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我先走了啊!”
和坐在门边抽大烟的老大爷打过招呼,氏铭就离开了。
走到街口,氏铭才发现,自己车子旁边围了不少人,还有警察,陈东东在一滩血迹旁边左顾右盼。
不过相比陈东东的紧张,旁边那个老警察更紧张,因为刚才他来的时候听到这年轻人打电话喊“坤哥”。
在澳岛,敢叫坤哥的可不多,就两个,一个是从港岛尖沙咀过来的毒贩,另一个是陈云华的红花双杠之一,两个都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这种编外警察可以得罪的。所以,老警察不敢妄动,只是暂时控制住了现场,已经叫了救护车,也给中心派出所通了话寻求帮助。
“高人!”
陈东东看见了氏铭,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怎么了?”氏铭看了看周围围观群众,又看了看老警察。
“有两个毛贼想要撬你的车,被我给打残了,刚送医院!”陈东东紧张又刺激地说道。
氏铭听后,却不置可否,而是四周望了望。作为一个杀手,基本功就包含辨识监控和窃听装置,作为一代杀王,显然氏铭的基本功很扎实。
“不用担心,待会你跟他们走一趟,让他们调出监控来就行了!”氏铭指了指不远处那电杆上挡风板下的监控器。
“没事,我都给老爸打电话了,坤哥马上过来了!大不了给点医药费!”
或许,正应了陈东东这句话,很快,街头那边来了两辆别克君威,下来五六个人,为首一人三十岁左右,看起来挺能打的样子。
“东少!你没事吧?”
坤哥显然很照顾东少,见东少没事才把眼神投向旁边的老警察,而坤哥带来的几个手下往那儿一站,说了句:“坤哥办事,闲杂人等避让!”
不得不说,这话还真好使!话音刚落,刚才还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跑了个干干净净。
坤哥从身上掏出一叠钞票扔在老警察兜里:“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对吗?”
老警察装作没看见坤哥给自己塞钱,犹豫了片刻,指了指地上的血迹:“这……”
坤哥不高兴了,要不是看在刚才这么多人看见的份上,肯定揍你一顿了,现在还敢抬杠?
坤哥大声吼了出来:“这里刚才死了一条狗,你是不是要把坤哥我带回去问问啊?”
见得坤哥冒火,老警察经不住双腿一颤:“不用,不用!坤哥,东少,你们走好!走好!”
老警察虽然走了,但是自然要打电话过中心派出所汇报情况,一般的小事情,警察也不会和陈家计较,反正用陈云华的话说:出来混,迟早要还,欠一分是欠,欠一屁股也是欠!
“咦,我说你这外国佬?忒大爷的,怎么还不走?”
本来氏铭站的也不近,但是这些黑社会成员总是霸道惯了,所以这外国人看自己的脸色中没有畏惧,所以这小弟就生气了。
“其子,滚开!”
陈东东赶紧过来踹开这个跟班,笑道:“高人,这些都是我老爸的小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来,高人,这是坤哥尚坤,介绍给你认识!”
“坤哥,这是高……这是氏铭,我以后的师父!”
“师父?”尚坤皱了皱眉头,老大的小儿子平时啥德行他还能不知道?连家里的娘们都打不过,虽然心中鄙夷,但是也不能这么说,于是随意问道:“什么师父?教你说英语的?”
陈东东不悦地反驳:“哪能啊?高人打架很厉害的!”
“就他?”尚坤想笑,但是东少在旁边,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当下有模有样的伸过手去:“旺角尚坤!”
礼貌这东西,对于在美国生活了七八年的氏铭来说,自然不陌生。当下伸过手去:“氏铭!”
两只手看似寻常地握在了一起,尚坤虽然不是练家子,但是打过几年黑市拳,力道绝对不小。
但是,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劲儿,都感觉没有受力点似的,自己捏着的手,放佛跟棉花一样,自己越用力,棉花收缩得越紧。
尚坤一时也没多想,就想让这个外国佬出洋相,一时间用力过度,发现对方仍然一副毫无痛楚的样子。
尚坤不傻,怕是遇到真正的练家子了。于是,他想松手,却是发现手好像被牛皮糖黏住一般,甩不掉对方的手了。
而且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正在慢慢的收缩,断了……大拇指上的掌骨断了;碎了,食指要被压碎了……
“氏兄弟真是……真……真人不露相啊!”
尚坤的脸色都拧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竟然浮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终于服了软。
“呵!”氏铭松开手,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我不喜欢玩假的,当然是真的!”
