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听闻自家师妹中了鬼畜之毒,活不过一日,面色顿时愤怒有加,玄青色长剑猛然一挥,一股剑气震荡开来,直接将周遭一干老鼠会成员震开,想要去搭救师妹。
“不愧是青城老祖的关门弟子,能够练出剑气,也算是有几分资质了!”鬼先生并没有动,而是阴恻恻的声音从旁响起:“不过,我说放你师妹走,你师妹就得走!”
话音刚落,鬼先生黑袍一挥,一股宛如小型龙卷风的阴气瞬间席卷而去,直奔徐晨,面对如此威势,徐晨哪里敢接招,只得连连后退。
陈秋虎道:“鬼先生,我先将这娘们送出墓地去,顺便带些人去将上面那小子解决了?”
“好!有鬼打墙阵法在,你应该能拿下他!”
陈秋虎一招手,三五个小弟便鱼贯而出,徐晨刚才听说头顶上有猴子,便猜测到来人是氏铭。有心想要提醒氏铭,却是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小辈,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如实回答,我不杀你!”尽管现场并没有多少老鼠会成员,但是鬼先生站在这里,便如一座高山,让人无法逾越半步。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浪费口舌?”徐晨长剑一抖,自是刚正不阿。
“数年前八光去青城山后山,和你师父交过手,说他当时似乎正在冲击地级想要成就地仙,不知现在如何?”鬼先生根本不管他配合与否,径直问出自己的问题。
徐晨:“无可奉告!”
鬼先生却摇摇头:“我并没有问你。旁边的年轻人,你若是告诉我,我放你走。”
“真的?不会像我师妹那样被你的那些鬼东西伤了才能走吧?”在死亡面前,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徐晨那样紧守本心,比如他的师弟。
徐晨气急,厉声喝道:“余浪,你要是敢说出本门之事,我定当门规处置你!”
“师兄,我……”
“年轻人,你刚才也看见了,我说话一定算话,只要你如实告知,你一定可以活得更好,甚至比你他好……”鬼先生黑色袖袍指着徐晨。
“师兄,对不住了!”余浪一个箭步与徐晨保持距离,道:“师父已经闭关三年,闭关前似乎受了重伤,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因何受伤?”鬼先生身子似乎微微颤了一下。
“我在门中地位不算高,真的不知道。”
“这次你们来大同寨,李剑人是不是奔着那玩意去的?”鬼先生继续阴声问。
“不知道,李师叔说一切听凭徐晨师兄吩咐!”
“够了!”徐晨大喝一声,剑花流转,竟然直接刺向了师弟余浪。
“鬼……鬼先生,救我?”余浪深知自家师兄的厉害,一边跑一边求救。
鬼先生站在原地,漆黑如墨的眼眸根本不曾闪动,手上更是没有半分动作。
“好你个余浪,平日里门中长辈对你多有栽培,你竟然还不思悔改?”徐晨本意其实不想真正伤到自己师弟,但是师弟现在不仅不知错,反而还要期盼敌人的搭救。
徐晨心疼不已,一时间也是没有及时收住剑,一剑刺在了余浪腹部,不过只是皮外伤。
“师兄,你……同门相残……”余浪也不敢相信平日里对待师弟师妹都温和善良的师兄竟然真要杀自己。
“看你下不去手,老夫助你一臂之力。”这时,一阵阴风席卷徐晨,一股巧力直接打在剑身之上。
“噗!”
本来只刺入两寸的剑身瞬间从余浪的后背穿出,血水如泉涌,飚射而出。
“师弟……”徐晨这才反应过来,但是看着师弟生机急速消散,为时已晚。
“姓鬼的,你好狠的心!”徐晨将剑拔出,顺着身前那股阴气便全力刺出。
铿!
见入阴气内,似乎穿出金属撞击的声音,伴随着凄凉的虎啸声。
“倒是小瞧了你,竟能伤了我的鬼畜?”鬼先生的声音寒得让人发慌:“那么,你最好期待李剑人今晚能来,如若不然,我一定会把你拿来喂我的鬼畜,让你亲自感受你的内脏一个一个被啃食,生不如死的滋味!”
