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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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顺县的西郊雪村，地处山脚，早晚温差很大，湿气很重。雪封尘一行人便住在这山脚下的茅草屋内，夕阳刚刚西下，他们却早已吃完了晚餐，静静的躺在硕大的木板床上，点着油灯，听着师傅雪封尘睡觉前讲的故事，书中的故事。
他们没读过书，所以对读过书的雪封尘很是崇拜，特别是雪封尘讲故事的时候，声音柔和，耳朵像是怀了孕喝醉酒那般令人摇晃沉醉。
“来，我来讲一个小矮人和七个美丽公主的快乐故事。”雪封尘刚刚说完，却被雪一奶声奶气的拒绝。
“那大灰狼与小姑娘的秘密生活？”
“不要，我要听，嗯……今天那些人报名的事情。”提起今天报名，雪一显然忘记了卖茶的事情，更忘记了师傅雪封尘不老实的左手，孩子就是这样，无忧无虑，雪封尘看着雪一充满期待的眼神，斩钉截铁道：“不讲。”
“讲啊。”
“是啊。”
“讲讲，讲讲……”
不单单是雪一，其他的孩子也投来期待的目光，唯有怒气未消的雪二头蒙在被褥之中，看不到神情。
雪封尘禁不住叽叽喳喳的吵闹，做了个停的手势，又装腔作势的咳嗽了两嗓子，身材魁梧的雪老末顿时从床上爬起，鞋也没穿便奔向厨房，小心翼翼的端来一碗清茶。
“好了，故事开始。”雪封尘抿了一口清茶道：“晌午，他们排队的地方叫安顺校场，是安顺县唯一的武院校场，每年，年满十二岁的都可以参加校场的入学招生。”
“为什么要年满十二岁啊。”雪一不解，他经常从哥哥们那里听说进入安顺校场出来后便不愁吃喝，所以他想进去，不单单是他，他的哥哥们也都想进去，所以雪一急迫的打岔道。
雪封尘白了雪一一眼，“安顺校场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身体没有灵气是不能够进入安顺校场的，十二岁为进入安顺校场的界限，那是身体膨胀发育的大好时间，此亦是吸纳灵气化为精神力量的最好阶段，太小身体过弱，承受不住吸纳灵气之前的准备训练，年纪太大身体便成定局，即便天赋再高，没了资本也是不行。”
看着众人似懂非懂的眼神，雪封尘又抿了口清茶道：“但凡进入安顺校场的，出来后大都可以成为安顺县都护府的都护，最不济也是能成为安顺县的县管。”
“什么是县管。”雪一瞪大的双眼，一眨一眨。
“就是整天追着我们跑，口里喊着营业执照，罚银钱的。”说道这儿，雪封尘就想到被他们追的场景，气就不打一处来，怒斥雪一道：“好好听，别打岔。”
雪一略有委屈，众兄弟投来同情的目光。
雪封尘咳嗽两声，回归正题道：“不仅如此，安顺校场乃是三刀行省三刀盟下的预备校场，但凡进入安顺校场，皆有机会进入三刀盟，进入三刀盟的我们都得尊称他们为大人，因为戍守边疆，平灭战乱都是需要他们的武力，而这两件事情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对于出生入死的他们补贴也是很好，足以够我们几个吃一辈子，花一辈子。”
正这时，头蒙在被褥之中的雪二也探出了脑袋，雪封尘笑着继续说道：“当然，进入三刀盟是很严格的，在十六岁，也就是四年之内成为术师便可以进入三刀盟，术师又分三种，体术师，器术师和念术师，当然这也是按照实力的划分，以体术师最强，念术师最弱，很多人想成为体术师，可先天条件不足，后天又不像大家族那样灵药精血浴身，所以除了三刀行省，安顺县以及其他小县是不会有体术师的存在，倒是器术师很多，只要拿把武器，会点灵气吐纳运作就可以了。”雪封尘说得很是简单，这更是增加了众弟子们对雪封尘的崇拜。
“那念术师呢？”雪二禁不住问道。
一时间，雪封尘哑口闭塞，书中对念术师的记载仅有三个字，于是眼珠一转低言细语道：“很神秘。”
“师傅，那我能成为术师吗？”雪二的双眼亮出坚定的神色，雪封尘一阵恍惚，五六年前的自己刚看到书卷之中的术师篇章，何尝不是那种坚定的色彩，可自己连安顺校场的门都进不去，何谈其他。
定了定神，雪封尘仰天吐气道：“小屁孩，你想多了。”
雪二冷哼一声，继续将头蒙在被褥之中，不过内心坚定无比，进入安顺校场，四年内成为术师，继而踏进三刀盟，到时候自己的兄弟们都可以衣食无忧，自己的师傅，呃，算了，看他那么可怜，一起照顾吧。
雪封尘看着雪二如此，喃喃道：“自己放屁自己闻，都熏傻了，怎么成为术师。”随后走过去，拍了拍雪二道：“成为术师的第一件事，睡姿正确。”边说边掖了掖雪二的被褥，又忍不住看了看雪二的双眼。
“走开啦，成为术师第一件事，要勇敢。”雪二“切”了一声，不屑说道。
雪封尘以为雪二说的是他自己本人，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是在说自己不够勇敢，不禁想起晌午的事情，又将被褥用力蒙了蒙雪二的脑袋，嘴里暗骂：“熏死你丫的。”随后吹灭的油灯，关上了房门。
……
雪封尘离开了茅草小屋，爬上草屋房顶，看着漫天的星空，听着山林草木内的窸窸窣窣，回忆起徒弟们的期待眼神。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般期待。
思绪纷飞，两年之前，安顺校场招生的时日乃是大雨，兴奋的自己如今时的众人一样拍着长队，缓缓挪行。
队伍每前进一步，自己的心中便更添一丝兴奋，更含一丝期待，到最后，印证了书中所言，“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你有病，安顺校场不收你。”校场门口，校场师长冷漠淡然，雪封尘盯着硕大的透明“气灵石”却看不到丝毫光芒，双手呆呆放置其上，看着雨水自气灵石上汇聚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一滴一滴。
我若拿开，便和这雨水一样。雪封尘暗想。
“体泛寒气，百废之躯，经脉不通，百年难遇。”那师长手指一摆，雪封尘的身体接连几个踉跄，双手再难触碰气灵石。
雨中，雪封尘浑浑噩噩，测试灵气时递给身旁看客的伞也不再拿回，踱步走在雨中。
“你有病。”师长一语中的，击得雪封尘毫无希望。
在雨中，体泛寒气的雪封尘没走多远，便倒在了安顺街道，雨越来越大，可没有人伸手帮忙，迷糊之中的雪封尘暗想：“这样结束也好。”
希望就意味着失望，当雪封尘醒来之时，竟然有疼痛饥渴之感，看来还没结束。
果真，听闻动静后，一名两岁的婴儿怯声怯语含糊不清道：“我救了你，你要给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