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我的东西,始终不是我的。所以,对于妈妈的选择,我没有任何权利去拒绝。
妈妈不在了,工作不在了,小妍不在了。似乎前面人生的痕迹,都随着这些不在的人而变得不复完整。
好似,所有的一切全被推翻了。
许少晏看我一直闷闷的样子,几乎每天都会陪着我出去到处逛逛。我如同浮木般,死死的抓着许少晏不放手。
也是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人再次提起心底的那些裂痕。偶尔,我恍惚地就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
然而,现实就是一出永远不会照着你预料发展的故事。
陆子业终究是发现了陆子瑶逃婚的事情,联系不上她的陆子业找到了我。
“木木,你如实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见过瑶瑶?”
我支支吾吾道:“没有。”
然而,陆子业似乎并不相信,他厉声道:“木木,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不要说看着陆子业的眼睛了,单单是在他的目光下我都觉得压力很大。而我这个样子,更加然陆子业确定起来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如实说了。但是从我家里离开以后,陆子瑶去了哪里,我同样是一概不知的。
陆子业的面容阴沉下来,整个人都像是笼罩着一层寒霜。我从犯心理作怪,不由得小心翼翼问道:“事情,很严重么?”
“我已经推迟了一个星期,如果在这一个星期内找不到瑶瑶的话,我不确定会变成什么样子。”陆子业深呼吸着,沉声道。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是应该道歉还是应该安慰陆子业。
许少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了,他按着我的肩膀道:“陆子业,你也就只会为难女人而已。你明明也是知道陆子瑶不愿意嫁,却还是为了钱把她出卖了。你明明知道木木不过是不小心被你们牵扯上的人,却还是这般故意让木木愧疚。”
许少晏这话,好像说得有那么一点儿严重。我很明显地看到,陆子业的脸色都变了。
许少晏却依然继续挑衅道:“难道我说错了么?”
陆子业的手握紧而又松开,我忙道:“所以,现在是只要找到陆子瑶就可以了么?”
许少晏漫不经心地看着陆子业,陆子业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陆子业说:“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后,不管我怎么试图挽留,陆子业依然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回头,望着许少晏的目光带着埋怨:“少晏,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许少晏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就进屋了。“我怎么说话了?”
我一顿,却把本来想说的话都忘记了。
闷闷地窝在沙发上,我随手拿着遥控器乱摁频道。最后,停在了新闻上。电视上正播报着的是云南鲁甸“8?03”地震已致410人死亡的新闻。
我撑着下巴在想今年的云南是怎么了,听着主持人好听的声音在说着:截至今日,地震造成昭通市鲁甸县、巧家县、昭阳区、永善县和曲靖市会泽县108.84万人受灾,410人死亡、12人失踪、2373人受伤……
右眼突然一跳,突然闪过了不太好的预感。我抓着许少晏的胳膊道:“少晏,小冬想去的支教就在云南……”
许少晏凝眸,在他的目光下我觉得淡定了很多:“现在小冬还在学校才对,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现在就去学校找他的。”
我摆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了,打个电话就好了。”
谈到了许煜冬,许少晏的脸色稍微好转了点儿。我识趣地不再提不相关的事情,默默地拿出手机给许煜冬打电话。
不料,电话那端传来的全是无法接通的忙音。打了好几遍都是这个样子,我有点儿纳闷了。“怎么会一直无法接通?”
“大概他现在还在上课吧。”许少晏正看着报纸,随意地回答道。
我想着也是,而且既然许少晏都这么说了,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于是,接下来我要紧张的便只剩下陆子瑶去了哪里。
妈妈可能也是知道陆子业来找过我了,特意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她的口气,带着些许小心翼翼以及客气。
“木木啊。”妈妈这样近乎是对陌生人的声音,让我由衷地不舒服起来了。“那个,你今天有空没有啊?”
但是电话那端毕竟是养育了那么多年的妈妈,我只得打起精神道:“妈,我有空的。”
妈妈的声音上扬了:“真的呀?那过来陪我逛逛街怎么样?”
呃,我的估计好像出现了偏差。我本来以为妈妈是过来质问我的,万万没想到——我忙应声道:“好啊。”
妈妈跟我约好了时间地点以后,满足地挂上了电话。我清了清嗓子,对许少晏说道:“少晏,我出去和我妈逛逛街。”
许少晏是听着我讲电话的,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他只问了一句:“钱够用么?”
这话听得我心一暖,轻快地站起身道:“不用了,只是随便逛逛而已。”
许少晏点点头,叮嘱了我好一会儿,我才不耐烦地闪人了。
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而彼时,我正在和妈妈愉快地吃着东西。妈妈告诉我,她逛街的根本原因:“这不是快到子瑶结婚了么,我想帮子业挑一套衣服。”
我差点一口橙汁喷了出去:“妈,陆子业都多大人了,哪里会需要给他做这些事情。”
妈妈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当妈的人不都这样就是爱瞎操心么。”
这话听到我耳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而且,陆子瑶逃婚的事情,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于是这么憋着的我,完全的就给忽略掉了妈妈口中“当妈的人”四个字。
陪着妈妈逛了整整一个上午,她才挑中了一套西服。她心满意足地跟我唠叨着些什么,我几乎都没有听进去。看着妈妈的笑容,我唯一希望的便是能够帮忙把陆子瑶给找回来。或者,能够用其他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也好。至少,让妈妈脸上的笑容能够停得更久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