回过头:“什么事?”
李坚毅似乎重新又向他发出攻击:“别存在什么幻想,我决定按照我说过的话对付你!”
郑科技针锋相对:“我也是如此,一旦掌握了证据,我就很快逮捕你。”
李坚毅突然又摆出了一副官僚气:“同意奉陪到底!但是你要知道我去精神病院是为了例行公事。巡视检查他们如何对待病人,这是我的职责,别无他意。
“等着瞧吧!你李坚毅!”郑科技回答着,一手去打开车门,他突然发现不是自己的车,是走错了。这真是乱了心思。于是,走向自己的汽车停放之地。李坚毅继续说下去:“好嘛!至于那二十万人民币,我是用来寻找马大弟的尸体。因为经费不足,我不得不变卖父亲留下的房子!我是自己偷到自己家里。”
两人各自进入自己的汽车,同时点火打开发动机。
“你说的话要拿出证据,才能使人深信不疑!”郑科技又说了声:“再见!”并点头致意。
两辆汽车同时向前方疾驶。
3、市内街道武夷里。天气晴朗,微风吹起,一个八岁的男孩正在一座高级住宅前玩耍,那是一块空地。三个人坐在一两小轿车里。驾车的是张危机手下的“铁杆卫士”、“甲”、“乙”也在车里。
“甲”下车,走到男孩身边,摆出十分友善的样子:“尚德和,我带你去打游戏机,那里可好玩哩!”
男孩看了看他,摇头表示不满意,“乙”抓住男孩子:“不,我不走。救命啊,让我走!”孩子边挣扎边发出哭泣。
“乙”一把捂住孩子嘴,抱起放进车里。汽车向前方飞快疾驶。
“快!快!快!”“铁杆卫士”开着车,口中发话,怒气不息。
行动指挥中心里,荧屏上小字显示:“下午二时,武夷里街有一个人把一个男孩拖进了一辆轿车,是在一座大楼下的一块空地。车里还有几个同谋犯,接着汽车急速驶离。一个工人和男孩家的保姆把作案经过看得仔细。下午六时男孩在东面出市口附近被释,未受到任何被害的痕迹。
掠过荧光屏显示器,看到了行动值班室。值班员重复着报告所长:“一切正常,孩子被释,没有被伤及。”
李坚毅对站在他桌前的保姆说:“是一次警告!”
他又接着问:“孩子的父亲不亲自来报案,这就有失常理?”
保姆答:“那我不知。”
李所长问:“他有仇人吗?”
保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晰……”
李所长紧接着又问:“有钱吗?”
“有一点,知道的不详细?”
“什么职业?工作在哪里?”
保姆答:“是精神病院的主治医师。”
这作答使李所长感到惊奇。他忙在档案里查这名字,然后冲着对讲机:“罗有思!罗有思!”
进来警士罗有思。李坚毅立即又显出平静。就像未发生任何事。然后吩咐:“你知道精神病院的主治医师,他的家住在哪里?长期做好警戒,不能发生意外之事。”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李坚毅一如往常,就要把听筒拿起,但立即又犹豫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的电话被人偷装了窃听器。同时他也以不信任的眼光看了看罗有思。
“是谁?”李坚毅还是接了电话,心里充满狐疑。
“漂亮”尼尼娇滴滴的声音:“李所长,是我,‘漂亮’尼尼!”
“宝贝,怎麽样?”李所长的话语亲密。
“我知道黄荣丽的下落。”尼尼的答话充满得意。
李所长置疑:“肯定吗?尼尼。”尼尼保证:“肯定。要是你能来滨河公园旁的金玛丽。”
李坚毅语气坚定:“别说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到你说的那个酒吧里。”
——看李坚毅怎样处置黄荣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