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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灵蛇武馆

星辰大陆。

星云王朝,北部的小镇——玄山镇

此时正是初冬季节,万木凋零,寒风刺骨,放眼望去,整个玄山镇,到处一片白茫茫。

玄山镇有一处特殊的地方,每到大清早,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一道道稚嫩洪亮的喝声,从这处特殊的地方响彻开来,传荡在整个玄山镇的上空,久久不散。

这个特殊的地方,就是玄山镇赫赫有名的武馆——灵蛇武馆。

灵蛇武馆,是玄山镇唯一的武馆。

喝!喝!喝!喝!喝!

在灵蛇武馆的内院里,一群身穿灰色练功服的少年,在晨练,习武,整齐划一的吆喝声,从武馆内院里响彻开来,给死气沉沉的玄山镇,添加了不少生气勃勃的朝气。

这群朝气勃勃的少年,主要分成两个群体。

在内院西侧的少年,人数差不多有五十多人,大部分都是六岁到十岁,虽然年纪比较小,但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都泛着坚韧的神情,无视迎面扑来的刺骨寒风,腰马合一,一招一式的比划着拳脚,习练着灵蛇武馆的用来打基础的功诀“小炼体术”。

虽然这群孩子的动作颇为蹩脚,漏洞百出,但并不阻碍他们对习武的热情。

而内院东侧的少年,岁数有些大,人数超过一百,一般都是十一岁到十六岁,习武的动作,稳定熟练,敏捷凌厉,血气方刚,攻击力颇为强大的“蟒蛇炼体拳”,在他们的演练之下,看起来有模有样,威力不俗。

看来这些在内院东侧晨练的少年,在灵蛇武馆呆了不少年头,个个的实力都不俗,每个人都具备了踏入武者最低门槛的实力。

而这群少年在晨练习武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过树叶的缝隙,偷看他们晨练的全部过程。

这个眼睛的主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秀气白皙的脸庞,一双机灵的眼眸,颇为聪慧。

灰色棉衣,棉质小帽,俨然是一个小厮,削瘦的身躯被厚厚的棉衣包裹着,看起来颇为滑稽。

此时的他,正趴在武馆院墙外的一棵古树上,抱着一条颇为粗大的树枝,小心翼翼的偷瞄着武馆内院里的动静。

“奇怪,‘小炼体术’,‘蟒蛇炼体拳’这两套修炼体魄的拳术,我观摩了差不多两年,每一招每一式,我都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并且在夜深人静之时,我都在不停的反复演练这两套炼体拳术。”

叶羽星目不转睛的盯着内院,不由得暗想道:“可始终没有达到这些武馆弟子的程度,他们的拳势很凌厉,很沉稳,每当他们修炼“蟒蛇炼体拳”的时候,每个人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神韵,犹如迅猛灵巧的蟒蛇般,灵动而不失威力。”

一想到自己修炼“蟒蛇炼体拳”的情况,叶羽星忍不住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嘀咕道:“莫非自己的天赋真的很差,不适合修炼?”

叶羽星,从小无父无母,据说他是萧门客栈的萧掌柜,在玄山镇东边的后山里散步,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弃婴,就将弃婴抱了回来,从此萧门客栈就成为了他的家。不过萧掌柜可没有白养他,叶羽星从五岁开始,就被安排跟随一群小厮干杂活。

整整十三年,叶羽星的童年,都是在玄山镇的萧门客栈里度过,跟其他小厮一样,平平凡凡,生活中没有任何趣味,平淡无味。

不过,在两年前,也就是叶羽星十一岁的时候,由于某种原因,彻底刺激了他,导致他开窍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如此浑浑噩噩的消磨时光。

