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她回答。
绿色的眼睛,右臂的刺青,干瘦的金发友人。吧台前的偶遇。远离锡那罗亚州的特蕾莎,寂寥地独自过日子。一成不变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突然改变。让人措手不及的是,一切发生得那样突然,既没有轰轰响声,也没有什么重要的预告,只是以不知不觉、温柔的方式悄然进行,就像根本不可能发生一样。就像是一抹微笑或是一个眼神,就像人生总会面对的死亡。正因为如此,第二天晚上,特蕾莎便渴望能够再见到他一面,只是那人没有再踏入酒吧。每每有客人上门,她就会满怀希望地抬起头,希望会是他,但希望总是落空。
打烊之后,她离开酒吧,往附近海滩的方向走去。她在那里点了一根烟—有时候她会把香烟和一些细碎的大麻颗粒卷在一起—凝视着堤坝上的灯光,以及肮脏的海水另一边位于摩洛哥纳祖尔的港口。她总是心情愉快地来这里抽烟,然后沿着海边散步,直到遇上出租车可以带她回到位于波里哥诺的房子。那是一套小公寓,包括一间卧室、小客厅、厨房和浴室,同样是向德利斯•拉比租来的,房租从薪水里扣除。德利斯的心肠不坏,她想。对待女孩子的方式还算合理,还试图和每个人都好好相处,只有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才会变得暴躁。
“我不是站街女郎。”第一天见面时她就直言不讳地告诉德利斯。那时德利斯和她在亚米拉酒吧内见面,解释店内可能提供的工作项目。
“我真高兴听到你这样说。”德利斯只回答了这句话。
刚开始收留她时,德利斯只是把她当做无法逃避的包袱,既不感到麻烦,但也没多大帮助:某个曾经约定的条款让他不得不履行承诺,帮助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而那些承诺和特蕾莎沾不上边。经由特蕾莎不了解的约定,某个环节上的阴差阳错,让德利斯与巴尔加斯先生通过一个在“内布拉斯卡”咖啡馆的男子扣在一起,也让德利斯决定将特蕾莎留在吧台内工作。刚开始是同艾哈迈德一起做服务员,自从有一天特蕾莎找出账款上的错误,并在五分钟之内就重新整理完毕后,就转而掌管酒吧内外事务。德利斯想知道她是否念过书,特蕾莎说一点点,只上过小学,德利斯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脑袋里的数字概念不错。墨西哥女孩,你像是为加减法而生。”
“当初在家乡年龄更小的时候,我做过类似的事。”她只是这样回答。
第二天开始,德利斯就让她领主管的薪水。特蕾莎接下管理职务,再也没有谈起往事。
特蕾莎在沙滩上逗留了一会儿,直到吸完香烟,沉醉于远方洒落在静谧的黑色水面上的灯光。最后她看看四周,突然一阵哆嗦,好像凌晨时分的冷意猛然□□,虽然她已经将领子拉高,把所有的纽扣都扣上了。Híjole(老天),住在库利亚坎市的时候,格罗曾经说服她,像她这样的女孩不该独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