“是!是!”尚坤现在可不敢在这个外国佬面前有丝毫充大,因为自己的手掌此刻抖得厉害,恐怕神经和骨头都伤了。
陈东东一直不做声,但是却把这一切看得实实在在的,坤哥在他老爸手下也算是出了名的能打,不然也不能是红花双杠了,但是仅仅握个手,高人就让坤哥吃了大瘪,可见高人要是和坤哥干架,一招……不,只需要半招,肯定打得坤哥哭爹喊娘。
这个时候,陈东东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陈东东顿时嗝屁了:“喂,爸……”
挂了电话,陈东东只能和坤哥先回家了,他现在还是个高三学生,平时逃课他老子不计较,但是现在在外面惹了事,总是要回去蹲几天学校。
陈东东上车前还不忘做出个打电话的手势:“高人,电话联系啊!我过几天就又自由了!”
看了看车门前的血迹,血迹上还有一根“贼王手”,这根细铁丝似的合金,就是盗门中人的另一只手。
贼王手,是出自盗门公认的祖师爷展雄,亦称“盗跖”。盗跖乃春秋时期鲁孝公一脉,其父公子展也算得上是一位不出世的奇人,不过终究隐世而卒。可是展氏的本事传到盗跖这一代,便出了个江洋大盗,正是盗跖。据传鲁国及周边几个国家的达官显贵无不闻盗跖丧胆,因为盗跖弑杀暴戾,在盗窃、抢劫过程中若被发现,稍有阻拦,便要杀人。而有一次,盗跖在齐国偷盗齐国大夫崔杼时,被这个足智多谋的大臣设计抓住。不过,“崔有铜锣锁,盗有贼王手”。在双手双脚被牢牢锁死的情况下,盗跖就用一根合金打造的细铁丝,用嘴巴含着这根细铁丝解开了锁,最后逃之夭夭。后盗跖在起义中被镇压杀死,他的弟子们就将师父当年用过那根细铁丝奉为师门信物,名为“贼王手”,代代相传。
贼王手是由铁、金、银、镍等几种金属打造,软硬适中,而且不易断裂,在唐朝以前也算是难得的好宝贝。不过随着冶炼技术的发展,世上的“贼王手”也多了起来。基本上跟盗门有点渊源的盗门中人,都有这么一根贼王手。当然,这些贼王手肯定不是当年的贼王手。
这玩意在导师那儿见过,是盗门中人比较常见的吃饭家什,只要功夫到家,一般的门锁用“贼王手”都能打开。
难道这被打的小贼还真是盗门的正传?
随手将贼王手拾起来,氏铭便驱车到了市区,直接去澳岛百佳超级购物中心购买了一些日用品,又径直回了营地大街81号。
看见年轻人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不少日用品,老大爷倒是高兴:“回来啦?一起吃点?”
已经是到了饭点,老大爷正吃着两个素菜,日子倒略显清寒。
氏铭笑了笑:“不了,我先收拾下房间!”
不得不说,这房间少说有五六年没住人了,灰尘很厚,不过家具什么的虽然旧了点,但都还能用,等氏铭收拾好屋子,老大爷的门已经关上了,估计睡了。
氏铭也没多说,走到西房前,掏出今天捡的贼王手,三两下就把那把已经生锈的锁给打开了。
轻轻地进屋,里面的浊气没有那么浓,而且灰尘也不是很多,显然,时不时这个屋子还有人来。
里面摆设很简单,一方檀木桌,一把太师椅,一盆仙人掌,仙人掌正对的西边有一扇开着的破窗,东墙有个木柜子,南墙有张大木床,被子上却没有灰尘,但是放着一支长烟杆。
这里以前肯定是导师的落脚之处,因为在魔鬼营的住处,导师也喜欢睡木床,种仙人掌,还喜好拿烟杆抽叶子烟。
看见这样的摆设,氏铭心中百感交集,似乎导师那糟老头就坐在床头抽着大烟杆,还喝骂自己训练不认真……
走到导师床前,氏铭想看看被子上面为何没有明显的灰尘,但是却看见被子下面似乎放着东西,竟然是个小型摄像机。
看了摄像机里面长达半个小时的内容,氏铭有些震惊,可是想到赌王何鸿昨天对自己的奇怪举动,却是相信了一大半。
但是,信一大半并不代表全信,因为没见到导师,一切都做不得数。不过,何鸿这老家伙,倒是会算计自己,用自己导师的一些信息来和自己交换他需要的东西。
对于何鸿的请求,氏铭也不好拒绝,因为这次来华夏,不解决了自己的病,回到美国恐怕也斗不过那些人。
删除摄像机的内容,氏铭悄悄的出了这间屋子,将锁回归原样。
看着外面五光十色的霓虹,氏铭有些期待明天了,从未上过学的自己,不知道在学校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