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脚步忙乱的行至转角,蓦地定住身形,怔怔的看着前来的人。
“施主有礼。”
“清婉。”中年男子叹了一声,又道:“见到两两了吧。”中年男子正是苏丞相。
尼姑拭了拭眼角的湿润,低头哽咽道:“嗯,她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在山下遇到刺客了,我要先去看看两两,你还去吗?”
尼姑脸色僵了僵,道:“有施主在我就放心了,贫尼还有事,施主请自便,一会儿回来告诉贫尼就好。”
苏丞相点点头,向客房行去。
尼姑回首,眼中凄凄惶惶,泪溢出,朦胧了双眸,滑过清韵未减的脸颊,滑过灰白素净的衣袍,滑过孤花空老的年华。
日日礼佛清修,夜夜孤枕难眠,想忘的忘不了,想逃的逃不掉,转山转水,又转回原处,这便是轮回吗?
房中弥散开着淡淡的血腥味,碧梧满手鲜红,将将止住了血。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唇上浮起一层白皮,没有一丝血色,额头的汗珠兹兹的不停冒出来。
景行眉深锁,看着碧梧用刀一点点拨开伤口,血肉翻飞,只觉像是剜在自己肩上一样,疼得钻心。
碧梧小心地握上箭,刚用力,听得床上的女子哼哼的轻吟。
我疼的醒了过来,略略换了一周,呵,都在啊,三三又哭了,偏过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别说话,躺着。”
望了景行一眼,道:“你还差个问题没回答我呢,景行,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我怕我不问,以后就在也没有机会了,总有不好的预感,再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所以,我想还是明明白白的,不然死不瞑目。
景行,这次恐怕是我望你的最后一眼,下一眼,就是来世了吧,我不认识你,你也忘了我,就算擦肩而过,也是相逢陌路。
景行握紧女子的手,声音哑了些,点头道:“嗯,有你。”
我扯着嘴笑了笑,终于听见他说,他心里有我,这样,真好。
眼皮沉重的很,直往下垂着,我打起精神,望着景行道:“景行,这箭你拔吧。”
“两两,别胡闹!”苏以泽出声阻止。
“我信他。”要是能结束在他手里,我也心甘情愿,就赌一把,用这一命,赌他一世不相忘。
“好,我拔。”她总是有这些没用的小把戏,派不上大用场,还总以为别人都猜不透,只是这一次,他愿意上回当,不是他变傻了,只因为她说,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