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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泊泊传剑

老者见兄妹俩慌神,遂道:“二位莫怕,这只花豹是我养的。”又对那花豹喝道:“畜生,还不快退下。”

老者这么一喝,只听那花豹鼻中唔唔几声,把尾巴竖起,摇了两摇,后乖乖退下了。

竹玥适才才被大蛇给吓到胆儿,心脏还在砰砰跳个不息呢!现在又被这只花豹给唬了,更是怨气道:“你个老头儿,养个大蛇也便算了,怎还养这么大只豹子。”

老者摆手笑道:“姑娘莫要害怕,那大蛇和那花豹都被我调教过,没有我的命令,它们只会唬人,不会伤人。”一面说着,一面将兄妹俩迎进客厅,摆好凳子坐下,又命小童斟好茶水。

竹贤问道:“前辈为何会养条大蛇和养一只花豹?”

老者道:“这大蛇和花豹都是我年轻时在林中寻到的,当时它们还很幼小,没有觅食能力,所以我就将它们带回来养着,这后来已就渐渐与它们生了感情。”

竹玥怨气未散,直想挑针缝眼儿,让老者难堪一番,有意笑道:“老头儿,你当初救回蛇和花豹,不想让它们因饥饿而死去,是出于善心,怜惜生灵。我说的对吧?”

老者笑了笑:“对,对,姑娘说的甚是没错。”

竹玥又道:“但是等它们长大后,它们需要觅食,则就会杀死其它更多生灵,岂不残忍?若是依此,你这善心不是徒然了么?你这样并非为善,反而为恶了。”

老者听罢,一面捻着长须,一面笑答:“姑娘说的有理。不过一切事物皆有其规律,好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淤泥,虽然有些残酷,但它们是在周而复始地循环,没有一点浪费。这些自然的规律,只能遵循,而不可违背。若是违背了,则会适得其反,甚至会引来灭顶之灾。因此,我救蛇儿和花豹是出于善心,我让蛇儿和花豹去觅食,捕猎其它生灵,也是出于善心,并非在做恶事。”

小童给兄妹俩献上茶。老者随命小童去准备膳食和打扫两间兄妹住的客房。

竹玥也明白确实是这个理,但心中气恨难以抚平,只想说些老者的不是,道:“听你这么说来,你应是位道学之士,既是道学之士,那应明白老子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之心为心’之理,但你却在此隐居山林、图享安乐,不去为天下人谋利造福,你有满腹经纶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白首空归。”

老者听了,一脸温和,到也无生气之色,反觉着竹玥一个入世未深的小姑娘,却有如此高谈天下的气魄,实在令人有几分钦佩,笑道:“小姑娘有为天下人着想的魄力,实在让老夫佩服。不过,每个人的性格喜好有所不同,有的人行于大道,奉献自我,故心有仁志、敢为天下先;有的人拘泥自我,追功逐利,故存心不良、伤人害彼;有的人清心寡欲,淡泊明志,故恬淡超然、事事无为。而老夫却属于第三者,老夫只喜淡泊无为,对世事没有念想。在老夫看来,凡名利之地,退一步便安稳,只管向前便危险。何况纵欲耽利,只是窘苦拘囚,无潇洒之趣,甚至到头来难免像李斯般发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得出’的哀鸣。由此,何不如开几亩良田,种地种菜,每年每日,春夏秋冬,风里雨里,有个空儿时,或种花养草、酌酒自乐,或四处畅游、吟风弄月,如此的生活反倒洒脱无虑。”

竹玥当时心有不悦,又强理道:“假如人人都像你这样,那这个世间可不懒散堕落、毫无生机了么。淡泊确是一种境界、一种超然、一种品格,这不可置否,但是淡泊迥异于薄情寡义,真正的淡泊是舍己私为大公,岂非像你这样?”

竹贤见妹妹话虽有理,但却对主人失礼,责道:“玥儿,你就别说了,前辈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怎可强求。”

竹玥咬着嘴唇,道:“哥哥,我没说错。”

竹贤拱礼道:“前辈莫怪,我妹妹素日骄慢惯了,今日才会在前辈面前耍弄些大道理。”

老者道:“唉!无妨。”说完,徐徐手中热茶,喝了一口;之后,舒了口气,摸着胡须,笑着谦道:“小姑娘说的这番道理亦非夸夸其谈,也非虚妄之言,乃是一番真情实理哪!老夫浅薄无知,以前不知顾忌,却在今天得到了教诲,老夫要认真领教。”

竹玥欢喜道:“哥哥,你瞧这老头儿都说我说的在理呢!”

