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一片狼藉的墓室不知道该作何选择,耳室的最外面是一道门,出了那道门就能回到甬道,然后走过石洞就能回到地面。而我的后面是三个门洞,这三个门洞必然会通向更深处,或许也有可能直达主墓室。
“到底是回到地面等待,还是去里面寻找王河和大黑痣他们?”
我有些犹豫。
“他i妈i的!不管了!”
我扭头咬牙钻进了被王河踢进去的那道门。也就是三道门中最右面一道,我并不知道王河和大黑痣选择了哪道门,所以只能看运气了。
荧光棒的作用时间比想象中要长,如果没有手中荧光棒的指引,我自己一个人是断断不敢在这幽深的通道中行走。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有过相同经验的朋友肯定会明白,一个人走在漆黑深长的通道里的感觉非常恐怖,这种恐惧感并不是来源于其它的任何东西,而是来自于自己本事,也就是自己吓自己。我承认我的心里素质并没有强到万物不侵的地步。
终于,我再也克制不了这种紧张的恐惧感,向着通道前方疾跑起来。通道是否是笔直向前的我不知道,通道里有没有其他东西我也不管。幸运的是通道没有其它的岔路,我自然而然的向前闷着头疾跑。
突然,周身的紧张感猛地一轻,终于不再是身处狭窄通道里的感觉。来到一间墓室,准确的说,又是一间耳室。
五口石棺,九座灯奴,五口棺材的其中一口盖子被打开,九座灯奴的前胸和后背上密布着黑深的孔洞。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短小而锋利的箭矢。正前方的墙壁上还有三道幽深的门洞。
这还是原来那间耳室?我望着耳室中熟悉的景象头皮一阵阵发麻。真实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迫切的想要找到他们来摆脱这种一个人在古墓中的恐惧感。但是天不遂人愿。
“难道那个通道是圆形的?我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不对!虽然这两间耳室一模一样,但是第一间耳室有一道门能回到地面,也就是说这如果还是第一间耳室的话,那么我身后的通道是能回到地面的,但是这间耳室却不一样,因为我身后的通道只能回到第一间耳室。”
“他i妈i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紧紧的抓着头发大喊出声。
紧张,恐惧,各种负面情绪激荡着我的脑海,致使我无法冷静。我点了一根烟,深深的拔了两口。
“这种情况是否会属于正常的物理现象?除非墓主人闲的蛋疼,修两间一模一样的耳室,每间耳室里都放五口棺材,九座灯奴,又恰巧每间耳室里的棺材都被人打开一口,而且是同一个位置上的同一口。不但被人触发了九座灯奴的机关。就连棺材盖子掉落的位置都和第一间耳室里一样。”
这他妈也太扯了,我直接否定了自己的推论。
“如果这不是正常的物理现象,那么只能是……有鬼!”想到这里我赶紧制止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
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只能继续向前。
妈i的,我骂了声娘,咬牙钻进了三道门中的一道。依然是最右边的那道门。
进入门洞里面的通道之后,我便疾跑起来,我急切的想要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通道并不是太长,中途也没有明线转弯的感觉。
“到了”我急跑着一直向前,还没出通道就能察觉到前面是一片幽深和空旷。还是一间墓室。
窜出通道之后我的心就彻底的凉了下来。五口石棺,九座灯奴,掉在地上的棺材盖子,散落遍布的短小箭矢。
害怕,恐惧。我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脑袋,靠着墙壁颤抖。头皮一阵一阵发炸的感觉,仿佛灵魂就要被这坟墓中的恶鬼从我脑袋里面撕扯出来。
恐惧到极致情绪有些失控,我做了一件糊涂事,我往前走了两步,来到距离那口被打开的棺材两米远的地方,张口就骂!
我指着那口被打开的棺材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问候爹娘……骂的时候我都没敢再往前走两步去瞄一眼棺材里的景象。
骂了好长一阵才发觉嗓子有些干渴的难受。我往后退了退蹲在了地上。突然,地面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个烟头!”
我伸手将烟头捡起来,是红塔山!是我的,错不了!我们一行五人也就只有我在抽这种几块钱一包廉价香烟。
这也就是说,我一直在转圈,只有一间耳室?这种情况,绝对不属于正常现象。难不成是……鬼打墙?
