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请,岂敢辞!”
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怜惜之情的秦政,赶紧十分标准的对着那位身残志坚的年轻公子报了抱拳,笑着说道:“只是我觉得这外边的风景也是蛮好的,就不打扰这位公子的清雅了。”
“也好。”
看着站在门口的秦政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可眼角的余光却不停扫描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瓜果,这位在少年心中十分好心的公子点了点头:“铜剑,把这里的瓜果给门口的这位小哥一份。”
“多谢!”
少年立刻满脸的大喜。
看着这位昔日同行如此的没有底线,那位黑杉少年不由得撇了撇自己的小嘴,心中暗自腹诽:“公子什么就好,就是有些……唉”
“铁兄弟,要不要来些?”
伸手接过那位满脸不情不愿的铜剑,递过来的大盘子,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少年立刻拿起了一个拳头大的鲜桃,递给了旁边的铁剑。
原本还有些心中气闷,板着小脸的铁剑,立刻笑着接了过来,使劲的咬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真没想到你的肚子里还真有一些东西,说出的话语竟然连我家公子都……赞赏不已。”
“那是自然了。圣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自己也捡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塞进嘴里,少年这才用力一挺自己的小胸脯:“比如说,你知道一个捕快最基础的心志是什么?那就是坚强。”
“为什么?因为一个捕快看的惨事、坏事、可怜人、会比常人都多得多,他经历的凶险、凶暴、卑鄙人,也一样比普通老百姓多;如果他不够坚定、不够坚强,那么,他就啥都不用做了,他自己也一早崩溃了,还当什么替人仗义、出头、除强扶弱的捕头?”
一时间,秦政说的头头是道,面前的铁剑也是听的不住点头,只有坐在车厢里的公子微微皱眉。
好在这时,外边那位少年有些笑嘻嘻的又说道:“那么,你知道做一个捕快,最重要的心智是什么?”
使劲眨了眨眼睛的铁剑,再次摇头。
秦政再次回答:“捕役的职责就是要找到罪魁祸首,所以要怀疑,要查证,要推断,要侦察、要找资料,要寻罪证,要抓嫌犯,要验证嫌疑人和证人,要打要杀、要捉要拿……甚至是要翻案、要水落石出……但就是不能信。”
“你信佛,可以。你信神,也可以。甚至只信你自己,更是可以。但你如果要做一个好捕快,就是不能信,尤其不能信人……”
“总之,不可以信牵有可能涉案件里面的任何人……不怀疑,只信人,你就不是个好捕役,也当不成好捕快!”
“这位公子说的极好,只是在下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们是公门众人?”就在铁剑一脸佩服看着面前少年的时候,车厢里的年轻公子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自家公子的这番话语,整座马车顿时笼罩了一股杀气。
“很简单!”
看着随手扔掉了手中的鲜桃,开始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铁剑,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一股莫名杀气锁定的秦政,只好很无辜的指了指他腰间的那一块铜牌,这才苦笑着说道:“在下既然要行万里路,那么这个牌子上的两个鸟篆文字——神侯,自然也是认识的。”
说到了这里的秦政,看了一眼似乎突然恍然大悟的铁剑,又接着说道:“按理说,能够结识大名鼎鼎的神侯府中人,本来是一个十分高兴的事情,可是……”
“可是什么?”
看到秦政突然这番的吞吞吐吐,原本还有些心中沾沾自喜的铁剑,有些恼火的瞪了这个少年一眼。
“咳咳……如果在下看的不错,前面马车上的车夫至少也是炼体巅峰的好手,再加上那位有些长相不雅的老爷子坐镇,按理说这一路上应是无忧。”
秦政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满心的纠结,天空的乌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情,也开始慢慢的聚集起来,遮住了炙热的太阳。
“可是,我却发现他们内藏钢板,雕刻防护法阵的马车队,依旧很是小心的和公子这辆马车保持一定的距离,看样子分明就是希望到时候能借助神侯府的力量……”
“不是借助,而是在下受到世叔的叮嘱,要护送他们前往神都,给圣后娘娘的百年华诞歌舞助兴。”车厢里的公子再次揭开了谜题。
“原来如此,她们是去给圣后娘娘祝寿的。”
秦政立刻是一脸的恍然大悟:“怪不得马车里这些姐姐,竟然比蜀王府的歌姬们还要漂亮三分。”
“你见过那位蜀王家的歌姬?”
听到秦政这么一说,一旁的铁剑立刻是满脸的怀疑。
“喂喂,别这么快把我说的话用在我身上好不好?”
立刻感觉到自己很冤的秦政使劲翻了一下白眼:“要知道,我可是蜀王千岁的小老乡,昨天我还和回家探亲的他,在一起吃饭了哪。”
“昨天?”
铁剑再次的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的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对面的少年:“也就是说。,今天是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第一天?”
“是呀。”
叫秦政的少年,一脸的坦然。
“我……”
实在忍不住的铁剑,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气哼哼的坐了下来,忍了好久,这才对着才出门不到半天,就开始碰瓷大业的少年,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家去,等这个暑天过去,再出来行万里路比较好。”
“那可不行!”
听到铁剑有些委婉的嘲讽,秦政同学一脸的坚定:“我可是前往神都去求学的莘莘学子,那么晚出门会耽误报道的。”
铁剑的身子不由得一颤,突然狠狠的拿起身边的马鞭,对着拉车的两匹马,甩开了响亮的鞭花。
尼玛皮,这个家伙纯粹是来气人的吧?!
就他这幅无耻的模样,神都会有哪一个野鸡大学录取他这样的人才,就不怕碰了某位朝中大佬的瓷,直接封校了吗?!
似乎没有注意到驾车少年心中的郁闷,依旧坐在那里的少年突然抬头望天,看着飘落琳琳细雨,眼角猛地闪过了一丝晶莹:“毕竟,那些老人也常说,就算是丧家犬也有思乡愁呀!”
“可惜的是,我在这里的家,马上就要被毁了。”
就在少年满脸悲伤,喃喃自语的时候,沛城城东的秦府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恐怖的巨响。
被离家少年反锁的大门,就这么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