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顿时感觉不妙,抢步而上,进了竹舍,摸着黑找到火刀火石点燃了桌上灯烛。
环顾四周,陈设简单,摆放整齐,一张床,一张木桌贴墙而立,壁上悬着一张七弦琴。可屋子里却没有人,天岳又屋内屋外的找了一圈,仍不见半个人影,心里陡生一丝凉意,隐隐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天岳找不见人,只得先回住所。明天大战在即,本想去和她道个别,天岳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直到天色微明,这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醒转之时,已是黄昏。天岳猛地想起今日子时之约,手提长剑,从后门悄悄溜出。
刚行出不远,只见自己不远处,火光冲天,一队人约有三四十个,人人手持火把,把夜空照的如同白昼,天岳借着火光看去,当先一人是一位黑脸大汉,正是护卫队洪队长,天岳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躲是躲不开了,只有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干少侠,这么晚了,去哪啊!”洪钟问道。
天岳瞅了瞅他,道:“这个用不着你管吧!”
“你这黄毛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不就是去乱石谷通风报信去吗?”洪钟道。
“刷——”白光一闪,天岳已提剑在手,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哈哈哈——”洪钟竟陡然间发声大笑,天岳又道他在欺侮自己,长剑一闪,倏的往前一递,刺向洪钟的胸口。洪钟双手合十,竟徒手夹住了长剑,天岳气力不敌,被洪队长用力一推,往后退了几步。
长剑识主,哪里肯受这厮之气。天岳手臂震动,这是每次长剑攻击前必会有的,天岳知道长剑又再会发出它惊人的力量。
白光一闪,长剑已指向洪队长胸口,这一剑和刚才一样,都是直刺对方胸口,只是这一剑剑势实在太快,洪钟再想故技重施,却也无法施展,当即身子微斜,躲过这一剑,“铛”的一声,长剑被格了开去,洪钟手里已多了一口银亮亮的钢刀,天岳顺剑势右臂圈转,斜削对方右肩,洪钟横刀招架,口中却污言秽语骂了开来:“你这小兔崽子,你来真的。”
“铛铛铛!”话音未落,两人又已斗了三招,天岳借干将剑神力,逼得对方连连后退,洪钟一张黑脸涨的黑紫黑紫的,又斗了几招,洪钟渐渐抵挡不住,突然间大声道:“姓干的小子,你还想不想见到你的小情人啊!”天岳初听他说道自己小情人,又以为他污言秽语的胡说八道,当下更不多想,剑招连发,剑到中途,忽然想起馨竹小姐无故消失的情景,料想两件事必有联系,心意烦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厮还不能死,留下有用,剑招在空中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洪钟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但见他此刻凝招不下,知道他是心系徐馨竹,不敢伤害自己,左掌推出,正中天岳胸口,天岳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洪钟道:“你这小崽子,要不是神主下令不准杀你,我早就把你剁成肉酱了。”
天岳无暇跟他废话连篇,大声问道:“你们把馨竹抓到哪里去了?”
洪钟“嘿嘿”的冷笑两声,道:“你这小子倒也真是色迷心窍,现在还在惦记着美人。”
“你们到底把她抓到哪里去了?”天岳不回答他的话,只想知道馨竹的下落。
“把他带回去,听后发落。”洪钟道,后面两个人取过绳索,将天岳绑了。
天岳被押至神主府,洪钟带着天岳左转右转来到后园,后园是神主府禁地,没有神主命令,谁也不能擅自进入,平日园门紧闭,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天岳也毫无兴趣,每日巡逻至此,只当它不是神主府一部分,毫不关心。
今日天岳却被带到了这后园禁地。
洪钟走上前去,轻轻三下敲门,道:“护卫队洪钟求见,神主要的人我也带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紫衫女子,正是花紫衫。
“花使者,干天岳已经带到了。”洪钟恭恭敬敬的说道,语气温和,生怕一个字说错或者一口气出错惹怒了这位花大使者。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紫衫使者道。
洪钟答了声“是”便离开了,。花紫衫为天岳解开绳索,说道:“神主爱任何人,不愿看到人被绑着!”
天岳被紫衫使者带着走进后园之中,后园并没有向天岳想的那样辉煌富丽,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后园,花草树木,凉亭荷池,只是这里的树木只有一种——竹。
天岳跟着花紫衫,七转八转的来到一扇拱形门前,门内是一幢道观,正中门楣匾额上三个朱红大字:桃源观。可能是年久失修,有些砖瓦竟已破损,墙壁上的油漆也脱落下来,露出灰色的土石土砖。
花紫衫走到正中那间屋子门前,恭敬道:“神主,干天岳已经被带来了。”
“让他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但声音很稳健。
花紫衫闪身站在一旁,又看看天岳,示意天岳进去。
天岳脸上疑云满布:“难道令人生畏的神主竟在这种简陋的地方?”但心里牵挂着馨竹小姐,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室内陈设简单,正面墙壁之上悬挂着一张太上老君画像,画像前有几个蒲团,供人跪拜之用。天岳正惊疑间,忽然见到左首一老者正注视他,青袍白须,双目神光炯炯,天岳见到此人,吃了一惊,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这老者身负绝顶神功,悄无声息,天岳竟尔没有发现。
“师父?你怎么在这?”天岳惊叫道。
这老者正是布风,老者双颊含笑,道:“天岳,你来啦!”
天岳奇道:“师父,难道你是……你就是……”布风目不转睛看着他,没有打断天岳的话。“你就是这里的神主?”
布风一怔,哈哈大笑,道:“神主?哈哈——师兄,你也该现身了,有人正找你呢?”
“哦?”从左首屋内又传出一声,声音仍是苍老,却是另外一人。天岳闻声看去,见一人一身道袍,骸下青须,从里屋走出来。
天岳更加惊疑,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布风,这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吗?”
“对,他叫天岳,机灵的很。”布风笑道,“天岳,还不快拜见师伯。”
“师伯?”天岳道。
“他就是当今桃源大陆神主府的主人。”
天岳又再看看他,见他满面微笑,尽是慈祥,哪里像什么吸人魂魄的魔头,“他就是白仲?”天岳道。
“混账,竟敢直呼长辈的大名。”布风斥道。
“不妨!”那老者笑道。
天岳眼珠不住打量着他,还是难以相信他就是大陆上人人唾弃咒骂的白仲。
“天岳,乱石谷群豪都到齐了没有?”布风问道。
“我还没去,就被洪队长拦了回来。”天岳道。
“哦,估计也快差不多,今晚铲除了这些异心之人,大陆上就太平了。”布风笑着对白仲说道。
“铲除?师父,你要铲除他们?你不是要报……”天岳在这种情形下,不知该如何说出那个仇字。
“这些人不听号令,企图造反,当然要铲除。”白仲愤然道。
天岳不料得事情竟会这样发展,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师弟,时候到了,咱们也出发吧!”白仲道。
“好,天岳,一起走。”
“哦!”
出了道观,白仲,布风二人展开绝顶飞天之术,天岳被布风架着,只听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向下看去,白云已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