我摇了摇头想要将这种想法甩出脑海。
如果我现在退回去会不会顺利的回到地面?我扭头向来时的通道看去,里面一片漆黑。根本不是那有血红壁画的甬道。如果往回走,绝对回不去地面。
大黑痣和王河是否遭遇了和我一样的情况?那周老头和小李子呢?另一边是不是也有相同的耳室,相同数量的棺材和灯奴?如果遭遇到机关,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
一味的推想,并不会得出任何有效的结果。想要验证理论只能亲自前去实践。
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但是如果打不破这个循环那么不被吓死也肯定会饿死。到底,该怎么办?我望着那黝黑的三道门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三道门?看着正前方的三个门洞我眼前一亮。
不错,门有三道,我之前进入的只是最右边的那道门,为何不尝试一下其他的两道门!进门之前我留了个心眼,我将九座灯奴全部点燃,又将那个烟头屁股上插上了一支短箭,放回了原来的地方。这样算是做了一个几号。做完这些之后,我跑进最左边的那个门洞。
依然是一阵疾跑,几分钟之后,面前出现了一点橘黄色的火光。还没跑出通道我的心就凉了半截。
果然还是那间耳室。火光是点燃的灯奴发出来的,五口石棺,九座灯奴,地面上一只插着短箭的烟头。
我感觉自己快疯了。极致的恐惧过后可能就是极致的疯狂!
出乎意料的我壮起胆子,来到那口被打开的石棺前面。我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无论是看到什么都无法吓到我!干尸?骷髅?血尸?僵尸?披头散发的女鬼?满脸是血眼睛鲜红的恶鬼?我觉得此刻无论看到什么都无法吓到我!就算里面的尸体张开嘴跟我说一句“哈喽”我也要笑着回一句“你也好”然后在使足全身的力气踹上它一脚!
但是结果还是令我非常害怕,非常恐惧!我做好的万全准备全被被打击的烟消云散。棺材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尸体!只有几件精致的陪葬品孤零零的散落在一角。
棺材里面竟然没有尸体,墓主人应该不会无聊到在耳室里面放上一口空棺材吧?可是里面却有陪葬品,最开始的时候这棺材里面是有尸体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脑勺有点凉飕飕的感觉。
棺材里面没有尸体,那么尸体在哪?
会不会在我的身后?
我头也不回的抬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无法控制的大叫。
“啊!谁来救我?王河!王河!狗i日i的的王河!你i他i妈i的在哪?!”我慌不择路的窜进三道门中间的那道门。
撕心裂肺的大喊,拼命的狂奔。这两件事情都在充分的消耗着我的体力。两分钟之后终于再也跑不动,我手扶着墙壁剧烈的喘息。饥饿,黑暗,恐惧,无力。此刻的我回天乏术,脑海中甚至兴起了一个念头。
‘不如,自杀吧’
死亡一般的字眼,凉透心寒彻骨。
‘自杀’两个字带来的莫名寒意袭上心头,竟然让我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脑海中响起大黑痣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有的时候,就算是你亲眼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实。”
不错,这一切有可能都是幻觉。我做了一个事后让我觉得英明无比的决定,我一把将手中的荧光棒远远的向后丢开。视线之中又恢复了一望无际的黑暗。既然睁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那么我所幸闭上了眼。
伸手摸索着通道中的墙壁,那是一片沁人心脾的阴凉。我闭着眼睛摸索着向前走,脑海中飞速的旋转着,想要从中找到一线生机。
那是我在农村的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们村有一个‘张先生’。张先生此人本是一个奇人。专治邪病。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和张先生的孙子是同学兼好友,七八岁的我们最喜欢做的就是围绕着他爷爷让他给我们讲一讲他经历过的故事。他的故事比父母照本宣科讲的童话还要吸引人。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次张先生肯定喝了不少酒,因为平时他并不会给我们讲那些有些吓人的故事。
当时的张先生远近闻名,某一天的时候,隔壁村有一个妇女来请他,称自己的儿子撞了大邪,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而且还口吐白沫,嘴里是不是的蹦出一个女人凄厉声音。张先生本是行医之人,而且专治此种类型的病症,听闻此言,更是视为己任。收拾完东西直接跟着那个妇女去了。
张先生本领高强,来到隔壁村之后施了大本领,治好了那名男孩。原来那名男孩,是被一个惨死女鬼附身,张先生驱了女鬼,做了法事。保证主人家再无后顾之忧。事后主人家殷勤款待,张先生盛情难却,酒足饭饱之后,便告辞回返。
由于吃酒太多,且路途遥远,行行走走之间竟然到了半夜时分。此时恰巧经过一片乱葬岗,由于前天下雨,路有积水,张先生借着水洼里的水想要洗把脸,这伸头一洗却惊了自己一大跳。天有明月,水洼反射出自己的倒影。张先生清楚的看到白天驱走的那只女鬼,此刻正趴伏在自己的背上。幽幽的盯着自己。张先生乃是胆大之人,只当是没看见它。洗完脸之后起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向自己的腰间摸去。一模却摸了个空,张先生直接出了一身冷汗。由于之前喝醉,身上带着的法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了哪里。没有法器傍身,如何是这恶鬼的对手?午夜时分阴气最重女鬼就选在了此时发难。张先生只觉得背着的女鬼越来越重,突然,女鬼凄厉的叫声响起:“为何害我!”