此刻的半山腰地面上,氏铭坐在三棵柏树前,双眼紧闭,枯坐如老僧。泼猴这跳脱的家伙刚才也是被累得够呛,趴在氏铭肩头喘着气儿,眼睛贼溜溜地盯着这三棵柏树。
氏铭对阵法接触得很少,鬼打墙这个阵法只是听说过,但真不知如何应对。不过导师曾经说过,天地万物,不离阴阳五行八卦,任何阵法、道法、天地之法,皆遵循这个至理,也既每一个阵法,无论看似多么强大多么玄奥,但是总有生门,只是越神秘强大的阵法生门越不容易找到而已。
氏铭在这鬼打墙之中摸索了一个多小时,的确没有任何头绪,别说生门,就连这个阵法的基本原理都没弄明白。
但是自从进入其中,却没有受到阵法以及外界的攻击或者伤害,所以这让氏铭很是好奇。
现在氏铭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话说陈秋虎回到地面,将徐晨的师妹放走后,便来到了阵法的枢纽处。一个尖耳猴腮的男子便跑过来道:“虎爷,这小子刚才在阵法里面转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突然安静下来了。该动手了?”
“我先看看阵法!”陈秋虎走到旁边,看着地上撒成“口”字型的猪血,三束柏树枝桠,以及周边不同方位的黄纸、糯米、罗盘等均完好。
“虎爷,怎么弄?我进阵还是直接用阵法攻击?”陈秋虎身边的金属手套汉子摩拳擦掌地问。
陈秋虎沉吟片刻后摇摇头:“不行,这阵法攻击性本就不强,恐怕奈何他不得。白天你跟这小子交过手,有几把刷子,况且这猴子鬼先生看中了,还是我出马。”
“虎爷,你亲自进去,不合适吧?”金属手套有些担忧。
“怎么,不相信老子的手段?”陈秋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对旁边尖耳猴腮的人道:“马三儿,正坤位,下艮山,将生门转到这里,看好我的位置,随时准备接应我。”
陈秋虎搓了搓手,同时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又使劲搓了几下:“他奶奶的,又要见血了。”
阵法生门转换,对于阵中的氏铭来说,其实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双目紧闭的他却是在下一刻耳朵耸动,泼猴身子趴在氏铭身上也是一动不动。
显然,感官灵敏的泼猴也发现了不对,正凝神戒备。
氏铭虽然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并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约莫过了十分钟,动静并没有再出现,泼猴早已没了耐心,趴在肩头呼呼大睡起来。
“嗖!”
空气中有风流过,这种声音很熟悉,也很微妙,更是充满着危险。
眨眼间,氏铭枯坐的身体便朝着旁边倒下,一副痛苦至极的神色。泼猴被惊醒,跳将下来,在氏铭身边焦急无比的叫着,指手画脚,好不着急。
鞋子踩着泥土的声音渐渐近了。
氏铭痛苦地睁开了眼,看见了来者,正是在饭馆看见的陈秋虎。后者脸上擒着笑:“小子,怎么样?遭报应了吧?白天你能躲过我的毒针,现在呢?”
陈秋虎得意洋洋一番,掏出匕首,正想一下子快速将氏铭的脑袋割下来,旁边泼猴叽叽大叫,跳将起来一抓拍在陈秋虎脑门上,速度奇快,力气颇大,陈秋虎恼羞成怒,若不是这小玩意是鬼先生看中的战将鬼畜,没准就一刀掏了心窝子。
此时被猴子抓出几道血印,陈秋虎只能够踢了他一脚,并不敢下重手:“龟儿子的,小心老子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嗯?”
陈秋虎忽然眼皮一跳,感觉到眼前一花,他是常年使暗器的人,那种熟悉的感觉一晃而过……
是暗器吗?不对啊,自己的暗器已经命中目标了啊!
当他的喉咙传来异样的痛楚时,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中了暗器。
陈秋虎用手捂住喉咙,却发现并没有血迹,可是生机却急速退散。
氏铭此刻已经站了起来,看着陈秋虎缓缓跪倒。
“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用暗器。”氏铭说完,缓缓张开嘴,将牙齿抵住的那枚银针取出,刚才为了把暗中的陈秋虎引出来,氏铭可是铤而走险了一把,好在陈秋虎虽然暗器扔的又快又准,但是尽是黄级前期的内气,几乎可以忽略掉,所以才有惊无险。
将陈秋虎的脑袋拧开,精准地将阎王戒取出来戴在手上……
这一切,都被陈秋虎的手下们看得真切,尖嘴猴腮的马三儿使劲擦亮眼睛确认虎爷被杀之后,这才回过神来:“铁手哥,赶紧下去通知鬼先生。”
很快,枯坐的氏铭发现阵法凭空消失了,自己面前的,不过时三束柏树枝桠而已,周遭环境变化,却是和刚才有诸多相同,唯一让氏铭觉得不一样的,便是不远处多了一群人。
马三儿正在收拾罗盘等布置阵法的行头,而前头站在一个矮个子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身体周遭似乎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将其笼罩。
他一直盯着氏铭,而氏铭也一直盯着他。
半晌后,嘶哑的声音传出:“如此年轻,倒是老夫先前看走了眼,原来是玄级,小虎死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