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话
本来第二日莫离秋就要下令继续启程,可是骆雅婷却忽然感染了风寒。凉州的天气一向比别的地方寒冷一些,大家都以为骆雅婷是一时没有习惯温差,这才染了恶疾。只有莫离秋对这样粗拙的伎俩心知肚明,他没有去骆雅婷的房间探望她,只是如她当日一般日日命人熬了参汤给她送去,几日后,骆雅婷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莫离秋这才亲自去看望。
骆雅婷的房间门窗紧闭,屋子里缠绕着浓重的药味,侍女都候在门外,莫离秋进去时只看见骆雅婷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他回头轻声问道:“为什么把所有窗户都关了?”
侍女忙答道:“回禀将军,大人怕冷,不让开窗。”
“整日闷着怎么行?你们去烧几个火盆来。”
“是。”
侍女怯怯的退下,那边的骆雅婷已经睁开了眼睛,冬日已过,要烧火盆需要不少时间,正合她的心意。
“将军。”
骆雅婷挣扎着要起身,莫离秋赶紧扶了她一把,拿了个枕头靠在她的身后,轻声问道:“骆大人好些了吗?”
“我还以为将军不会来看我。”
骆雅婷的答非所问早在莫离秋的意料之中,他轻声叹道:“骆大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监军,我若与你走得太近,也许会害了你。”
“将军何出此言?”
“我怕有人说我故意亲近贿赂讨好你,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骆雅婷心中一跳,他竟是在为自己考虑呢!她看着莫离秋紧皱的眉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军多虑了。”
“我没有多虑,皇上病重,太子年幼,我功高盖主,难免惹人猜忌,一举一动都得格外小心,总不能因为我的过失而连累你吧!”
“将军有何过失?皇后娘娘知道将军忠心耿耿,必不会有疑心。”
“骆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已不是我忠不忠心的问题,而是我手握重兵,又非皇族宗室,必然惹人猜忌。”
莫离秋眉头紧皱,骆雅婷看在眼里,想起他心爱的女人为了高官厚禄离他而去,想起他自责没有好好尽孝,想起他明明是英雄凯旋,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心里莫名有些疼痛,想也没想就开口道:“实不相瞒,皇后娘娘原也是害怕将军手握重兵自立为王才让我来做监军,如今将军的忠心我看在眼里,也必会将将军的忠心告诉皇后娘娘,将军大可放心。”
莫离秋有些惊异的看着骆雅婷,骆雅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一时间有些不敢看他,深怕他责怪自己,急忙低下了头,半饷才听到莫离秋开口说道:“难为你了。”
骆雅婷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着莫离秋,他脸上的忧虑已经扫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决然,他豪气万千的说:“你一个女子尚能为了国家远赴疆场,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落于你之后?我莫离秋此生为国为民万死不辞!”
骆雅婷见他不责怪自己心中惊喜,哪里会将皇后娘娘临幸前许她的好处说出来?只觉得二人虽然年纪有差,却又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