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伊燕还是跟随她妈走了。
当外面的车声透过窗户,传到我的耳朵时,忽然,莫名地,我反而感觉平静了许多。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麻木了?
这……或许就是意料中的结局?也或许……还没有结局?也许……
很多的也许,但,我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拼命地按住内心的裂口,不让它溢血。尽管如此,不过,心还是在阵阵的痛……
许久后,莫名地,我不禁掏出了手机,给她写了条信息:“当我终于停歇了靠近你的脚步时,忽然,我感觉只要能够像最初那样遥望着你,已经足够了。至于我们是否……爱过?就交给时间去疑问吧?”
待短信发出之后,我等了很久,没有等来她的回复。也许……她也不再会回复了?
第二天,天气很好。大概是老天看我要离开北京了吧,总算给予了我一次眷顾?亦或是同情?
或许由于我感冒的缘故,也许是我没有睡好的缘故,在去西客站的途中,我感觉昏昏沉沉的。
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象她即将踏上红地毯的情景了。我只是倍感心里空荡荡的。
渐渐地,我感觉我低沉了许多,亦或是安静了许多?或许这就是我毕业后,步入社会的一个成长过程吧?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再埋怨现实,亦或贫穷了。因为,很明显,我和她始终是生活在不同平面上的两个人。即便我们生活在同一平面的话,那也只是两条没有焦点的平行线。
我或许唯有学会面对一切?
接下来,我的前景似乎一目了然,几天后,我又将回到北京,继续我的工作。至于个人情感问题,好像已经没有心思去幻想了,亦或是心被灼伤了,烧焦了?
在候车室,当我随着列队步向检票口时,更是显得安静了许多。
然而,当我默默地沿着站台往十六号车厢走去时,不料,莫名地,一条白色的小宠物狗跑到了我的前面。随着,那条小狗回头狐疑地瞅了瞅我,然后又与我并行走了起来。
忽然,我低头看着那条小狗,不禁愣了愣,总感觉很熟识似的。
在我快要走到十六号车厢时,不料,那条小狗忽然加速跑到了我的前面,然后转身阻挡住了我的去路,吐着舌头,探头狐疑地瞪着我。
这时,我俯视着它,倏然反应了过来,急忙叫了声:“小新!”
随着,它摆了摆尾巴。
“小新,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啊?”我问道。
于是,它“嗡嗡”地发出了叫声。
我愣了愣,问道:“你要说什么啊?”
它又“嗡嗡”地发出了叫声。
我又愣怔地琢磨了一番,然后,我狐疑地扭头望去……
在我扭头望去的那一霎那,我倏然一怔,随着,我瞠开双目,愣怔地张望着……一个女孩正在向我跑来……
不过,她不是伊演,而是伊欧。
见她莫名而来,我只是怔了怔,似乎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了。想着这日的伊燕即将成为他人的妻,我唯有黯然神伤……
如果是伊演焦急追赶而来的话,也许我们还有私奔的可能?
她只是伊燕的妹妹,她的到来无非是想在我的伤口撒把盐——她或许就是为了来告诉我,她姐的婚礼已经完毕?
也许在说完这些之后,她还会从兜里掏出一把喜糖来,笑嘻嘻地对我说——嘻嘻,来,吃喜糖,我盼了好久终于盼到我姐的喜糖了……
是啊,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出嫁的是伊燕,我不是新郎官。
而此时的小新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在我跟前冲我欢腾地摇晃着尾巴,欣喜地瞪大它那圆溜溜的双眼,抬头仰望着我,似在说:“燕姐姐今天穿婚纱的样子格外漂亮!走,我带你去看看,那里好热闹哦。”
想着这些,我不觉低沉地蹲下身子,痛心地摸了摸小新的脑袋,然后摸了摸它的背部,冲它说道:“乖,回去参加你燕姐姐的婚礼吧,我……我不能去了,因为新郎不是我,我……要上火车了。”
虽然我一直在抑制自己不要幻想,但是,在我的幻觉中……曾有过这样的情景:在我上火车的那一刻,意外的,伊燕身着白色婚纱朝我跑来。
我也知道这只是能在童话版的故事中出现,所以我不再幻想了,因为我是现实存在的——我正在远离,她正在挽着他人胳膊踏上红地毯。
即便她跑来的话,也许会首先气冲冲地踹我一个跟头,然后气恼道:“死人,你就甘愿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别人吗?混蛋,你怎么就不会去婚礼现场把我抢过来,然后我们私奔呢?”
其实,我不是死人,我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挽着别人的胳膊踏上红地毯,可是我个人微薄的力量终究无法改变这事实的。我也不是混蛋,因为我做不到去婚礼现场捣乱。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凭我个人的野蛮所能改变的。就像她终究要憋屈地尾随她妈离我而去一样。
忽然,小新又冲我欢腾地“嗡嗡嗡嗡”的叫嚷了几声,一下跳到我的双膝上,摇着尾巴,舔了舔我的脸颊。
然而,我却愈加烦心地瞅着它,恼怒地说了句:“去,哪儿凉快哪儿玩去。”
它好像还真听懂了我的话,忽然委屈地退了下去,默默趴在了地面上,流出一种不悦的神情。
“这么没爱心?”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伊欧的声音,“去,小新,咬他,别同情他。”
忽然,小新那家伙还真一骨碌站起了身,抖了抖身子,憋屈而又愤怒地瞪着我。
“啊?”瞅它那欲想咬我的神情,我不觉一怔,心想,不会真咬吧……于是,我慌忙默念道,“拜托,求求你,小新,你就别延长我心头的伤口了吧。”
不觉,渐渐地,小新显得有些左右为难地瞅了瞅我。
然后,我缓慢地抬起头,望向了伊欧。
而她俯视着我,莫名的一笑,似在幸灾乐祸?又似在嘲笑我可怜的样子?
见她如此,我只是渐渐站起身,低沉地问了句:“今天……不去……参加你姐姐的……婚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