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自持手段的江麻子,发现明明在自己手上握着的贼王手现在不见了,顿时脸色变成了墨绿色。
“哈哈!”江湖中人,论资排辈是其一,可关键还是看本事。现在发现这年轻人盗门手段如此了得,江麻子哪里还敢小觑此人,爽快拱手:“南盗江麻子,见过盗爷!”
爷是尊称,此爷非彼爷。
“江爷抬举了,晚辈氏铭!”
虽然导师没教多少盗门本事给自己,但是却经常喝几口老马酒后就讲当年江湖八门那些事,氏铭倒也知道盗门的一些事。
这直接让一旁的陈东东傻眼了,刚才两个大男人贴了胸膛,互相偷了对方一点东西,这就言和了?就连装昏的牛儿都悄悄眯着眼睛使劲瞧着呢。
江麻子拱手作揖道:“江麻子不才,行走江湖五十载,倒是没见过氏爷,不知氏爷师出哪位?”
“江前辈言重了!不是小辈不肯告知,只是导师从未提起他名号,他闲云野鹤一人,恐怕在道上也未必有多少人认得!”
氏铭也拱手还礼。
“嗯?”江麻子突然一愣,却是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顺出五指。
氏铭惯性使然,手腕一翻,拳势径直砸想江麻子袭来的五指。
虽然不知江麻子为何要突然袭击自己,氏铭却看出来这江麻子出手虽然快,但是并不重,当下也是急急收了大半力道。
“呼!”
江麻子以掌击拳,虽然各自都没有杀意,但是江麻子却是忍不住踉跄了几步,喉咙有些塞,虽然强行压住没让淤血喷出,不过嘴角却是渗出了暗红。
“江老,你这是?”
虽然新伤触旧伤,但是江麻子却是没有丝毫在意,而是死死盯着氏铭的手,准确来说是右手的无名指。
“江老认得此物?”
江麻子也不敢确定,毕竟这东西在江湖八门中的地位有些非同凡响,而他也只是在小时候跟师父游历南方七省时见过一次。
“戒指能否借我一观?”
氏铭手指一抖,让戒指保持着戒指的模样,扔给了江麻子。小小的一枚戒指,江麻子却是鞠着身子,竟用双手去将戒指捧住。
江麻子虽然以前见过一次,但是也没用手摸过,他先细细看了一番,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捻在大拇指上,食指和大拇指试着轻轻一瘪,戒指形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细针状,再仔细看看这细针的两端……
“哧!”
即便是江麻子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还是被这看似不怎么特殊的细针给戳进了手指,江麻子伸手便要将细针给拔出来,但是被氏铭一把拉住:“江前辈,还是我来!”
氏铭可不敢让江麻子自己拔出来或者用气劲给逼出来,不然怕是要出大问题。
江麻子听氏铭这么一说,顿时停住了,刚才怎么给忘了,这东西可是当年江湖上要了无数江湖大咖身家性命的玩意,岂能随便拔出?
江麻子也没见氏铭怎么出的手,却是发现戒指又被戴在了氏铭手上,而自己手指上却没有丝毫血迹,但是江麻子还是发现自己手指上还真有一个细小的孔。
“氏……前辈,敢问此物和你有和渊源?”江麻子既然确定了那戒指便是阎王戒,本来仅有的一点倚老卖老的心思都没了,干脆叫氏铭前辈了。
“是一个老人送给我的!”氏铭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盘道,但是没办法,自己也想知道关于自己导师的事,只能先交代一些。
“啊?你是……吴老前辈的什么人?”江麻子忍不住惊呼。
氏铭暗自咋舌,原来导师姓吴啊,不知是姓氏还是江湖名号。
氏铭是是而非地说道:“应该算是弟子吧!你见过导师?”
“导师?师父?”氏铭习惯了称呼为导师,江麻子倒也听明白了:“见过吴老前辈一面。那还是30多年前,那时候师父他老人家还健在,我和师父游历南方,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吴道子前辈,不过师父和吴道子前辈也算不上有很深的交情,仅仅是照了个面,寒暄了一番而已!”
说道这里,当年吴道子和师父见面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候跟师父游历,盗门中人,自然是走到哪儿自然盗在哪儿,当时师父就对看似寻常人的吴道子出手了,没想到却是被吴道子抓了现行。虽然师父道明身份后吴道子没有过多的责备,但是却没有用盗门的礼数和师父“留一手”。
吴道子离开后,自己师父才对说,吴道子前辈虽然精通江湖八门众多手段,但是却并不喜欢盗门,而且据传生平从未用过盗门手段做事,当然,如果必要,他更喜欢用杀门的手段做事。而阎王戒就是吴道子前辈的象征,纵观吴道子纵横江湖几十载,死在阎王戒下的人不知凡几。
师父说过,吴道子前辈在江湖上的辈分很高,似乎跟江湖八门的门主地位差不多。而和吴道子照过面这事,此后一直被师父拿出来在盗门中引以为傲。
说完这些,江麻子低声问:“氏师叔,敢问吴师祖身子骨可还健朗?”
