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王景仁在心中默默的念着。一直跟随他们的白民国那两百个号称士兵的儒生手无缚鸡之力,可以忽略不计,真正能打仗的只有这三千人,这能赢么?王景仁在心中盘问着自己,随即又向洪保问道:“这三千人的战力比之龙骧水师的士兵如何?”
洪保摇了摇头,说道:“这三千人虽然都是打过仗的老兵,有些作战经验,但是那小身板太瘦弱,真是不堪一击啊。”
王景仁大为伤神,若是龙骧营的三千精兵,与一万人的乌合之众或是一般敌军士兵作战,还有一胜的机会。可现在自己手里的牌,却是三千乌合之众,如何能战胜两面国的一万骑兵?
战争是很现实残酷的,可能以少胜多,但更多的可能是寡不敌众。
现在情况紧急,断然不能再拖延下去。王景仁想到这里,立刻起身,说道:“走,我们去看看。”接着又对上官持月说道:“持月,你去把国王他们叫到洪将军的军营来,大家一起商议。”
持月扬起美丽的脸庞,点了点头。时间急迫,只见她迅速的展开翅膀,像只尊贵的海燕,飞出了窗外,在空中扇动起高贵的翅膀,向慎言王他们下榻的大帐飞去。
王景仁、洪保和李良也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停了喝得正舒心的美酒。三人快步下楼,骑上了各自的骏马,向镇南翼人军的军营赶去。
三人快马加鞭,在镇上的石板路上飞驰。出了镇口的石牌坊,只见空旷的草原之上,围着几个极大的木栅栏,栅栏里面密密麻麻的盖着营帐,这就是翼人国军队驻扎的地方。翼人国,也是一个仁义之国,军队平日里驻扎,绝对不能扰民,。因此,洪保带来的这一万人,没有进镇里,而是在镇外就地露宿。
王景仁和李良在洪保的带领下走进了军营。此时时间尚早,许多长着大翅膀的翼人国军士还未休息,正在三五一群的聊着天。他们看见了洪保,无不起身行礼。看来真如洪保所言,这支队伍,有了点气势,纪律也不错。但看他们的身体,使王景仁大感伤神。这些翼人士兵,全都天生体格瘦弱,大部分士兵个头矮小,手腕纤细,大腿还没有洪保的手臂粗。因天气炎热,有些士兵,打着赤膊。王景仁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胸前的条条肋骨。还有一些,拿着兵器,却只走了两步,就已气喘嘘嘘。看样子他们的确不是打仗的料。若这些就是所谓的翼人国老兵,那其他新兵,会差到什么程度呢?王景仁简直不敢想象。
李良看着这些士兵好似病夫一般,小声的急道:“这些兵差龙骧营士兵差远了,我们如何作战啊?”
洪保看着李良,想着好歹这些兵也是他训练过一段时间的,居然被李良如此直白的批评起来。他的老脾气又上来了,不由一笑,对李良说笑道:“李当家,你又害怕了?可别像上次双头鳖那会,吓得说不出话啊。”
李良碎道:“谁害怕了,你这不动脑的东西,就会拿我耍笑,我是担心这些士兵的性命。”
王景仁转过身来,对二人说道:“都别说了,李当家所言极是。两面国就是冲着慎言王和这三千士兵来的。这些士兵可是翼人国的精兵了啊,若在这里就阵亡了,会令翼人国大伤元气。这样翼人国就失去了底气,如何还能让四家联盟啊?”
洪保听完王景仁的分析,眉头打皱,说道:“那这些兵就不能打仗了?那两面国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几个去吧?”
王景仁思索着,没有说话。
这时,慎言王等人随上官持月来到了军营。赵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边走变说道:“这群两面国的小人,不讲仁德,以多欺少,真是可恶之极。”
洪保看见白民国的人来了,向赵膺笑道:“那照你这么说,打战定是两军人数一样才行了吗?”
赵膺吹着胡子,看了洪保一样说道:“正是,孟子有言曰:‘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岂能带这么多兵来偷袭我们。”
洪保听闻大笑,骂道:“奶奶的,真迂腐!”说罢,转身退到了王景仁身后,懒得看这群人。
王景仁忙站到中间,圆场道:“好了,还是说说怎么办吧。”
慎言王向前几步,眉宇中带着一份忧郁,问道:“王将军,我们可以说服他们退兵吗?”
王景仁摇摇头,说道:“他们正冲着陛下而来,恐怕没有让他们退兵之法。”
慎言王问道:“从哪个方向来?可否早做防范?”
