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衣女子惊叫出声！而在此之前，黑衣人已然上身朝后一仰避过了剑刃！可他还是痛呼出声，后退两步倒在了地上。
原来杨慎挥剑的同时居然同时起脚，狠狠踹向了黑衣人的裆部！杨慎不信了，纵使你是个魔王，你还练过铁蛋功不成？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偷袭成功了！
白衣女子见此机会，一个箭步冲过来将杨慎扔到身后，扭头向黑衣人用力砸过去一颗台球大小的球，那颗球正中黑衣男的腹部，一转眼就开了一个大洞，透过这洞都能看到黑衣人身后的墙壁了……
黑衣人眼睛前突，嘴一开一合地，俨然已经说不出话。白衣女子走上前，冷冷地割断了他的喉咙。
……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老李回到茶馆大堂，看到自己家的桌椅柜台竟在小半天时光都变成了柴火，两眼一呆，瞬间变成了祥林嫂。
杨慎和白衣女子相伴靠着墙壁坐着，两人都没有说话。那白衣女子一直看着地面的血水，脸色很是悲戚。
“我也有这种难过的时候，”杨慎突然开口，目光有些幽远：“只是一晚，什么都没了。父母、兄弟姐妹、亲人、同窗、所有认识的人全不在了，只剩下了我自己。”
白衣女子闻言抬头，她没想到这个普通的小二居然还有这种经历：“你们那里……遭到了屠杀？”
“不是，很复杂，说不清楚。”杨慎摆摆手，说道：“对了，我可以问你点儿事吗？”
“我叫叶凝心。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杨慎。”他报出名字，按习惯伸出了手，叶凝心的眼神一下子怪怪的：“……这是什么意思？”
“额……”杨慎有些尴尬，收起手说道：“是我老家初次见面的习俗，不用在意。”他看着叶凝心：“我想问的是，你们是什么人，那黑衣男是谁，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打斗，黑衣人口中的‘湮灭’是怎么回事？还有——”
“你问题可真够多的！”叶凝心打断了他，仔细看了他一眼：“你只是一个店小二，虽然心地不错，但你问这些做什么？有用吗？”
杨慎嘿嘿一笑：“做人要有梦想，哪怕是店小二。增加见识总是不坏的嘛。”
叶凝心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说道：“我们是暗袭。而那个黑衣人就是百变魔头。”
“你考虑一下我的知识面，多说两句好不？”杨慎毫不客气地吐槽，这位姐姐你可是这个世界的土著，我才穿越半年多，除了店小二浑浑噩噩的记忆外可啥都没有！
叶凝心又翻了个加倍的白眼，若不是这小子算是救命恩人，依照她平时的脾气，凡是这样和她说话的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别误会，只是被打得下不了床出不了屋罢了。
“我正要解释！”她说道：“其实暗袭很多人都听说过的，尽管我们一直很低调，但——”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哥的传说！”杨慎插嘴道。
叶凝心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你究竟要不要听我说！”
“好好好，大小姐开口，我们这种小厮自然要耳提面命，你说你说。”
“好吧，差不多就是你说的意思吧，不仅是江湖，普通人只要见识稍微广一点的都听说过我们的（说着，叶凝心投来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们是朝廷的一个部门，专门对付危害帝国利益的修炼者，包括术士、剑士、阵法师、丹药师和魔法师等等，我们负责抓捕他们、猎杀他们，当然有时候还会有一些保护重要人士的活。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这就是异界版的国家安全部嘛，杨慎点点头，凡是一个国家，总会有一柄保护自己的利刃，大夏帝国有这样一个机构并不奇怪，暗袭？这名字还不错！那眼前这位姐姐，就是女特工？
“看我做什么？明白了吗？”叶凝心说道。
“明白，听起来很厉害啊。”
“那是自然。”叶凝心有些骄傲地扬扬小鼻子。
“那啥，”杨慎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我能够去你们暗袭不？”
叶凝心瞪大眼睛，显得很惊讶，“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杨慎自然不会说前世他也想去国家安全局，只不过被筛下来了，现在想实现梦想，他沉吟一阵，特别实诚地说道：“我觉得你们非常牛叉！”
叶凝心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说道：“你肯定是听了说书人和吟游诗人的《暗袭秘事》系列了吧！其实他们都是在扯！我们的工作很辛苦的！而且动不动就丢了性命……”她停了一下，看了看满地的血水，说道：“再说，你修炼过吗？以你的身手，连选拔的资格都够不上！”
觉得这么说有些伤人，她缓了缓又说道：“不过我看你挺聪明，心性也不错，只要你努力的话，将来一定大有成就的！”
这一点杨慎自然深信不疑，他顿了顿，说道：“那黑衣男是谁？你为什么知道他要来我们茶馆、一大早就来等他？湮灭又是怎么回事？”
