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的,嗯。”
突然就出来很多汗。
竹林里并不热。
而是我害怕被眼前的女子…纱仓知道我是个残缺的人。
“那个,啊,啊啊啊。”
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像一只猴子一样,呼呼的乱吵。
“惇君平时也经过这里的吗?”
“不,不是、的。”
“果然是……在等着谁吗?”
“没!没、没有等、着谁。啊不,等着、等着……?”
我的确在等人。
虽然是在等人……不过,如果真如我所愿,那个女生正好通过这里的话。
我现在会做了些什么呢?
并不是现在才注意到事情的重大。
要做的事情有什么样的风险,结局大概会怎么样我完全明白。
但是……现在这样,在纱仓的面前。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卑鄙和愚蠢……不由得低下了头。
“在等她来之前我先来了呢。”
她完全相信了我的话,毕竟我也没有说谎。
“啊啊……嗯、嗯。”
纱仓笑了。
嘴角微微扭曲,眼睛生涩地向上抬起。
啊啊……一模一样。
这个人,和镜子里看到的我笑的方式一模一样。
这是一种只能让其他人感到焦躁不安的笑容。
这是一种明明全力倾注了自己的感情,却完全无法传递的脸颊的痉挛。
大约是被她影响,我也笑了起来。
“……”
看到我的脸,纱仓忽然收起了自己那僵硬的笑容,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石头脸。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用这种方式笑啊?”
自我厌恶。
还有……安心。
她的声调里传来了这两种信息。
“…………”
我牵起纱仓的手,把拿着的柏恩刀远远地扔进了竹林里。
“……呵呵。”
“啊哈哈……”
两人抽搐着脸上的肌肉,生硬地笑了起来。
……。
…………。
阴暗的小学时代过去了,我进入了市立初中。
……环境的变化并不让我恐惧。
和小学的时候并无二致,教室里随处是我曾经认识的人,但我却不在胆怯。
那是因为……纱仓就在我的旁边。
——安芸-纱仓。
当我看到那几个我认识的汉字,那个在我心中不可思议地回想着的名字和自己处在同一个班级的名册上时……我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惇君。”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暖,并且褪去了不少幼气。虽然算不上成熟,还有几分尖锐。但听到这声音却十分安逸,让人十分舒适。
她的头发已经从肩上长到了腰部,两边的鬓发也无法再挽到耳后,直直的垂到了胸口上。浏海却还是一样整齐的盖在眉毛上,甚至遮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洁白的制服扎进黑色裹腿的裙子里,捆紧在曼柳般的小蛮腰上。胸前点缀着的红绸缎像是盛开的牡丹一样。
她呼喊着我的名字,脸上浮现出那个笨拙的笑容。
“小时候呢,我是个经常被人嘲笑,经常惹人发怒的孩子。”
她忽然自白起来,我只得附和她。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自己曾经的事情。
“被嘲笑……惹人发怒。”
“嗯。那个……比如说,骑不好三轮车,一般都会被人说‘用用脑子’对吧?结果你猜我怎么做的?”
她忽然笑了起来,自我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