王景仁回道:“从镇西我们傍晚路过的桥那边来,时间紧迫,怕是没时间布置防范了。”
听到王景仁这么说,赵膺立刻跺了跺脚,着急的走了两圈,边走边说道:“哎呀,那如何是好啊?”
白民国的其他大臣,听到不能退兵,又来不及做防范。也发出了一阵感叹唏嘘。
突然,王景仁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略微思考了片刻,自信的问道:“赵夫子,这两面国人平日里看不看龙朔国史书?”
赵膺刚和洪保又顶了下嘴,现在又十分心急,随口说道:“一群不尊儒术的小人,还看什么书。”
王景仁笑道:“那就好,他们定也没听过现今龙朔国甚为兴起的三国通俗演义。今日,我们就给他们来个张飞喝断当阳桥,再加上谢安半路击苻坚。”
众人呆呆的看着王景仁,均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王景仁微微一笑,给他们解释战法……
是夜,漆黑的天空看不见几颗星星,只有天上一轮孤月无力的照在河桥之上。一名大汉手持双锏,身跨战马,头带大红头巾,身穿虎纹重甲,威武不凡的立于桥上。桥后三千余名士兵张开宽大的翅膀,一动不动站成几排。月光洒在那些翅膀上,让人浮想联翩,还以为那是一尊尊天神的小雕像。
安静的夜晚草原之上,一只羚羊正在悠闲的吃着草。就在这时,它好似发现了什么,急忙了飞快跑开。紧接着,一阵阵万马敲击土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十几队骑兵,每队数百人,从草原各个方向铺天盖地的奔来。他们均身体强壮,骑术精良,身穿狮头铠甲,手上拿着重型武器。而最让人害怕的是,这些骑兵的脖子之上均长着两幅面孔,一副忠厚慈悲,一副阴险残暴,让人不由骨头发颤。
这群骑兵从各路慢慢汇到了一起,发出怪异的叫喊声,让人不寒而栗。领头的一位骑兵装束复杂,头戴虎头盔甲,应是他们的头领。只见他一骑当先,顷刻便冲至了桥头。这时,他忽然看见桥上站着一员威武战将,战将的身后,一群翼人士兵一动不动,像是完全忽略了他们的存在一般。看到这些,头领连忙拉住马缰,回头做了一个停止行进的手势。身后的骑兵训练有素,全都一下子停了下来。
头领脑袋转动了半圈,露出了那副狰狞的面孔,向前方恶狠狠的喊道:“来将何人?还不下马受降?”
桥上大汉睁开一双豹眼,在月光下发出泛红的光芒,深吸一口气,发出令人振聋发聩的吼声说道:“天朝上国将军,翼人国兵马副元帅——洪保!!!”
这声音极大,好似一阵炸雷,急速的掠过河岸,快速的像对面吹去,让无数的野草也都低了下头,直直的传入众骑兵耳朵里,令众骑兵无不胆寒。有些两面国骑兵立刻转出了另一副善良的面孔,相互询问道:“这就是那个龙朔国来的将军?”
“真乃天将啊!”
头领见后面的议论越来越多,忙向后望了一眼,对身后小声议论着的士兵训斥道:“住口,再说话者斩!”
众人立刻断下了话头,不敢多言,全身贯注的看向前方。
头领撕着凌乱的牙齿,向洪保说道:“我乃两面国豪彘王帐下先锋段虎,识相的快快下马受降!”
静,出奇的静,段虎说完之后,草原上只有风声,没有一丝人说话的声音。
段虎心中有些恼怒,再次大喊了起来:“洪保!还不下马受降!”
这次还是一样,草原上没有半点喧闹,众骑兵仿佛感觉像是到了阎罗宝殿的大门前一般。
段虎大怒,向后说道:“谁去会会他?”
这时,身后一员勇士,手拿狼牙大棒,大声说道:“我去!”随即一夹马腹,冲上了河桥,大喊一声,抡起狼牙大棒向洪保打来。
洪保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一点动作。等到狼牙大棒接近脑袋之时,左手金锏一挥,挡住了落下的棒子。右手提起金锏,一锏打在大汉脑袋之上。大汉的头盔立即被砸出一个大洞,头上顿时开了花,口吐鲜血,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初毙命。
众骑兵看到这一幕,不由大惊,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
洪保坐于马上,面色丝毫不改,恶狠狠的再次大叫道:“谁敢来战?”
见众人没有说话,洪保又一次大吼道:“我乃天朝上国将军,翼人国兵马副元帅洪保,谁敢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