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果果给家里打电话,叶进和赵如景分别你接了我接,我接了你接,和女儿唠叨个没完。
叶果果很想家,如果这个时候她在家,必定在和爸爸贴对联,贴完对联后又贴“福”字,倒贴的,完了还贴一个“福”字到他车窗前。
而她妈妈,在厨房忙碌个不停,满桌的菜,鸡鸭猪羊肉都有,鱼是必需的,年年有余,青菜豆腐也是必需的,做人清清白白。
吃饭时爸爸会到楼下放一串千响的鞭炮,再放一排冲天炮,这个时候她总是在旁边帮忙或者帮倒忙,然后父女两人开心进屋,爸爸会从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给妈妈倒上,又给自己倒上,再给女儿倒上,说一句,祝老婆越来越年轻,祝女儿越来越漂亮。而她举起酒杯,虔诚地祝福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妈妈也说祝福的话,祝老公出入平安,祝女儿更上一层楼。
叶果果突然想到,此刻,爸爸妈妈就两人在家,没了她在,一定寂静不少。她暗暗对自己说,以后每个年,她都要回去,和他们一起过。
李玉铃的电话又来了,今天她已经打来了三个电话,很怕她会食言。
叶果果看看时间,无奈地穿上羽绒服,走出门。
欢庆楼一楼欢庆的人,叶果果刚走进,李玉铃早等在一边迎上来,亲热地抱住她的手臂,拉她上了二楼包房。
包房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头发打理得整齐,略显稀薄,戴一副眼镜,见叶果果进来,立即站起来自我介绍:“我是玉铃的舅舅,叫曹剑国,你是叶果果吧,很高兴认识你。”
叶果果腰微弯,笑着行礼:“您好。”
“我们开饭吧,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曹剑国说。
上了一桌菜,叶果果没怎么动,大多时间在陪李玉铃和曹剑国说话。
“别光说话,吃菜,吃菜。”曹剑国亲热地给叶果果夹菜,又给她倒酒,叶果果以不擅饮酒为名拒绝了。
“这是红酒,不醉人的,果果试试。”曹剑国将一杯红酒递到叶果果面前。
叶果果只好接过,嘴巴沾了一点点就放下了。
这曹剑国是李玉铃的亲舅舅,来上京三年了,是某单位的主任。话里,曹剑国踌躇满志,豪情万丈,他的目标更高更远,在不久的将来都会一一实现。
叶果果有些奇怪,怎么不见李玉铃的舅妈呢,难道这位主任还未婚?
李玉铃似是看出她所想,悄声告诉她,她舅舅和舅妈离异几年了,舅舅这些年一直没有再找人,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
叶果果“哦”了一声,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声称饱了。
不久李玉铃和曹剑国也放下了筷子,饭菜撤去,服务员拿着茶具进来泡茶,李玉铃起身端了三杯茶过来,碧绿的茶叶在水里轻微动荡,像在树枝上摇曳一般,再加上水的清绿色,让叶果果觉得有些口干。
她接过茶喝了一口,很香很解渴,又喝了一口,在听曹剑国和李玉铃说话之际,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捧着茶杯,慢慢将茶喝完了。
叶果果感觉身子好热,抹了一下额,却不见汗,那股热就像憋在身体里出不来一样,她有些不舒服了,起身向李玉铃和曹剑国告辞。
李玉铃一看叶果果,大吃一惊:“果果姐,你的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我扶你出去吹一吹吧。”
叶果果心里动了一下,拒绝李玉铃的搀扶,转身出门。李玉铃急急地跟着出门,曹剑国也跟着出来。
“果果姐,你喝醉了吗?我扶你回去。”李玉铃声音大了些,冲上去抓住了叶果果的胳膊。
叶果果顺手一推,竟然没推动,她的手臂无力!不止手臂,全身都变得软绵绵的,力道像被划破的气球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地流失。
“李玉铃,你害我!”叶果果咬牙切齿,但说出来的声音充满娇媚,像女人撒娇一般。
曹剑国上前扶住了叶果果,轻轻说:“你喝醉了,我们走吧。”
“果果姐,你喝醉了,我们回家去。”李玉铃笑着说,眼睛里的阴森和毒辣再未隐藏。
叶果果牙齿死咬自己的舌头,保持清醒,她暗中蓄了一下力气,见前面有人来,奋力朝那人撞去。
那人一闪,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曹剑国赶紧捉住她的手,半拖半抱地搂着叶果果往外走,口里还在说:“喝一杯就醉了,以后不要喝了。”镜片下的眼神闪烁着得意和急色,这个叶果果,漂亮得超出了他的意料。
前不久,他的外甥女李玉铃哭泣着找到了他,说她被人欺负了,要舅舅帮她找回场子,曹剑国才知道外甥女谈了三年的男友被人抢了,而且还受到对方百般侮辱。曹剑国原本劝慰玉铃忍忍算了,这里是上京,不是容城,他担心惹到上京权贵。
当李玉铃告诉他,抢她男友的人是容城人,父母就容城一小老百姓时,曹剑国放下心来,这口气帮着出定了。按照李玉铃的主意,迷倒叶果果,再丢街头,让她丑态出尽,自生自灭!反正女孩子遇到这事,都会选择沉默,谁会去大声嚷嚷说自己被侵犯了!