竹贤把头倾向竹玥,低声道:“玥儿,你别叫他老头儿,这样很无理。叫前辈,听哥哥的话,快叫前辈。”

竹玥是个不拘束于繁文缛节的姑娘,她那管礼貌不礼貌的,但哥哥的话又不得不听,无奈道:“好吧,听哥哥的,就叫他前辈。”

老者见竹玥聪明非常,其资质之佳,可说平生罕见,不由得起了要传她武艺之心,故自思:“老夫年事已高,空具一身武艺,却苦无传人,百年之后,这绝世武功岂非就此湮没无闻?小童年纪尚小,且资质平平,无练武之根基,不便把绝技传于他。眼看这小姑娘文武全才,资质极佳,心地又好,如若把绝技传授于她,倒也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于是,笑道:“这小姑娘不仅说话在理,而且性格不受拘束、聪明伶俐,老夫蛮喜欢的。老夫这儿有三招武功绝学,也不知该传授给谁?现知小姑娘年纪虽尚幼,却深知世理,若把这三招绝学传授于你,那老夫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不知姑娘心下如何?”

竹玥自小与爷爷习武,对武学颇为喜爱,高兴道:“好呀!好呀!老头儿,不,泊泊前辈,你这三招绝学可厉害么?”

老者笑道:“老夫敢称它为绝学,那自然是厉害的。这三招绝学,乃是天下第一剑术,称为‘奇门三绝剑’,当今武林也只有威名远赫的‘司马千幻剑’能与之相媲美。”

提到“司马千幻剑”,竹贤顿时皱眉,想起了曾与黑袍头目交手时,他使的也是“司马千幻剑”。

竹玥听这名字,都觉厉害无比,心里可喜欢着呢,道:“真的?前辈教我。”

老者道:“那老夫现在就传授给你。小兄弟,你也跟着学吧!”

竹贤心想:“我与黑袍头目交锋时,见识过‘司马千幻剑’的厉害,而今泊泊老前辈的‘奇门三绝剑’既能与之并齐,我倒不如跟着学学,也许今后能用得上。”因此,恭敬道:“谢谢前辈。”

三人随即到屋外。老者边舞剑边解说,兄妹俩在旁细看细听。

第一招,名唤无风,所谓无风,即是出剑时无风吹草动,使对手无法察觉,降服对于无声无息之中。第二招,名唤无影,所谓无影,即是剑法快到无任何踪影形迹,使对手摸不清剑在何处,降服对手于无影无形之中。第三招,名唤无血,所谓无血,即是杀人时剑不沾血,依靠犀利尖锐的剑气降服于对手。第三招过于凶狠残忍,不到万不得已时,一般不可使此招。

无风、无影、无血,故称“奇门三绝剑”。

此剑术是老者幼年时跟他的授业恩师所学的,但老者常年居于山林,除了外游时,为了防身会偶尔使用这三招剑术,其它时间都不会使出这三招剑术。它的最高境界乃是手中无剑而能使出剑,老者修炼多年,已有大成,所以老者一般不带剑。

老者剑法实在快极,兄妹俩目不暇接。

老者三招演示完后,说道:“小姑娘,你可看清了?”

竹玥张口乍舌,道:“好快的剑法,无影无形,我瞧得眼花缭乱。”

竹贤也惊道:“这剑法动中极静,静中极动,动静不二,又快得直如风驰电掣一般,让人无法瞧清。”

老者仰天一笑,道:“有名无形,玄妙无招,若隐若现,一片空灵。以无招之招胜有招,以无形之形胜有形。这是‘奇门三绝剑’的奥妙所在。‘奇门三绝剑’无招,浑身是招。”

竹贤接口道:“大音稀声,大象无形。”

老者点头道:“没错,这正是道家所说的:‘大音稀声,大象无形。’”呵呵笑了一声,继续说:“这是武功的化境,亦是剑术的巅峰。”

竹玥迷糊道:“前辈,可是我们看不清其中招式变化,如何去练?”

老者道:“招式只不过是一个形式,关键是要悟透剑术中所蕴藏的至理。”

竹玥惑道:“何为至理?”

老者笑了一笑,走到兄妹俩面前,说道:“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老夫再将这三招剑法的要领及心法传授给你们,可这剑法非一蹴可成,日后还得靠你们多加参悟和修炼。”

竹玥点头:“嗯嗯。”

竹贤答谢道:“多谢前辈传我兄妹剑术,教益之德,没齿不忘。”

老者冁然而笑。

闲聊处光阴易过,倏忽已是一轮明月当头。

当下小童已经准备好膳食,迎请兄妹俩入席。吃完饭后,无话闲谈,便各自休息了。

一宵已过,次日清早起来,可喜这日天气清朗。

兄妹俩便要告别老者离去。

竹贤道:“多谢前辈借我兄妹俩住宿一宵。”

老者道:“小兄弟客气了,我今日也要出游。我们就在此别过吧!来日若是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转身对小童嘱咐道:“童儿,你在这里耕种,不要荒芜了田亩,照顾好蛇儿。”

小童躬身:“是,老先生。”

话休,只见老者吹了一声口哨,那只花豹奔了出来,咆哮一声,老者又与兄妹俩说了几句道别之语。尔后,骑上花豹,驾御着疾风,只管往东方去了。

兄妹俩看罢,心下皆奇,只听说过骑马之说,未曾听闻过还有骑豹之说。

竹玥对小童道:“小童,这前辈要去哪儿出游?”

