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藏身地
子午仙师带着白帝圣婴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东留山下的寿春城,为了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子午仙师略施仙术,原先一副长髯白须的老人模样,转瞬间已是白衣翩翩的秀才。
寿春城本是子午仙师修仙之地,此城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山水环绕。他想起了一位儿时的玩伴,名为白修元,如今百年已去,当年的玩伴怕是早已过逝。白修元一心为善,后人必定也是广施善缘之人,况且是旧友,即使过逝,可后人还在,如若真是如此,白帝圣婴也有了可托付之人.。。
寿春城民风淳朴,古老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酒肆的幌子在风中来回摇摆,茶馆,酒楼皆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子午仙师虽说与常人无异,但是抱着个孩子还是引起不少人怪异的目光。
“请问白修元家住哪里?”子午仙师问着旁边的路人。
“白修元?好像没有这号人,不过前方就是白家的府邸,你可以去问问。”路人说道。
“白修元?不就是白大官人的家父么,三十年前就去世了,很好的一个人,哎,走的早了!”走过来的一位老者上下打量着子午仙师。
子午仙师谢过老者,朝着白家府邸走去。白家府邸可谓真是辉煌气派,府门两旁蹲坐着两头足有一人多高的石狮子,栩栩如生。府门上,黑匾金字写着“白府”。
家丁看到有陌生人,便上前询问了子午仙师的来意,随后引子午仙师进门。府邸内部,一副富贵之家的景象,光是家丁侍女在一起就有百人之多。三进三出的院子,想必在整个寿春城也找不到第二户,假山,花园,各种各样的花鸟,看得子午仙师已是目不暇接。走了好长时间才来到客厅。
白大官人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秀才,确实没有什么印象,问道:“听说你是家父故交的后人,特来祭奠家父?”
“正是,家父为子午仙师,是令尊的故交,因此特来探望。”子午仙师答道。
“哎,可惜家父早已去世,天不留人啊,令尊可好?”白大官人问道。
“家父前不久也驾鹤西去,他有一项遗愿未实现,就是能亲自来到这寿春古城,探望故友白修元,临终前特意嘱托我一定要替他来寿春一趟,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子午仙师答道,心里也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白大官人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白大官人看着子午仙师手中的婴孩问道。
“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婴儿,是个男婴,小小年纪就被人抛弃,很可怜,既然我见到了,注定与我有缘,就收留了他。可我一介书生,实在难以照料..”子午仙师显出一副愁苦之容。白大官人听到这话,脑子仿佛在想些什么,喉咙动了动。
“呃,若你不嫌弃鄙人,我愿收养这个婴孩,可否?”白大官人望着子午仙师试探性地问道。
“如此甚好,那定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小生感激不尽!”子午仙师说罢,便朝着白大官人作揖。
“上天知我白府不该绝后,特此送来一个男婴,这是上天的眷顾!想我白某膝下只有一女,如今老来得子,真可谓一大幸事!”白大官人双手颤抖地从子午仙师手中接过孩子,眼眶已是微微湿润。
“恭喜白大官人!”子午仙师拱手道贺。
白大官人乐的合不拢嘴,命令下人备好酒菜好好款待子午上仙,白家府邸的门口也摆上了几大锅粥施粥三日,接济城中的乞丐。子午上仙走后,白府上下又摆了三天的流水宴,庆贺白府添丁。
子午仙师又回到了东留山,继续自己的修仙之路,也在等待着白帝圣婴的长大,毕竟那段三千年的恩怨还未结束,如果黑帝圣婴完全长大,苏醒,这偌大的东留国必将生灵涂炭,在这之间只是短暂而又长久的等待..一切都还未真正开始。
且说白大官人对待白帝圣婴视如己出,起名为白朔,比起自己的女儿白悦馨来说,更加宠爱白朔。白朔在白府中过着平静且安逸的生活,又有谁能预料到这平静之中蕴藏着极大的不安..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年头。
深冬十分,灰蒙蒙的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寿春城的茶馆里,人们纷纷议论着白家发生的大事。话说,白大官人入朝为官,在朝堂之上冲撞了文姬娘娘,文姬怀恨在心,加之白大官人的父亲与前朝的子午仙师是旧交,文姬早就想除掉白大官人,在多年调查子午仙师与白帝圣婴无果的情况下,决定借此机会除掉白大官人,于是就下了一道圣旨,将白家满门抄斩。
隆冬的街上,走在街上的人都冻得哆哆嗦嗦,街上也十分冷清。突然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空气中也笼罩惶恐与不安..
