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你是谁……”看他哭丧着一张脸,我笑出声,“但我记得你欠我一把伞!”
“嘿嘿,你记得我!”
我点点头,“走,送你回家吧!”
“为什么要送我,我自己一会儿工夫就走回去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榭花都”公寓小区,“我住那里。”
不是贫民区也不是富人区,但这个男生的穿着,绝对是很有钱的……我舅舅,就是槐山一中初中部的校长,就住这里。“没关系,我送你回去吧!很久没遇到你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了。我叫“臣息息”,“臣服”and“息息相关”。”
“都说了,我不是小朋友!你看,我们的个子差不多吧!”他特认真的和我比了一下,“哈哈,我比你高耶!”
不会吧!据我目测估算,他应该比我矮才对呀,事实……“我们看年龄,不看身高!你叫什么?”
“何寂,奈“何”“寂”寞。”
“哇,好听的名字!和你一样可爱!”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擅长和小孩子交谈了。
和他胡乱扯了几句,到了他家楼下。隐约记得我舅舅家也是这栋楼,看来我得赶紧走,别遇到熟人。虽然舅舅不凶,可我不想和他们有所牵连。
“我回去了,再见!”
“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何寂大声叫道。
我回过头看灯光下的他其实很高,不禁失笑,好单纯的孩子,“你打电话问我吧!我再告诉你,哈哈……”
“好的。”然后他就高高兴兴的上楼了。
笑死我了!我看你去哪儿拿什么给我打电话!果然是小孩,好骗!我还没笑够,就发现了惊悚的一幕!我舅舅的车停在了我面前。摇下玻璃窗,露出他教师特有的脑袋,“息息,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
“舅舅……我送一个朋友回家,她怕黑……”我发挥瞎掰的能力,乱说一气。
“嗯,早点儿回家!好好学习,争取下次考试进步更多。”貌似他也知道我月考进步的事,郁闷!“舅舅送你回家吧!”
“不不,不了!我晕车,舅舅再见!”说完我不顾他还有没有话说,就跑走了。谁要他送我回家?虽然他并没有宋含玟那么凶,可他毕竟是个校长呀,别人在学校看到他还要说声“校长好呢!”,和他在一起会让我浑身上下不自在的。
我搭了末班车回家。槐山的公车一般到11:00才下班,不过到“贫民区”的公车8:30就下班。这社会歧视多严重啊……
手上的绷带勒得我血液不畅,所以我就把它们统统撤掉了。又不是第一次挂彩,这点儿小伤还去弄个绷带,貌似我多娇气。
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我看见北景川在我家门口立着。他干什么?打劫?
“哟,一会儿不见,就开始流行“伤疤”打扮了?那个男的下手太狠了!”一点儿绅士风度也没有!灯光这么黑暗还能看得见我的伤,这家伙一定是鲜为人知的视力5.0(要知道槐山高中的近视率是94%)。真欠揍,一点儿都不像个学长。
“确实!出了Yoola又和色狼血拼了一顿。所以挂了点儿彩……”
“靠,色狼见了你,早该跑了。”他起身,我才发现他是坐在我的单车上的,我的单车就隐没在黑暗中发光,“给,你的车。”
“哇,谢谢!北景川,我第一次发现你很有人性。”确实很感动呀,他居然跑这么远给我送车。
“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没人性啊?伤心了,走了……”
看着他隐没在昏暗灯光里的背影,不禁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好笑。待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我才转身进屋。园子里朵朵欢快的乱跳,在我的鞋上又噌又咬,真不知道这小东西一天想些什么,从来就很开心,从宋含玟把它捡回来到现在,她都没有“伤心”过。或者,狗狗是没有感情的……
屋里传来韩剧里特有的造作噪音,舒扬和宋含玟正在一起看电视,很安静。和电视剧里夸张的悲伤气氛完全符合。
“我回来了!”我走过去,在舒扬身边的沙发坐下。
“你受伤了?”舒扬皱着眉头,双手也停止了对遥控器的玩弄。
宋含玟听了舒扬的话,瞟了我一眼,“你个死丫头,又去打架了?怎么穿成这样出去?还有没有个人样了?”
靠,还没完没了了?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呢?她怎么每天都要公式化的对我进行漫骂一番?我看见舒扬起身,然后关切的看了我一眼,“我去拿药箱。”
“你能不能别她妈的让我操心了?你怎么这个德行?整天打架,不好好学习,整得不三不四,你将来怎么办?”宋含玟关了电视,看着我该是满腔怒火吧,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
听得我极不舒服,打架、不好好学习、不三不四怎么了?是谁让我变成这样。不过我并不想和她吵,吵了这么多年,累了。我想象自己和她在一起,能和她与舒扬在一起那么安静,虽然彼此不言不语,却能让人感觉到温馨。
她似乎是想再说什么,不过被舒扬打断了,“药箱。”递给宋含玟。宋含玟去接药箱,却不知怎么搞的,差点把药箱弄翻了,幸好舒扬手快,扶住了,“阿姨你没事吧?”
“呵呵,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工作太累了。”她对舒扬露出了妈妈一样的笑容,真让我嫉妒!舒扬在她面前似乎也更多了些表情,不再经久的寒冷。
本来我的手就没什么大碍,就是被玻璃瓶扎了几条小口子、被揍了几拳而已,更何况去过一趟医院了,不必要劳烦宋含玟的。但我很想这样安静的待会儿。我看着她在我手上涂抹、轻揉,还用嘴吹气,就像很多年前,我登“登云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紧张得要哭了,而爸爸则在一旁安慰,“含玟,没事儿的,啊!小孩子总会摔跤的……”她为我吹拂摔伤的地方,她说,“息息受伤了,我比被人打了还难受。”我那时听不懂,只是傻傻的点头,感到很幸福。
我盯着正为我上药的宋含玟,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确又很是努力的在涂药水。她总是把药水涂到没有受伤的地方,有时还落空把棉签掉到地上,她在地上摸索了好久才找到棉签。我感觉她不太对劲,“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