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师兄也便不再去烦扰师父,本以为一切都相安无事,哪知师兄竟然私下偷入师父的练功房,把那九魂魄术的口诀一一的强记下来,私下偷练。
纸里包不住火,事情终于败露。一日,我经过师父练功房外,居然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当下更不多想,飞身便闯入屋内。眼前一幕不禁让我大吃一惊,打斗的正是我的师父和师兄,更奇是相斗的家数套路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招数惊奇凌厉,实在匪夷所思。一时间竟看的如痴如迷,站在那一动未动,两人从房内斗到庭院,从庭院斗到山间,两人身形如影似魅,天上地下,飘忽不定。本来我和师兄的修为和师父比起来差的太远,可我那时仍旧不明白,师兄如何能跟师父斗个势均力敌,而且攻势甚猛,但时间一长,师兄便显得有些后劲不足,转攻为守,劲力也减了大半,师父似乎恨之已极,丝毫不留情面,手上运气,形成偌大气球,施展开来,一层层气浪如怒涛穿空,师兄气力已乏,哪里接的住如此巨力,突然胸口一震,口喷鲜血,摔了下来。
我忙上去扶住师兄,师父跃上地面,白髯箕张,怒道:“你这孽徒,竟敢对为师下毒手。”话声甫毕,一掌又击了过来,掌势凌厉迅猛,击在胸口,师兄被震的直飞出去,又吐几大口鲜血。师父无意收手,又再运气,这次我才看清,师父掌势和之前取那野兔性命甚像,我心底暗叫“不好”,冲上去挡在师兄面前,叫道:“师父不要!”随即跪倒。
师父见我冲了过来,急忙收掌,怒吼道:“风儿,你干什么?快走开!”我膝盖一弯,跪在师父面前,哭诉道:“师父,不知师兄犯了什么错,惹您发这么大的火?!”师父双眼圆睁,怒道:“布风,你走开,没你的事,为师今天要清理门户!”说着长袖抖动,心知师父又欲动手,一下子冲上去抱住师父,对师兄大叫道:“师兄快走!”师兄眼见情势如此,挣扎着爬起身来,一跛一瘸的走开。师父盛怒之下,一掌击在我的后心,我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之时,已躺在床上。站在一旁的侍女见我醒了,忙冲出去叫道:“老爷,老爷,布公子醒了——”师父闻声赶来,俯身摸我脉象,欣然道:“风儿,实是为师的不对,将你打成重伤。幸好你身子已无大碍,否则为师必悔之极矣!”我听到师父和我说这些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说不出的感动,一时竟难以自已,留下泪来。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问道:“师父,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您下手那么……”师父脸色凝重,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觉得师父下手太过狠毒,不讲师徒情面。”
我不知该说什么,没有回答师父的话。
师父顿了顿,说道:“你师兄一直在偷练九魂魄术。”
“偷练?”
“没错,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你师兄便偷入到我的练功房偷看九魂魄术书谱。这九魂魄术乃是我思索几十年的成果,虽然精妙之极,但修炼起来更是凶险重重,一旦让心术不正的人修炼成功难免为祸人间。”
“怎么?师父,您老人家觉得师兄心术不正吗?”我惊讶道。
“你师兄虽然入门比你晚,却做了你的师兄,这事情可要从头说来。你师兄叫做白仲,乃是当年我一位道友的遗腹子。”
“我这位道友乃是半路出道,他妻子怀孕之后,他便背井离乡独自一人前往天山修道。”
当时我也恰巧在天山寻找天山雪莲。一日深夜,我正在打坐休息,眼望天际一道红光划过,我不由大喜,知道乃是天上飞下陨石,便立即起身,朝着落石之处奔去。等我奔到近处,找了好半天,惊奇发现,一株天山雪莲旁边有一五彩石熠熠生辉,我心下大喜,实是一举两得。弯腰伸手,刚要捡起,突然一人冲将上来,捧起五彩石,我凝神一看,此人一张窄脸修长,两撇鼠尾胡,身穿道袍,乃是一位道友,可相貌丑陋,实在心生憎恶。我当即大喝一声:‘放下!’那道人一惊,‘凭什么?’我道:‘这雪莲和这五彩石都是我的,快放下。’那道友冷冷一笑,丝毫不肯相让。我与他理论几句,不得已动起手来,只几招我便将他打翻在地,我本无意伤他性命,可他性格实在执拗,说什么也不肯交出五彩石和雪莲。我这次便没有先前那么仁慈,便出手重了些,心道让他尝尝厉害,知难而退便好。他手里拿捏不稳,雪莲和彩石都脱了手,哪知我转身刚欲离开,忽然他飞身攻了过来,我回身一掌,由于势急,便失了分寸,一掌正中胸口,将他震了出去,摔在地上。我情知不妙,快走几步,欲扶他起身。他此时气息微弱,口中直吐鲜血,临死前将他孤儿寡母托付于我。我心下歉疚,便按照他的描述找到她们母子,详加照料。待到白仲七岁时,我便传授他一些简单的粗浅功夫,强身健体。
不料后来他母亲起疑,问起七年前夫婿如何身故。我情知瞒她不住,便把当日天山上争夺雪莲彩石一事,细细分说。后来白仲母亲病重,临终前将白仲托付于我,我便正式收他为徒,你们也就认识了。你们两个从小就跟随为师,你们的脾气秉性我在了解不过了,你天性敦厚,待人友善,你师兄却是机智过人,恃才傲物。你师兄与我打斗之时,使出的便是九魂魄术上的武功,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如此修为,足以见得你师兄天性极高。这九魂魄术乃是我数十年苦练,再加上凤血的功效才会有如此威力,可他急于求成又贪心不足,一心想要长生不老,对他可谓是百害而无利。自从来到桃源大陆以后,我便成了这里的主人,这里几十年与世无争,百姓和睦和爱。但是……唉!”
“师父,你叹气什么?难道这样不好吗?”我问道。
“可这样的日子恐怕不是很长了。”师父焦虑道,“这里不久可能会有一个新的主人取代我,而这里的秩序也会被重新定义的。”
“新的主人?是谁?”我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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