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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技术宅的逆袭(8)

与网络游戏的大量低龄玩家不同,对这款只占28兆空间的传统单机游戏恋恋不舍的,是十多年前的学生,如今他们可能已为人父母,但“仙剑情结”依旧会勾起他们的回忆。

1995年7月,《仙剑》首次在台湾面世,当月销量10万多套,大陆首发当月更是超越30万的销量。十多年间,售出的《仙剑》正版游戏一两百万套,如果算上1∶10的盗版比例,《仙剑》共卖出不下2000万套,并在《大众软件》等杂志“我最喜欢的PC单机游戏”上,蝉联10年冠军。

《仙剑奇侠传》的魅力如此超人,姚壮宪的移情能力可见一斑。好在姚壮宪的爱情经验没有早来5年,否则我们今天玩到的《大富翁》可能就是《大输家》了。

《仙剑》大卖之后,姚壮宪又失了3次恋。好事多磨,2004年10月,姚壮宪修成正果,结婚的理想终于实现了。如今,他是拥有一儿一女的幸福奶爸。

他说:“我自认为是一个阿甘,规矩守法、傻乎乎的天才,是玩家眼中的才子,却是老婆眼中的天然呆。”

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晒幸福。

我常想,天才大概就是把一般人都零散花在庸常生活上的精力都集中起来用在了他们所爱的事业上,所以通常情况下,天才们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甚至低于普通大众。他们希求安稳的生活,或者说他们也没有精力去谈一场海誓山盟的恋爱,老婆孩子热炕头对他们而言就是终极的幸福。

让我们再把话题牵回鹿丸身上——你肯定也不会忘记这个家伙在率队追踪佐助时还曾说过这样的话:

佐助对我来说没什么很深的交情,也不是什么特别招人喜欢的家伙。但是佐助和我一样都是木叶村的忍者,就是我的伙伴!所以拼了命也要救他,这就是我们木叶的风格!即使是这样的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麻烦,因为我会保护你们的性命!

如果这段话出自鸣人之口,也就不足为奇了,但当天天嚷嚷着“真麻烦!”的奈良鹿丸云淡风轻地做出这个承诺时,我们的眼眶都酸了。

就像当姚仙——这个温和的南方男子在微博中笃定写下“我不会离开单机的,因为我爱说故事。虽然不如琼瑶,但至少是姚穷”时,我们懂了,这么多年,他用他并不宽厚的肩膀背负了什么、用他并不挺拔的脊梁坚守了什么:

去年5月的时候,公司遭受了火灾。我看着滚滚浓烟,心中发誓,只要没被火烧完,我就要继续坚持做下去。

他说这句话的那一年上半年,国内上市的网络游戏有412款,而单机游戏仅有《仙剑奇侠传五》1款。

单机游戏和网络游戏差异很大,按照大宇所做的单机游戏来讲,注重剧情、注重文化底蕴、注重人性化的撞击,玩一部游戏就像亲身经历一部电影或小说一样给人愉悦感。而一般的网络游戏是一个人际交往的平台,缺少一个人回归自我内心细细品味和思索的宁静,但是可以获得另外一个生活空间,交到不同的朋友。二者本来各有所长,且所涉范围差异巨大,但在中国大陆网络游戏的前景“很乐观”,而单机游戏却“很悲观”,现在单机游戏已经越来越少人做,大有被网络游戏取而代之的势头,有人甚至说这是IT业发展的必然规律。

尽管单机版的内地市场晦暗不明,尽管他自己都知道“前途很悲观”,姚壮宪还是执意要把《仙剑》等游戏做下去。他从来不在乎什么“仙剑之父”的虚名,你大可以把他的这种坚守看做一个技术宅的“认死门”——还记得谢耳朵的固定座位、固定食谱、固定理发师……吧,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这些死宅们了,他们龟毛得可恨,却又固执得可爱。

姚仙曾在给玩家的一封信里写道:

我们做的游戏多数是单机产品,没有网游那种人拉人的社群力量。利润空间也有限,没资本和网游竞争请明星代言砸广告。眼看各大小媒体宣传版面都被网游长期占据,过去曾发生几次,我们游戏推出半年了,竟然还有朋友问我这游戏出了没。那时单机游戏就像田野中一株小小蒲公英,被周遭施了肥猛长高的庄稼遮蔽了阳光,只有熟门熟路的老玩家才知道去哪里看我们,新玩家已经不知单机为何物。

幸好,微博时代到来,蒲公英的种子能够随风扩散,落到更多玩家的眼前,使我们能够和各阶层玩家交互心声。我相信,微博是单机游戏的东风。每当我们游戏有新的讯息,总迫不及待地传上微博让玩家们看到。每当看到玩家精彩的帖子我总忍不住分享给其他玩家。每当看到《仙剑》同人作品,我看到了大都会顶。看到玩家指点或批评我们做不好的地方,我也都认真看完并思考。总之,和玩家的距离感觉拉近了许多。

纵使懂得钱钟书所言:“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认识那下蛋的母鸡呢?”的道理,也知道哪怕曲高和寡这个较真儿的死宅也会坚持下去,但肯定仍会有更多的人默默关注着他,有更多的沃土乐于接纳这棵小小蒲公英的种子。

爱一个技术宅需要理由吗?

必须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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