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乔艰难地俯头去瞧他,看到他果然是闭着眼目的,当即万分泄气,必竟和一个睡梦中的男人较劲没多大意义。
她睁着大眼静躺了一下,梦中的邹杰不多时再次翻了一个身,却是翻去了一边。
宋慧乔身上的负累一消,立即爬起身来,毫不迟疑地跑去原来坐过的椅子,想着睡着的他那可怕的力气,她也不敢多计较,更不敢再靠近。
只是有些郁闷的是,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胸,他那时偎在她的胸前喊爸,她的胸和他爸爸的触感相同吗?不然怎会被梦中的他错觉是父亲?
她觉得她的胸没那么平坦坚硬吧?真是……
宋慧乔不知道的是,在她低首郁闷时分,邹杰的眼睑,眯开了一条缝,将她打量了好一会,然后才又不着痕迹地翻身背对了她。
宋慧乔再次抬头时,正是他翻身背对她之时,她怔怔地瞧了一会□□的背影,之后起身,却不是向着他,而是向着书柜走去。
她随意地从里面捡出一本来,接着回到书桌前,摊开来,细细地看。
然而疲惫和着倦意、困乏,象绳索一般一波波地向她侵袭而来,她终于抵挡不住,歪了头,趴在桌上沉沉进入梦乡。
梦中,雪花飘零,寒气袭人,她只有瑟缩着,可无论怎么缩着身,都还冷,越来越冷……
梦中,好象有人给她披了一条棉被,刹那间严寒尽去,仿如春暖花开。
又有谁,将她轻轻抱起,又小心翼翼地放下,她的身体不用再缩着,不再僵硬,很舒展,很舒服……
第二天早晨醒来,宋慧乔就发现自己躺在□□,裹紧在被子里。
她一骨碌爬起来,向床的另一侧瞄去,那里并无邹杰的身影,而自己除了身上除了外套被脱去,头发有些散乱,其它一切都齐整,毫无异常。
宋慧乔吁了一口气,转眸瞥见歪倒在书桌边的那把长柄扫帚,还有桌面上摊开的书,不觉又有一丝恍惚。
那扫帚是她准备——如他欲行不轨,拿来揍他的。
她昨夜还真是白白提心吊胆了一回,仔细想想也是,他一直喊她单眼皮的丑小鸭,谁会对一只丑小鸭感兴趣?
邹杰昨夜会留下来,只是为了给她的父母吃一粒定心丸,可她认为其实没太多必要,他们的这场“假结婚”闹剧止该结束了。
宋慧乔酸涩地一笑,也不知是释然还是落寞。
不过,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假婚呢?是为了掩饰他与自己嫂嫂的地下恋情?
还是不愿接受父母指派给他的婚姻,不然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同她离婚?
那次在后园,她明明白白地听到邹父对他说,有桩好婚事正等着他,而他似也不反对它,当时她当自己成了他的绊脚石……
假如上面两个都不是原因,那还会是什么?
宋慧乔忽然发觉自己从未认真思索、考虑过这个问题。从前,她最多的只是惦记、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它的事很少留心。
可是现在,现在她——他当初也只是想借着这场假婚互利互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