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拓一路疾驰,一天一夜后,已在千里之外。“老怪物说万里之外都能感应到我,不知是真是假?难道我想什么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眼珠一转,洪拓有了计较,找了块路边大石坐下,拿出在前面小镇买的干粮,细嚼慢咽,享受大餐。
片刻后,君白从林中走出。“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如果我是你,恨不能插翅飞过去。”“阴魂不散!”洪拓喝了口水,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
“啪”,乱石横飞,洪拓屁股下面那块大石被君白手里的银色长鞭抽的粉碎。“奴隶,你敢躲!”“哈哈哈哈,你种在我这里的东西,老道早就收走了。我现在不怕你。”
君白脸上的肉在抽搐,那是家传之物,自己辛苦祭炼,是杀手锏,保命的东西。他竟然收走了,而且自己临走的时候,他也没有提起这件至宝,更别说还给自己。“没有它,我照样杀你。奴隶!”
“我可不是你的奴隶!少在我面前装蒜。要不的看在你是一位姑娘的份上,我真想揍你。不过你不生气的时候,还算长得普通,少爷我也不忍心下手。”洪拓有意挑起君白的火气。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这样跟我说话,后果是什么吗?”君白脖子上青筋暴起,精致的脸变得狰狞。她的傲慢,她的怒火,她种种不合常理的言行,洪拓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理解。直到他进入仙界,建立仙魔之城,对抗神秘种族的时候,对这些才有了深刻的认识。
“对不起,我只听那老道叫你君白。”
“住口,我的名字,奴隶不准叫。”君白嘴唇在颤动。
“你,滚蛋,我不想看见你!”洪拓从小接触的都是善良的山里人,山里人都淳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高高在上跟他说话。
“我杀了你!”君白刚要祭出金锏,洪拓一个饿虎扑食,将她扑倒在地,她的双手被少年死死抱住。
君白的锏法凶恨霸道,一旦等她施展开来,洪拓只有受死得份。隔着薄如蝉翼的玄天甲,少女的体温传了过来。“好香!”少年的鼻子凑到君白的耳根,不停的嗅着。君白脸色煞白,胸前两团柔软随着急促的呼吸在起伏。
“放开我!”君白试图将洪拓震开,却发现,自己所发的真气打在少年身上,如泥牛入海。“我放开你,你让我走,可以不?”“可以!你先放开我!”“我不信你!”“你要怎么才信?”“你发誓。”“好,我发誓。如果我君白违背誓言,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洪拓松开双手,从少女身上爬起来。“你可以走了!”君白眼角挂着泪。少年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离去。
君白起身,掌中金光闪烁,金锏化作一道流光。洪拓没走几步,忽然背后恶风袭来,他一闪身,让过金锏。一只硕大的拳头结结实实落在他脸上。“扑通”。倒在地上的洪拓迎来了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这一次,他没有祭出玄天甲,他左躲右闪,使出浑身解数,和君白周旋。挨了一顿胖揍,对于拳法也有了新的领悟。少女有杀他之心,洪拓对于这一点非常清楚。所以在主动挑起她怒火后,他选择放弃最有力的防护,实打实得和她打一场。当然,这一场是肉搏,拳脚,不是兵器。玄天甲有独到的地方,却扛不住君白的金锏。少女的怒火得到释放,而他只是受了些外伤,还找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练手,何乐而不为呢?
“你打累了吗?”洪拓擦去嘴角的鲜血。
“今天就到这儿,明天继续打!”君白收起金锏,目光冷漠。
“姑娘,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
“你确定要跟着我吗?海族见过你,你会把他们吓跑的。”
“不用你操心!这里距离海边还有七千里地,你这样慢慢走,要走到什么时候。进我的乾坤袋,我带你过去。”
“又要进乾坤袋!不行不行!”洪拓的头摇得像波浪鼓。
“放心,在拿到海神之泪之前,我不会杀你。”
“这么远,你怎么带我过去?”
“你别管。快点进去。”君白打开乾坤袋。
“我们别再打了,暂时合作,如何?”
“可以!”君白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面无表情。洪拓摇了摇头钻入乾坤袋。
云阳山如一条巨龙,横亘在大玄东部。云海翻滚在九阳峰下,道德大殿上,坐着三名道人。为首一人须发皆白,两条寿眉飘在胸前,乃云阳宗现任掌教青阳道人。左手边道人身穿八卦紫金道袍,个头不高,干巴巴的如一块石头,正是洪拓在祭坛中见过的那个合道境强者。右手边是一个中年女子,一身月白道袍,如水中芙蓉,优雅恬静。
“师兄,那石像双眼射出金光伤人,这是上古佛门的神通,早已失传。难道那座祭坛和佛门有关?”
“这我就不清楚了。掌教师兄,你怎么看?”左手的道人声音有些沙哑。
“让弟子们把消息散播出去,会有人坐不住的。”青阳道人淡淡的说道。
下面两位道人深以为是。那尊石像实在太诡异,太恐怖,祭坛内一定藏着惊人的秘密。只要消息散播出去,各大宗门巨头,肯定坐不住。大玄的王玄化天,号称大荒第一高手的人仙,如果听说佛门还有根基残存在大荒,百分之一百会出手。
“都说他是大荒第一高手,我也想见识见识人仙的手段。”青阳道人手腕高超,随便散播一个消息,就可能挑起宗门之间的争斗,甚至引起宗门和大玄朝之间的战争。他的两位师弟师妹,对这位掌教师兄佩服的五体投地。
左手边身穿八卦紫金道袍的干瘦老道合道境修为,是云阳宗执法殿殿主离阳子。右手边女道人是云阳宗刑法殿殿主青云子,修为隐隐比离阳子精深。
“近来有传言,南边海上,发现了海族的踪迹。”青阳子道。
“上古一战,海族被屠戮干净,传言多半是道听途说。”
“海神之泪隐藏着生死的奥秘。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我们都不应该充耳不闻。”青云子道。
“师妹说的极是。几位老祖在洞府中闭关万年,却始终堪破不了生死大道。人仙,脱离不了这片天地,寿元也不过万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不能放过。师妹,这次由你亲自率领门下弟子前往海上,寻找海族。”青阳道人在云阳宗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话叫法旨。掌门降下法旨,青云子欣然领命。
离阳子坐在一旁抓耳挠腮,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么重要的事情,掌门师兄派给了师妹,自己在家坐冷板凳。“师弟,你留在宗里,督促弟子修行。上古佛门,海族,纷纷出世,大荒,恐怕要有大事发生。”“谨遵掌门法旨!”离阳子闻言面色凝重。
胖墩墩的周祖正在烧丹,见师傅离阳子进来,忙起身迎了上去。“师父,你回来了?”“恩!”离阳子面色不太好。周祖两只绿豆大的眼睛善于察言观色,师父不高兴,估计是在掌门那里吃了瘪。
“师父,我们任务失败,掌门没有降罪弟子们吧!”
“没有。”
“哦,那就好。弟子一直担心,任务失败,掌门会严惩我们这些弟子,让师父难做。”周祖的嘴巴像抹了蜜。
“哎,有新的任务,可惜这次是由你师叔带队。”
“什么任务?”
“有人在海上发现了海族。”
“哦。师父,我也想去。”
“掌门让为师留在宗里,你如何去?”
“掌门的法旨是要师父留在宗里,可没有说到我。徒儿想去外面历练历练,如果这次任务完成了,徒儿也有一份功劳,师父你老人家面上也有光啊。”周祖泛着绿豆眼,死缠烂打。
“你师叔执掌刑法殿,你不怕她吗?”
“师叔也是人,我怕她作甚?”
“滚!为师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