小童道:“我也不知泊泊老先生要去哪里仙游,他今日往东方去了,可能回来时,又往西方回来。”

竹贤问道:“那泊泊老前辈何时回来?”

小童道:“不知,有时几个月后才回来,有时一年后才回来。”

再说得几句闲话,兄妹俩便与小童道别,出了“兽仙居”,继续赶路了。

时光飞逝,拈指间,早过了大半月。

不知不觉,兄妹俩却已到了昆明城,只见城中街市宽阔,建筑雄奇,路上人流穿涌,骏马争驰,买卖铺户鳞次栉比,货物琳琅满目。

兄妹俩第一次见到这番景象,甚是欣喜好奇,准备投家酒舍,居留数日。

在南夷诸多国家中,昆明之类的国家并没有君长,其法规松散,故常常会聚集许多四海来的江湖侠士。因为有汉人的出没,当地夷人除了会讲自家的语言之外,多多少少也会讲些汉语。

兄妹在城中游玩一番后,在城中央见到了一栋轩峻壮丽的酒楼。该家酒楼在当地久负盛名,专门接待各方来的人士。酒楼正门匾额上写有“昆池酒楼”四字,门旁竖着一块大理石碑,且题有一句七言诗,曰:“萍踪浪迹入江湖,三杯清酒濯利剑。”

相传昔年曾有一位剑侠路经此楼时,跟楼主人讨了三杯清酒,一饮而欢,念主人存有善良之心,肯赐酒于他吃,便命主人寻块石碑。主人不解其意,依言行之。剑侠拔出宝剑,霎时淡紫祥光,冲天而起,嚓嚓几声,用宝剑在石碑上刻下了此句诗。之后,剑侠忽尔化作一道青光,直飞升天。众人骇然,恍知仙侠驾临,尽皆跪地朝拜,以求保佑。自此以后,酒楼生意顿时兴旺起来,四处闻名,江湖侠士均想来此沾沾仙气。据说剑侠手中的剑就是圣道之剑——轩辕剑。但剑侠为何只题这一句诗,却不是题一首?已是不得而知。

兄妹俩入了酒楼,却只见剑光霍霍,中央有一男一女正在打斗。

两人剑法迅捷,全力相搏,见招拆招,毫不退让。

女子出手极为迅速,霎地一伏身,剑尖登时疾如电闪,对准男子的咽喉,直刺过去。男子退了一步,用剑一封。女子霍地收招,剑诀一领,“咻”地又是一剑,刺向男子的左肩。男子立时一闪,只听嚓的一声,左肩的衣衫被刺破了一个口子,未伤及皮肉。但女子未收招,剑招疾展,又是旋风一样地向男子扫过去。

男子一面紧急封锁住,一面暗自心惊:“师妹好迅捷的剑法,看来我得要专心些,不能小觑了师妹,不然要吃亏了。不过,瞧师妹那如花似玉的模样儿,我就无法专注,心里直痒痒的。劲使大点儿嘛,只怕伤了师妹;劲使小点儿,又怕败给师妹,让众人笑话我一个堂堂男儿竟是这般没用。唉!这分寸还真不好拿捏。”

两人招式变化虽为不尽相同,但剑法却如出一辙。

男子只顾瞎想,形势已然渐处下风。女子趁此之际,越功越紧。男子见剑势来得凶猛,由不得半点分神,以功为守,以腿为进,一一严密封住,避了险招。

场上剑光缭绕,剑声震耳欲聋,众人凝目观斗。

不到片刻,男子手臂已一阵酸麻。女子停止盲攻,剑尖一沉,身躯斜歪,“唰”的一下从男子左肋下滑过,滑到男子后背,旋即立直身子,脚跟一动,回转身体,手臂猛抬,剑锋削向那男子左颈。这一招快若流星,只在眨眼之间。女子本想以这一剑定分胜负,可男子也不慢半分,霎时后转,腕抖剑斜,“铛”的一声,已挡开女子的剑。女子惊愕,又一剑斜劈,男子再挡住。双剑相击,嗡嗡作响,震声未绝。