茶馆中的人听见马蹄声知道大事不妙,纷纷探出头来,正如他们所料,马上坐着的正是皇宫里的传旨太监。
“圣旨到,白为业出来接旨..”街道上的平静被这被传旨太监打破。
茶馆上的人们听到后纷纷挤出茶馆,涌到白家门前。白为业也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他步履蹒跚地走出来接旨。
“今白为业勾结前朝乱党,图谋不轨,危害我江山社稷,罪恶滔天,故革其官职,诛其..诛其九族..”传旨太监也为白为业鸣不平,但人微言轻,实在无能为力。
“臣接旨.。。”白为业蓬乱的头发在冷风中飘着,显得很凄凉。
“白大官人请起,我也是无能为力,望大人见谅。”太监说道。
“我倒是没什么,一把老骨头,可怜我那双苦命的儿女!”白为业已经泣不成声。
门外的百姓听到这个结果,都很为白家感到惋惜,也为文姬娘娘的这种罔杀忠臣的做法深恶痛绝,一个个义愤填膺。但作为平民百姓的他们也是很无奈,不仅仅是白家,全国的百姓都是受害者,自从文姬把持朝政以来,年年征收苛捐杂税,弄得民不聊生。
文姬娘娘一种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做法让人们更加确定她就是是一个妖后!话说文姬娘娘每天用膳与人不同,每一餐桌上少不了血淋淋的婴儿胎盘,宫女太监早已见怪不怪了,但常人一想起来,就感到作呕。
腊月初三,雪依旧未停歇,纷纷扬扬的雪花阻挡不住人们为百搭官人送行,城中的百姓走在白为业的囚车后面,准备送他最后一程。白为业一夜间白了头发,形容枯槁,苍白的脸上是两行浊泪,双手被寒风撩出一道道血口,想到自己为朝廷肝脑涂地,可如今落得这副田地,自己死了倒是解脱,可连累了两个无辜的孩子,这真是在作孽啊!白为业不禁放声痛哭,乡亲们见到此情此景,无不掩面流涕。
寒风呼呼地吹过囚车,白朔紧紧地抱着白悦馨,才三岁的他一滴眼泪也没留,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悦馨,由于天气太寒冷,即使被白朔抱着,可悦馨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没事的,不怕,有我呢!”白朔安慰着悦馨。
“嗯!”悦馨抬头望了望白朔,眼中是坚定的信赖。
说也奇怪,纷飞的雪花经没有一片落在白朔身上,他也丝毫感觉不到这刺骨的寒冷。风声,下雪的唰唰声,影影约约人们的啼哭声,汇成一个苍白的城..
囚车驶出了城,来到一处旷野,放眼四处,白茫茫的一片。囚车压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马喘着粗气,使劲地将车从雪窝里拉出来,押犯人的狱卒也是叫苦不迭。长时间的押送,狱卒的双脚从来没有干过,雪水浸到靴子里,双脚变得肿胀起来,渐渐地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是前面的路还很长,从寿春到东留还有好几百里。
“天色渐暗,也走了好几十里地了,不如到前方找户人家就此歇息吧。”一个狱卒说道朝着另一个狱卒使了个眼色。
“是啊,我这个脚啊,都不是自己的了,一点感觉都没有,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了这份苦差事!”狱卒边说边向同伙走去。
只见他们窃窃私语,白大官人见罢,心中也有了定论:想必这两个狱卒是文姬的心腹,他们的使命就是杀了我,在哪死都是一死,肯定是受不了这舟车劳顿之苦,想在路上将我们一同杀害,然后骑着快马,提着人头去交差..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一双儿女,不禁老泪纵横..
狱卒赶着囚车,边走边四处探望,看是否有合适的地方,处死白大官人。行至一片空旷之地,下手的时机已到。雪突然停了下来,旷野之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上只有一两个野兽走过的痕迹。囚车的栏杆上覆着一层雪,白大官人衣衫单薄,已是奄奄一息之状,而身后的白朔依旧紧紧地抱着悦馨..
囚车突然停了下来,白大官人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望了望身后的两个孩子,又绝望地闭上了..
“白大官人,你是个明白人,想必你也知道,要你死的人可不是我们弟兄俩,是文姬娘娘,黄泉路上一路走好,休要怪罪,我们也是皇命难为..。”说着,一个狱卒拿出了粗麻绳,慢慢地将白大官人头套上..
白朔与温馨歇斯底里地呼喊着:“爹爹..。”早已是一双泪人,恐惧,悲伤,瞬间笼罩在两个年幼的孩子心头..绳子被狱卒一点一点地勒紧了,白为业脖子上,青筋凸起,像一条条小蛇,脸被绳子勒得如紫猪肝一般。眼球受到压迫,几乎马上就会从眼眶里面掉出来..。渐渐地,白为业脸颊由紫变得铁青,嘴角一股黑血缓缓流出..
不知道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白朔,悦馨,这样惨痛的记忆必定会深深地刻在他们的内心里,永远也无法抹去..同样一颗复仇的种子也在两个孩子的心中发芽,滋长..
白朔恶狠狠地盯着两个狱卒,右手捶打着囚车上的栏杆,心中默念着:文..姬!
白大官人死了,瘫软在囚车里。狱卒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准备割下头颅回去复命,
只见一个红顶的轿子赫然出现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