“你还真是执着，”叶凝心瞥了他一眼，说：“你嘴里的黑衣男名叫顾飞白，人们常常称他为百变魔头——我真不敢相信是我了结了他……”
叶凝心目光幽幽，杨慎也没插嘴，果然，等了一会儿，叶凝心说道：“说起来，百变魔头的一生都是一个谜啊——对了，你知道帝国灵武学院吧？”
杨慎挠挠头，“这个，你还是介绍一下为好。”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暗袭不知道还情有可原，帝国灵武学院怎么能不知道呢？！”叶凝心嘟嘟囔囔的，杨慎心说店小二本人肯定听说过的，可他遗留的记忆混混沌沌，自己魂穿之后哪里能针针脚脚都清清楚楚？
只见叶凝心面露崇敬之色说道：“帝国灵武学院乃是由我们大夏帝国伟大的开国皇帝亲自下旨创立的学院，至今已经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她培养出了帝国最顶尖的人才，历代的宰相军部大臣乃至皇帝几乎都在里面学习过。不仅如此，帝国灵武学院还是世上唯一一所教授所有修炼方式的学院！当代最著名的魔法师罗杰·波特，最厉害的阵法师公孙正文，唯一能练就神丹的丹药师连采芙，这些大能无一不在灵武学院任教！无论你想学什么，都能在里面找到相应的大师！当然，这所学院的选拔程序极为严格，比如我，当年也是走运才考上。”
说了半天原来是你的母校……杨慎想了想说：“那百变魔头也是帝国灵武学院的吧？”
“没错，”叶凝心脸色肃然：“而且还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你别看今天我们区区六人便让他殒命，其实这是十年来暗袭战士前赴后继令他不断削弱的结果！人们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的父母亲人是谁，他似乎是十二岁那年突然出现在了帝国灵武学院的门口，被罗杰·波特大师看中领进了学院……”
“突然出现？”杨慎心中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没有人知道他十二岁之前的经历，不过这一点不怎么重要，毕竟他那时还小——进入灵武学院后，百变魔头就开启了一段神奇的旅程。灵武学院内设七个年级，每个年级升级都极为困难，每年留级者比比皆是，而那百变魔头九月入院后，十一月份就升到二年级，次年二月就升至三年级，到第一个学年结束的时候，他竟已经是四年级生！在帝国灵武学院八百年的悠长历史中，他的学习速度甚至能排名第二！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他所修炼的并不仅仅是魔法，剑术、阵法、丹药、法术……他几乎无所不学！他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同时修习学院所有修炼方式的学生！综合学习量和学习速度，他毫无疑问是学院历史上最聪明的！”
“然后呢？”杨慎问道，顾飞白绝对经历了什么，否则天赋异禀的他绝不会落到今天的境地。
“我不知道。”叶凝心摇摇头。
“不知道？”
“因为第二学年开学后不久，顾飞白修习完四年级的课程后就选择毕业了。帝国灵武学院教授内容极难，对多数学生来说，每升一级都要花费数年时间，而且有些学生几乎没有升上四、五年级的希望，因此学院规定修习完三年级的课程后，学生即可自行择期毕业。我就是三年级毕业的，因为四年级的课程实在听不懂了。真不明白顾飞白如何短短数月就学完四年级课程的……”叶凝心似乎对四年级课程意见很大，她摊了摊手：“顾飞白离开学院后，人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重新回归公众视野已经是四十多年后了——他在边境屠杀了整整一个兵团……”
叶凝心说着，露出回忆的神色：“他不断地制造杀戮，一座城池一座城池地毁灭，令所有人恨之入骨。就在那时，逮捕或者猎杀他就成了我们暗袭首要的使命……”
“在最初，想要和他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暗袭修为最高的大师对上他也逃不过被吊打的命运，稍有不慎就会被杀。暗袭和帝国灵武学院合作研究了五年，才研究出了对付他的办法——湮灭。湮灭很难和你讲，事实上我也不懂，反正是一种对付他的手段就对了。使用的要求是肉体接触，代价则是战士的生命。这持续削弱了他的力量，逼得他后来不得不隐姓埋名四处逃窜，直到今天。”
叶凝心的目光落在了百变魔头的身上，后者的尸体摆在大堂的远端，离得两人远远的。
“为什么他叫百变魔头？”杨慎问道。
“这个称号其实他在学院的时候就有了，因为他学得太繁杂，战斗手段千变万化，故称百变，而他学习速度简直疯魔狂野，所以叫他魔头，合起来就成了百变魔头，只不过当时的人们没想到这个称号后来竟然成了杀戮的代名词。这也是造化弄人吧。”叶凝心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至于你问为什么我会早上就在茶馆里等他，工作秘密，我就不透露了。好啦，你现在没问题了吧？”
杨慎闻言沉思了一阵，面色郑重地说道：“其实我最重要的问题还没问！”他伸手一指大厅：“被打碎的桌椅以及柜台，还有两把扫帚七十二个茶碗，你们暗袭会赔的吧？！”
叶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