枯燥乏味,一成不变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

在星云王朝,甚至在整个星辰大陆,想要出人头地,最直接的途径,就是成为受人敬仰的炼气士。

炼气士在星辰大陆的地位,非常的高,不过,想成为炼气士之前,必须要觉醒自身的本命属性。

通常来说,在十个习武的少年中,能出现一两个本命属性觉醒的炼气士,机率极低。

而且,跨入炼气士的门槛极高,只有天赋异禀的少年,才有机会觉醒,而那些觉醒失败的少年,只能成为武者。

在叶羽星开窍后,心里暗自定下了目标,如果当不成炼气士,至少也要成为武者。

想要成为强者,首先要加入当地的武馆,从小打好基础,炼得一身强壮的体魄后,才有资格修炼各种厉害的武技。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叶羽星就头疼不已,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月薪才15枚铜币,根本付不起灵蛇武馆那笔昂贵的学费,武馆一年的学费,是叶羽星年薪的十倍之多,也就是说,叶羽星要攒十年的钱,才勉强付得起武馆的学费。

之后,叶羽星想了不少学武的途径。

他曾经想过到去附近的城镇,购买修炼体魄的功诀,不过打听到功诀的价格,叶羽星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没有想到,一套用来打基础的炼体功诀的价格,居然要两枚金币,对他来说,简直跟天价没什么两样。

他都没有接触过银币,那金币就更不用说了。

就在叶羽星为了修炼之事,烦恼不已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了灵蛇武馆那些弟子晨练的喝声,叶羽星念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后,他在暗地观察着灵蛇武馆四周的环境,寻找一处可以瞄到武馆内院的地方。

皇天不负有心人。

当叶羽星在灵蛇武馆的周围,观察了一周后,终于在武馆东侧的院墙外,发现了一棵古树。

这棵古树的高度,正好高出武馆院墙一截,再加上古树的树枝颇为粗大,足以让叶羽星安稳的趴在树枝上,偷看武馆内院的动静,武馆弟子修炼功诀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入了叶羽星的眼眸里。

再加上古树的树叶,颇为茂盛,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外人很难发现他的踪影。

从此,叶羽星逐渐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

每天大清早,在萧门客栈其他人还在熟睡的时候,叶羽星准时起床,小心翼翼的离开客栈后院,犹如贼子般,偷偷摸摸的来到武馆院墙的古树下,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后,他纵身一跃,犹如敏捷的小猫般,轻车熟路的爬上古树,开始偷学灵蛇武馆的炼体拳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鹅毛大雪,叶羽星依然雷打不动的趴在古树上,偷看武馆弟子在内院里晨练。

时间流逝,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但足以让许多事物发生很大的变化。

在灵蛇武馆进行修炼的这些少年,经过这两年的磨练之后,都有了非常明显的进步,一些天赋不错的弟子,将馆主传授的炼体拳术,修炼到了融会贯通的地步。

至于在墙外古树上偷学的叶羽星,情况就有些糟糕了,偷学了两年,除了增强点臂力外,没有任何进展。

看着在内院里武馆弟子挥拳的时候,迸发出来的劲气,叶羽星不由得皱眉暗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出劲气?”

劲气,是武者的标志,只要修炼出一丝劲气,就代表着进入了武者的行列。

就在叶羽星忖思的时候,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武馆的内院里。

看到这个中年男子,叶羽星的身躯,瞬间僵硬起来,连大气都不敢一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中年男子的注意,到了那时候,叶羽星就彻底玩完了。

这个突然出现在武馆内院的中年男子,是灵蛇武馆的馆主,“灵蛇”吴武。

身为馆主的吴武,是玄山镇数一数二的强者,当年血气方刚的他,用他引以为傲的最强绝技“灵蛇掌”,不知击败了多少强者,数战成名,在星云国北部的一些城镇里,小有名气,后来人们都称他为“灵蛇”。

“集合!”

吴武盯了这些武馆弟子许久,开口说道。

听到馆主的命令,正在全神贯注修炼的少年们,纷纷停了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到一起。

此时的武馆内院,鸦雀无声,一片寂静,与方才少年们晨练时候的嘈杂场景,截然不同。

看到这群少年挺拔的朝气模样,吴武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后,缓缓说道:“今天晨练的情况,比昨天稍微进步了一点。”

闻言,众少年相互对视了一下,稚嫩的脸庞上,浮现着兴奋的笑容,似乎馆主一句小小的表扬,就能让他们感到满足。

“你们这点皮毛功夫,有什么好得意的!”吴武眯缝着双眼,厉声道:“你们还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要想成为受人敬仰的强者,必须要付出常人难以理解的磨练,一个小小的表扬,就让你们如此得意忘形,你们太令我失望了!”