其实江麻子三十年前见吴道子时,吴道子就已是花甲之年了,现在已到了耄耋之年期颐之岁了。只是当时江麻子见到吴道子时,从面相上看也不过半百而已。
“我也有两年没见过导师了,他身体还好!前辈年长,氏铭还是尊你前辈吧!”
导师九十有三了,看起来和六七十岁的老人差不多,精神抖擞。
从江麻子这里,氏铭得到了这么点信息,但是却也知足了,毕竟现在知道导师名号了,第一步迈出了。
“这可使不得!江湖人讲究的是师出门第达者为师,前辈你可是吴老前辈的弟子,那是师父的同辈,理应称师叔!”
“呵!”氏铭摆摆手:“门第自然不能落下,不过我也没行拜师礼,还算不得真正的弟子!江湖中人达者为师,我的手段比起前辈还要差很多!”
氏铭平时不怎么客气,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不会谦虚。自己没有行拜师礼不假,但是自己和导师的情谊,已经不在寻常师徒之下了。
“这……”江麻子倒也有些尴尬,能从他江麻子手上把东西取走,本事也不在他之下了,于是道:“这样吧,你我以同辈交,如何?”
“好吧!我就称一声江老!”
“氏老弟,幸会!”
既然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氏铭倒也爽快,抢步上前抓起牛儿的手臂,从肩到手腕拂了一遍经脉,找到刚才江麻子烟杆锤处,轻轻一捏,本来还装昏的牛儿顿时哀嚎一声:“嗷……”
“阿牛,不得无礼,你师叔在给你治伤!”
江麻子自然知道氏铭在做什么,于是出声提醒。
“治伤?”牛儿愣了愣,惊讶地瞅瞅师父,又惊恐地撇了撇氏铭。
“还不快谢师叔出手救你?不然你右手一个月内甭想动!”江麻子见自家徒弟不上道,拍了他一巴掌,正好将他头给拍成磕头状。
牛儿惯性磕头,手臂自然地撑在地上:“阿牛谢……咦?”
他发现,自己刚才明明被师父一烟杆敲得错位的手臂,现在竟然用的上劲儿了。
“牛儿谢师叔!谢师叔!谢师叔……”
如果刚才牛儿还是被自己师父强迫着道谢,那么现在就是法子内心的感谢了。
“江老,以后我看给两徒弟换个生计吧!导师的确不太喜欢盗门!那小巴的腿我改天再来给他看看!”
“既然氏老弟这么说,那我代小巴先谢了!我给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找了工作,可是他们好吃懒做,趁我这次回内地又干起了老本行!氏老弟就是不说,我也要好生敲打敲打!”
“那好,改日老弟再登门拜访,今日先行一步!”
“好!窝就在这儿,氏老弟可要常来唠叨啊!”
陈东东一直在旁边没说话,是因为他被吓着了,从高人出手打掉江麻子的烟杆到后来高人竟然能从那老头身上把贼王手抢过来,陈东东就一直活在震惊中。而后来听江麻子说什么吴道子,虽然陈东东不知道是谁,但是那可是高人的师父,绝对牛叉的人物。自己也听老爸讲过,华夏人杰地灵,有许多练家子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没准高人的师父吴道子就是那一类人。
陈东东一直没出声,氏铭也不好赶他走,就只有让他一起去自己住的地方了。买了卤猪耳,回到营地大街81号,老爷子早就酥好了花生米等着了,旁边有个小酒坛子,看样子老爷子是真要准备和氏铭好好喝几杯了。
“回来了?”老爷子笑呵呵道。
“这是我朋友,刚才撞见了!东东,这是王大爷!”
陈东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跟着他老爸见识倒是涨得不少,连忙问好:“王大爷好!跟着高人来蹭饭,大爷不介意吧?”
“年轻人能和我老头子吃些清淡的,无非多家双筷子而已!”
不过,细心的氏铭却是发现,桌子上的筷子已然有了三双。
老爷子拿出三酒杯,端起酒坛倒了满满两杯酒,却只给陈东东倒了三分之一杯。
虽然氏铭不常喝国内的酒,但是老远就闻到这酒的酒气,浓郁扑鼻,氏铭闻出来的中草药味道就不下十种,而且里面应该还有毒蟾、一丈蛇、百年蜈蚣等毒物。
陈东东看见王大爷只给自己倒这么点,还以为王老爷认为自己喝不得,当下拍拍胸脯:“王大爷,您也给小子倒满啊,半斤白酒可不在话下!”
“呵呵!”王大爷轻轻一笑:“那你先把这点酒喝了,看能不能再喝,要是能,老头我再给你倒!”
“这点酒,王老爷小看我不是?”说着,陈东东一口就将酒喝了下去,说了句“你看我能喝吧”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彤红,直接仰头倒在了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