曹剑国考虑再三,犹豫不决,他深知一个不好,会弄巧成拙。这时李玉铃翻出手机上叶果果的相片给他认人,当他看见叶果果的相片第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立即决定,按计划行事,不过他要将她带回他的家。
如果事后叶果果一定要个说法,他愿意娶了她。但让他惊喜的是,眼前的叶果果比相片更漂亮,那眼睛,那腰肢,像一道蛊,一下将他蛊惑到了。
宁远有些闷闷不乐地喝着酒,任谁也不能相信,这个大年夜,大团圆夜,他老子宁清越把他赶出了家门!
宁清越平时很少回家,大年三十回来,却将他叫到书房,丢给他几张报纸。宁远瞟了几眼,耸耸肩,不就是他的花边新闻嘛,和女明星女模特女学生等。
宁清越怒骂他丢尽了宁家人的脸,宁家百年没出这么个不长进的混账东西!宁远原本想让他骂几句就算了,过年嘛。
哪知老爷子骂上瘾了,宁远不乐意了,反驳:“是,我没长进没出息,我成天混迹庸脂俗粉中,可我没用宁家的钱去混迹,宁家的家产我不要,公司我也不会继承!怎么就丢了宁家的脸?”
宁清越更加火冒三丈,手指门外:“给我滚,宁家没有你这个逆子!”
于是宁远把自己当个球,乖乖滚了,谁也没拉住。
宁远没去找那三兄弟,这个时候,他们都陪着家人一起过团圆年。北宇娱乐的副监是外地人,过年没回家,约了几个不回家的同行在欢庆楼订了一桌。宁远就去他那一桌凑热闹了。
这时副监神色有异地进来,他刚才去了趟洗手间:“我刚才差点被一个人撞倒,旁边人说她喝高了,我看是中招了,那模样,不正常。”
常混娱乐圈的人,对这些不陌生。
旁边人笑:“那模样是不是很娇艳,像红果子一样?”
副监也笑:“巧了,我听见有人叫她果果姐,竟然真的是一枚红果子。”
宁远一听,果果?不可能,便顺口问:“正点吗?”
“很高,偏瘦,相当漂亮,比我公司的艺人强多了,我还想着要是能签下来肯定会大红。”
高?瘦?不会这么巧吧?宁远立即丢下酒杯往外跑。
副监见他跑,也跟着出去,另外几个见此,也跟了出去。
副监指指楼下:“看,在那儿。”
大门口,曹剑国和李玉铃架着叶果果准备上车,突然一个人从里面冲出来,一拳头打在他脸上。曹剑国大叫一声捂住了脸,李玉铃又惊又怕:“你……你们为什么打人?”
宁远没理,一把抱住叶果果,回头对副监说:“把这两人给我看好,会有人来收拾他们的!”
他将叶果果放到车上,立即给曲靖天打电话:“曲大,快来欢庆楼,叶果果中招了,你不来,今晚她就是我的了!”说罢将手机丢到一边,将窗户打开,让外面的冷空气吹进来。
“果果,你忍忍,曲大会来救你的。”
宁远不敢靠近她,这时的叶果果像一枚熟透了的红果子,任谁看见都心跳不止,他宁远虽然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但他不是圣人。
叶果果眼睛迷离,理智时而近时而远,身体里的热像一座欲喷的火山,急于找到一个缺口,她的手朝宁远伸去……
曲家大院,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屋里一大家人欢聚一堂正在吃团圆饭。曲靖天脸色淡淡的,对满桌丰盛的菜色和旁边人喜庆的言辞没什么表示,夹了一片笋放进嘴里,脑海中闪过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曲江山看了一眼儿子,面色不悦:“这个时候还带手机在身上做什么,吃个饭也不自在。”
曲江山的夫人看了丈夫一眼,温言细语相劝:“你就少说几句吧。”
曲靖天接通电话,顿时脸色大变,眼睛里射出暴戾的光芒。
曲江山暗中一震,多久没见过儿子这种目光了?出了什么事?
曲靖天丢下筷子,没有任何解释,拉开椅子就往外跑。
“靖天,出什么事了?”曲江山在后面怒声大喊,“你就不能吃完团圆饭再走吗?什么事比过年还重要!”
