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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瓯江脸人

从西安到丽水,走高速要三天三夜,一路上,小龙一定要驾驶那辆宝马X6,苏乐坐在副驾驶。

“馒头你疯了,开到200”,

“这车慢了显不出”,

“显不出什么”?

“显不出性能啊”,

“停下,停下,我要上大豪那辆大切,我上有老母呢”,

“呵呵”,小龙降低了速度,说:“你懂不懂交通规则啊,高速公路上能随便停车吗”。

苏乐给小龙后脑勺上就是一下,说:“没大没小,大豪还敬我三分,你,我从小打你到大的,敢这样说话”。

以前小学,谁成绩好,谁就是班级的权威,老师让全班第一苏乐和全班倒数第一冯小龙同桌,就是为了让苏乐管小龙,苏乐也确实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管着小龙,小龙心里也一直很佩服苏乐。

小龙挨了打,说:“君子动手不动口啊”,

苏乐又给小龙后脑勺来了一下,说:“说得对,你不是君子,所以和你动手”。

小龙委屈的说:“现在不是小学啊,你学习好,在社会上咱们是平等的,再打我.”,

“你怎么样”,

“我找老师去”,

苏乐被逗笑了,说:“开你的车吧”。

到了丽水市区,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五人找了一家餐馆吃饭,

“苏乐,这丽水也不小,怎么找啊”,大豪问。

冯小龙说:“方迁,人民警察是一家,你动用下关系”?

方迁一笑说:“没那么大能耐”。

苏乐仔细回想吕教授对自己说的话,忽然灵机一动,吕教授多次提到过瓯江,这可能是突破口,于是喊来服务员问:“这里瓯江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服务员很热心说:“古堰画乡不错”。

苏乐道了一声谢谢,和大家说,就去这吧,冯小龙问:“为啥”,

“直觉”,苏乐说。

“直觉?不是女人才有这玩意吗”,说完,小龙头上又挨了一下,只不过这次是方迁扒他的头。

饭后,五人直奔古堰画乡而去,是个古色古香的小镇,车子不能进,停好车后,五人走在青石板的街上,五人看见人就问:“这里有没有个60岁左右,姓鱼的老人”。

可是问了半天,没有结果,五人在街上走的又渴又累,看见一间仿古的茶肆,于是进去,要了五杯龙井茶,苏乐见服务员很年轻,但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还是问了问,果然,女孩子也不知道老鱼。

但此时邻座的一个老者转过身问:“你们找老鱼啊”,

五人一听,感觉有了希望,连忙把老人请过来,又叫了一杯茶,原来老人和老鱼下过棋,这样一番寒暄,五人问出了老鱼的下落。

“走,会会老头去”,冯小龙说。

苏乐说:“我一个人去”,

“为啥,用完我,就抛弃人家”?

大豪心领神会:“这么多人去,事情不好办”。

于是说:“我们在这里喝茶等你”。

苏乐点点头。

苏乐到了码头,远远看到一艘渔船停靠在哪里,苏乐走过去,老鱼见来人了,也坐了起来,刚开始老人的表情是凝固的,但是看着看着,老人忽然笑了,然后问:“小伙子,相信缘分吗”。

“本来是不信的,但是看过“圣严法师”的《佛学入门》之后,开始相信了”。

“嗯,佛教很伟大”。

老鱼看了看苏乐说:“上来吧,我猜你一定满腹狐疑,想问清楚吧”。

苏乐有些诧异,但是想起吕教授那句话,“我感觉他会喜欢你的”,心想,“也许高人就是高人”。

苏乐跨上了船,老鱼把船划到江心,江南这个季节是丰水期,瓯江水大,流速快,老鱼把住方向,让船顺流而下,船在水中,速度很快,苏乐有些怕,下意识的抓紧了船舷。

“怕吗,小伙子”,

苏乐没有回答,但是老鱼看出了苏乐的紧张,说:“按这个速度,两小时就到温州的出海口了”。

苏乐镇定下来,说:“我四个朋友在茶馆里,如果我掉下去,麻烦老先生通知他们,苏乐去龙宫一游,让他们先回去”。

老鱼头听后哈哈大笑,说:“好胆识,风趣”。

“年轻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苏乐说:“是这样的,我叫苏乐,是吕。。”,还没说完,老鱼就打断苏乐,说:“我说过一切都是缘分,你不必说什么,尽管问吧”。