张先生深知自己决不能回头,更不能答话,也不能停下。如果回头,这恶鬼就会吹灭自己的头上和两只肩膀上的三盏魂灯。如果答话,这女鬼就会勾了自己的魂去。如果停下,这女鬼就会把自己压进土里。这三项无论犯了哪一项都会必死无疑。
张先生只当,没有听见,没有发现,埋着头走。耳边之中女鬼的叫声越来越响。
“为何害我?!”“为何害我?!”……
女鬼叫了一阵发现张先生没有着道。冷哼一声钻进了土里。张先生只觉得身上一轻,抬起头来,正视前方,发现自己走的并不是回家的路。还是来到了一处集市。集市之上黑影错错,张先生走进一处摊位,一看之下惊了一跳。这摊位上卖的不是别的,却是一个个圆滚滚的人头,再看另一件卖的也不是人家的东西,而是元宝蜡烛。张先生知道自己还是着了女鬼的道,被它引到了这处鬼集。
这集市上的黑影也全不是人,一个黑影就是一个恶鬼。
“客官,来吃点吧!尝尝我做的包子。”一个阴深深的老太太向张先生兜售自己包子,张先生低头一看,发现这哪是包子,而是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卖包子的卖的人手,卖馒头的卖的人脚,每经过一个摊位,就会有‘人’问张先生买不买。张先生知道只要自己一张口,就会必死,而他的尸体就会变成锅里的馒头和包子。
张先生紧咬牙关,低头向前,走了一个时辰也不见这鬼集的尽头,而他的身后已经跟着一群的恶鬼。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到耳边响起一道嘹亮的鸡鸣声。张先生才敢抬起头来,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一道亮光,天马上就要亮了。张先生扭头巡视了一眼发现哪有什么鬼集,自己这一夜只不过在围绕着一个坟头打转。那坟头四周的土地都被自己踩的一片光滑。张先生知道自己遭遇的就是鬼打墙。
故事讲完之后我记得张先生的孙子曾经问过遇到鬼打墙应该怎么办。张先生说鬼打墙并不会如何的了不起,只要向着前方撒上一泡尿即可,童子尿尤佳。
……
古墓深长的通道中,我还在扶着墙壁,摸索着前进。恐惧激发出我脑海最深处的记忆,张先生的话还犹如响起在耳边。
撒尿即可?童子尿尤佳?
病急乱投医,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解开腰带,松开裤子。我一边闭着眼睛向前走,一边催促着自己。
“赶紧尿”“赶紧尿”
紧张情绪下,想要撒个尿也是那么困难。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万般的催促下,一道水流喷发而出,我一边走一边左右的抖,我想让尿液溅射的范围更大一些。
不知不觉的我已经走到了通道的尽头,但是闭着眼睛的我却并未发觉。
这泡尿非常的给力,持续的时间非常长。越尿越是通顺。
……
“他娘的!小混蛋,你干什么呢?”
刻意压低的呵斥声传到耳边。巨大的惊喜感无法言明的从内心中生出,我急忙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