回应他的是车子急速开动的声音,然后声音越来越远。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就是公司出现紧急危机,也不见他如此急促狂躁过。
“放心吧,靖天知道他在做什么,都吃饭。”曲老爷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他是曲家老家长,是他亲手将公司大权交到大孙子曲靖天手上的。
曲江山还是忧心忡忡,儿子神色不对劲,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了想,对小儿子曲靖昆说:“你这两天注意一下你哥在忙什么。”
“爸,哥这么优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曲靖昆说。
“我让你注意一下!”曲江山加重了语气。
“好,好,我注意就是。”曲靖昆无可奈何。
曲夫人看了一眼儿子,眉毛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
宁远将一瓶水递到叶果果伸出的那只手上:“喝几口,要是还热就把水倒到脸上。”缓一时是一时。
叶果果伸手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神志有些清醒,她喘着气说:“请送我去医院。”
宁远摇头:“你没有生病,不需要去医院,忍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只需要一个男人。
叶果果神志又乱了,眼前的景物扭曲而模糊,细碎的声音从那张红艳的嘴里跑出来:“热,热……”
宁远看得躁动,打通电话,低吼:“你到底还要多久!”
话才落音,一辆布加迪在他车旁停下,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车上奔下来,打开他的车门坐了上去。
“开车,去曲宫!”曲靖天简短有力地吩咐,抱起了趴在座椅上的叶果果,轻拍她的脸,“果果,果果。”
迷糊中的叶果果只觉得那只手冰凉而舒服,她无意识地顺着那只手靠过去,也许是曲靖天那种发自内心的冷让她感觉清凉,她闭上眼睛,两条手臂抱上去,脸颊贴上他的脖子。
曲靖天只觉得全身血液一下就沸腾了。这是他喜欢的女孩,今夜她主动投进他的怀抱。
“果果,你知道我是谁吗?果果,你清醒一点。”曲靖天压制冲动,将她推出怀抱,冷静地问。
叶果果仍然闭着眼睛,软软的身子一个劲往曲靖天怀里靠,显然,她神志不在这里,听不清刚才的问话。
“宁远,去医院。”曲靖天说。
他是想要她,非常想,但他要在她清醒时要她,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曲靖天可能是强盗,但不是贼。
“去医院也没用,她中的是‘滴滴娇’,而且看这情形,下药过量。你自己也知道,这种药基本只有一种解药。”
宁远耸耸肩,他游戏花丛多年,对这种东西熟悉到眼睛一看、鼻子一闻就能知道个大概。
曲靖天眼里一片阴鸷,拿起水瓶将水洒在叶果果脸上,低语:“叶果果,你就忍忍吧!”
受冷水刺激,叶果果睁开了眼睛,里面闪过刹那的清明,她翕动嘴唇,费力地说:“打……把我打晕,打晕……”
下一秒,她的眼睛变得迷茫,脑子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浑身上下都像着了火,红艳的嘴唇直愣愣地朝曲靖天的脸贴去。
曲靖天一只手举起,眼睛死死盯着那纤细而洁白的脖子。她仰着头,脖子划出一条弯曲而柔美的线条,像一只银钩,钩在他心上,让他颤抖不已,而那红唇半启半闭,像是一朵花甜蜜的邀请,更像一种带毒的蛊,能生生夺去他的呼吸!
曲靖天眼睛里闪过狂热,他猛然抱住了叶果果,略带沙哑的声音凑向她耳边,热气喷到她脸上:“果果,我从来就不是君子,今晚,我要你,明天你醒来,我把命交给你!”说完,他亲住了那张吐出曼妙音乐的小嘴……
“不如去酒店吧,她药性已发作了。”宁远说。
“不,去我的地方!”曲宫是他的家,从不曾有别的女人入住过,他要在他的家里要她!
宁远不再多说,将油门踩到最大限度,车子朝一个地方风驰电掣地奔去。
车子进了曲宫,曲靖天抱着叶果果走进他的房间。他压制住自己,轻轻将她的衣服褪去,她像一个初生的婴儿,美好纯洁,她的皮肤在药性的刺激下变成粉粉的红色,如涂了浅色胭脂一般,像一枚精致温婉的玉,质感温暖。
脸如三春桃花,肆意盛开,嘴唇比樱桃鲜艳,水灵,她眼睛微闭,睫毛颤动,像蝴蝶的翼翅。她不安地扭动,双手迫切地张开,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充满惊艳的美丽。
这一刻,她是毒,她是妖精!她是他勾勒了千百遍的女人!
曲靖天用手将叶果果的眼睛撑开,一字一句地说:“果果,看着我,看着我,我是曲靖天,你要永远记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