“那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得到那本手札的,就是《悬棺漫记》”,

“哈哈,如果是十年前谁问起,我可能会马上翻脸,问,你是要吃刀削面,还是包混沌”。

苏乐知道那是模仿《水浒传》里的黑话,也会心一笑。

“但现在释然了,我可以原原本本告诉你,如果我没猜错,前半部分,老吕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苏乐点点头。

“初中毕业后,我入伍当兵去了,二十岁那年退伍回到了家乡,虽然过去十年了,可是当初那件事,我依然难以忘记,于是我准备再去一次那处荒村,去看看那间萦绕着我心里的老屋”。

“但是去了才发现,整个村子已经被围起来了,要推倒盖新房子了,没办法,只能晚上再来,当夜我带着手电筒,悄悄的翻墙进去,来到当年去过的那间老屋,推门进去,忽然感觉时间停止了,那感觉和十年前是一样的,一切没有变,人老了,老屋没有老!”。

“站在门口,一阵穿堂风袭来,整个人像被冻住一样,动弹不得,过了一会才能迈开微微颤抖的双脚。”

“来到大厅,看见桌子上那盘棋还在,卧槽马叫将,依然是十年前的样子,死棋。”

“我想去后堂看看,看看那里是不是时间也“静止”了,但是发现后堂的灰尘厚了很多,看来时间只是在大厅不起作用。”

“回到大厅,我坐下,四周环顾了一下,心想,过几天这里就要拆掉了,一切都会结束了”。

“临走的时候,下意识瞟了一眼棋盘,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瞟了,让我全身寒毛竖起,是的,棋盘上的棋变了,卧槽马变成了双鬼拍门”。

“双鬼拍门就是两个兵守住两个将门的棋局,也是死棋,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空气问了句,如果打扰您,请见谅”。

可是没有任何回话,我鼓起勇气问:“前辈是要和我下棋吗”,可是依旧没有回话,于是我拂去了棋盘上的蜘蛛网和灰尘,把棋摆好,然后说:“前辈请”。

可是依旧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于是我自言自语的说:“我是红棋,那我先走”,我试着先走一步,砲打中路。此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黑棋支了一个象,就好像棋凭空运动一样。

此后我们一方走一步,最后我全身心投入进去,竟忘记了恐惧,终于下到了残局,不分胜负。我抬起头说:“打平”。此时我忘了自己一直在和空气下棋。

但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黑暗中,一张脸慢慢的清晰起来,那如同川剧的脸谱那样,五官清楚,只是只有白色而已。我浑身战栗,我想跑,但是我问自己:“我能跑的了吗”。

此时黑暗里又出现两双手,我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只有一张脸,两双手,只见他对我鼓掌,只有动作,但是没有掌声,那意思可能是夸我棋下的好。

我下意识也对他鼓鼓掌,可是他吓了一跳,也许他不知道鼓掌是会有掌声的。

他依旧在做一些手势,我心里很怕,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做法害我,但是渐渐的我发现,那不是做法,而是手语,我在部队里学过手语,于是我开始解读。

他说:“你长大了”,

我回:“上次没有看见你”。

他说:“我的脸只有在黑夜才看得见”。

我回:“你叫什么,我怎么称呼你”。

他做了一个手势,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我说:“那我叫你“脸人”行吗”。

对方比了个大拇指,表示同意。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对方比一个9,我问:“九百年吗”。

对方点点头。

“哦,前辈是宋朝人吧”,但是觉的不对,仔细一想,也只能这样说,总不能说:“前辈是宋朝鬼吧”。

“可以问前辈一个问题吗”,对方点点头,

“是你杀了小锋老师吗”,

对方说:“不是,我只想带他去看一件东西,刚开始好好的,我牵着他走,但是在船上他突然醒了,他看见我很怕,我打手语,告诉他我没有恶意,但是他还是跳进江里了”。

我听后沉默了,过了一会,我问:“你想给老师看什么”。

对方好像忽然兴奋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他走,我迟疑了一会我怕自己会和小锋老师一样,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不坏,于是我站起,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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