“还有半年的时间,就到了圣迦学院两年一次的筛选考试,由于名额有限,我们玄山镇只有三个名额,按照往年的情况,至少有一百多名年轻炼气士争夺这三个名额,竞争异常残酷,甚至出现不少炼气士意外死亡的情况。”

“为了夺取名额,为了在残酷的试炼中保护自己,你们现在的实力还万万不够,需要经历更多的磨练,才能成为玄山镇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听到馆主的厉喝声,正在交头接耳的少年们,犹如老鼠遇到猫般,个个都低着头,满脸惭愧。

“张莽,你方才修炼‘蟒蛇炼体拳’第八式的时候,重心朝左偏移了一点,脚步跨得不够大,动作不到位,只能发挥“蟒蛇炼体拳”的六成功力。”吴武沉默了一会后,指着站在右侧第一排的少年说道。

接着,他又指着站在左侧第三排的少女,说道:“夏蓉,你方才修炼‘小炼体术’第三式的时候,右拳的力道过大,从而导致身体失去了平衡,如果你对敌人拼杀时,也是这样半吊子水平的话,肯定被敌人杀死。”

站在左侧第三排的夏蓉,是个十岁的少女,听到吴武的纠正,脸蛋瞬间通红,被馆主在大庭广众下纠正错误,她觉得很丢脸,连忙低下头。

接着,吴武一连指了好几个少年,纠正了他们的修炼时候的犯下的错误。

在这两年里,叶羽星观察了吴武很久,知道他有个习惯,总喜欢在晨练结束后,指点这些武馆弟子,心情好的时候,纠正一下就行了,遇到他心情差的时候,这些武馆弟子就倒霉了,有多难听就骂得多难听。

有时候叶羽星不禁想道:“这也太侮辱人格了吧,幸好我不是他的弟子。”

“如果自己打一套蟒蛇炼体拳,让吴武来指点纠正一下,不知后果会怎样?”

想到这里,叶雨星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栗,他知道自己半吊子的水平,要吴武来指点纠正,那不是没事找虐吗?肯定会被骂得半死不活。

过了一会,吴武终于纠正完了,在一百五十多名武馆弟子满怀期待的目光下,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解散!”

在大部分少年离开武馆后,吴武迈开步伐,也准备离开内院。

就在此时,可能是天气寒冷的原因,趴在树枝上的叶羽星,手脚过于僵硬,右脚不小心滑了一下,差点从古树上掉了下来。

沙!沙!沙!沙!

由于叶羽星的动静有点大,使得树叶晃动了几下,几片枯叶缓缓掉落。

身为馆主的吴武,一身高深莫测的实力,周围有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敏锐感知,听到院墙外树叶的晃动声,他两耳不由得耸动了一下,立即转身,眯缝着双眼,凝视着院墙外的那棵古树。

一抹寒光,在吴武眼眸里一闪而过。

此时此刻,叶羽星立马屏住呼吸,整个人紧紧趴在树枝上,一动也不动,不敢抬头瞄向武馆内院,生怕被吴武发现他的身影。

“这次死定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叶羽星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印证了一句俗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正当叶羽星在心里默默祈祷的时候,寂静无声的武馆内院,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叶羽星冒着生命的危险,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透过树叶的缝隙,瞄了一眼内院,发现馆主吴武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内院。

在吴武的身影,彻底离开武馆内院后,叶羽星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极为熟练敏捷的趴下古树,急促的离开此地。

在离开的时候,叶羽星觉得这件事有点不靠谱,皱起眉头呢喃道:“他真的没有发现我?”

一想到吴武那双闪烁着寒光的眸子,叶羽星身躯猛然颤抖了一下,急忙加快了步伐。

叶羽星那道削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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