两人斗得激烈,不过招式却不致命,似乎谁也不愿伤了谁。

又拆得二十余招后,两人已分际,相隔数丈,中间有三四张桌子,原本在桌子上吃酒观看的人,皆退到了一边。

猛地,女子长剑呼的一挥,凌厉的剑气直向男子直袭去。男子立时右脚飞起,将凳子踢向剑气,后避向左侧,凳子瞬间爆裂。

迅雷不及掩耳,只听“唿”的一声风过,女子和旁观众人皆未得反应过来,男子早奔到了女子面前,手中的剑在不知不觉中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女子想用剑割开男子的剑,男子立即用手紧抓住女子使剑的手腕,让女子动弹不得。

女子一面挣扎,一面言语滞涩娇媚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男子却眉开色眼,低声道:“尹兰师妹,此番你已经输了。师妹,咱俩多年未见,你不仅武功精进了不少,而且还越来越漂亮了,师兄我真心喜欢。”

女子见他说话单刀直入,好生羞煞,鼻中唔唔几声,声细若蚊的道:“萧弘师兄,快放开我,众人都看着呢!”一面说着,一面垂首,脸色渐渐赤红。

听此言,方得知那男子名唤萧弘,那女子名唤尹兰。

萧弘二十五六年纪,一身灰白色衣衫,眉清目秀,粉面朱唇,生的有几分俊俏。

尹兰二十一二年纪,一身淡粉色衣衫,虽说是习武之人,却生的肤色细嫩,亦有动人之处。

瞧萧弘的眼神,明摆着是对尹兰动了心,舍不得松开尹兰。萧弘见她秋波流转,娇媚动人,情不自禁想将嘴唇贴近她的脸颊,想亲一口,但见众人都看着,又将头缩了回来,松开了尹兰。

萧弘的举动,羞得尹兰忙掩面退到西边坐着的一名约莫四十五岁的中年女子身旁。

那名中年女子身后站着十几名女弟子,这些女弟子的衣着打扮皆与尹兰无异。中年女子铁青着脸,嘴唇紧闭,见尹兰红霞扑面,知她早对萧弘动了芳心,且今日又败给了萧弘,故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且说在这酒楼里,还坐着些人。

东边上首是一名而立之年的男子,身穿铜色缎袍,手捂着长剑,孤身一人。

东边下首是一名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身后还站着十几名男弟子。萧弘是他的弟子,这些男弟子的穿着打扮与萧弘无异。萧弘退回来站在那名中年男子的身旁。中年男子见萧弘得胜,右手捻着胡须,神情甚是得意。

东西两边相距六丈有余,中间有许多张桌子。因方才萧弘和尹兰在打斗,原本在中间坐着的宾客都退到了东西两边,双方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中二人的角斗。

萧弘与尹兰一番打斗结束后,酒楼小二摆齐了方才二人打斗时弄乱的桌凳。众人归座。

那名中年男子将些许银俩掷给小二,并说道:“小二,这些银两是赔方才打斗时弄坏的桌凳的,够吗?”

小二点头哈腰道:“谢谢客官,这些银两足够啦!”

这酒楼里之所以建设得如此高大宽敞,多半是给江湖人士提供打斗的场所。然而,打斗时弄坏的桌凳的赔偿金,一般是由得胜者一方来付。得胜者一方心情无比畅快,给出的赔偿金,自是只在多不在少,店家往往能够赚上一笔。

竹贤兄妹找了个空荡桌子坐下,小二过来擦干净桌子,说道:“欢迎二位光临本店。二位客官要住宿吗?还是想吃些什么?”

竹贤回道:“先给我们来壶酒,再给我们准备两间客房。”

小二道:“好嘞!”

竹玥问道:“小二哥,这些都是什么人?”

小二道:“看来二位是第一次光临本店。这些都是各地来的江湖人士,具体是些什么人,我也不知。我只负责好生伺候,关于他们的身份,店里有规定的,不准多问。”

竹玥道:“哦!”

小二道:“二位如果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我,我随叫随到。”

尔后,小二便给兄妹俩上了壶酒。

过不多时,忽听得中年男子悠悠笑道:“黄芙师妹,此次比武,你们凤凰山庄输了。”

中年女子板起脸来,冷回道:“夏望之师兄,此次比武,虽是我们凤凰山庄败给了你们燕雀山庄,但我的女大弟子和你的男大弟子比武,男胜女,恐怕有些胜之不武哪!”

中年男子笑道:“师妹此言差矣,我俩同出师门,都得到了师父的真传。况且自古习武之人不分男女,又怎能说我们胜之不武呢?难道师妹没把真功夫传给你的大弟子?若是师妹真觉得我的大弟子胜之不武,那下次再比武时,我便叫我的大弟子让你的大弟子三招,师妹你觉得如何?”

对江湖名门而言,“让三招”并不是好心仁慈,而是羞辱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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