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一个古老的魔术,欺骗了数以万计的人之后,这套古罗马盔甲变幻为竞技场中角斗士的把戏仍屡试不爽。
一个仅够站立一名成年人的木箱子被推到了聚焦处,魔术师从容打开木箱前方和后方的门,以展示木箱中除了那套威武的盔甲外,别无他物。
魔术师舞动灵巧的手,取出那套还未拼装的盔甲。鸢尾花的徽章闪动着银光,奇迹就快出现了。
护腿、腰带、护胸、护肘、护肩、头盔,盔甲能够严严实实包裹住战士的每一寸皮肤。这样的装束看似是为了在战场上让锋利的刀剑无处下手,实则是今次魔术表演的必备条件。
盔甲终于成形了,魔术师最后调整一下头盔,让盔甲耀武扬威的站立在木箱中,尽管知道它没有生命,依然感觉得到昂扬的斗志。
魔术师关上木箱的前门,然后是后门。等等,魔术师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开始施展无穷的法术。一分钟的时间,再次打开木箱的门,盔甲没有移动或消失,它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杀气重重而又纹丝不动。
魔术失败了吗?
并非如此,好戏才刚刚开场。魔术师在盔甲前比划着长剑,带有几分挑衅,刻意要激怒无法移动的盔甲。
盔甲似乎随着利剑的摆动抽搐了一下,观众还来不及擦眼镜,盔甲又动了第二下,关节开始弯转,铁片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盔甲模仿着魔术师舞剑的动作,最后魔术师将象征它生命的利剑交到了那只铁皮手中。魔术师赋予了盔甲珍贵的生命,现在,盔甲和人一样能够决定自己的生与死了。
2
接连的失踪和命案,让女主人卓凌处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一群陌生人一个接一个死在自己的山庄里,根本无力阻止事件继续恶化下去,赶不走的不速之客,挥不去的死亡阴霾,只有身边的年轻干警才能让她暂时忘却苦恼。
她什么都不想对客人们说,期待国庆长假能立刻结束,恢复两天之前和姐姐的平静生活。作为女人,不关心“死神的右手”是不是用了密室杀人手法,不关心失踪的施磊身在何处,而是担忧自己该如何还赎陈妈的过世。
了解卓凌心境的骏秀,不忍再让她坐在屠杀场的最前排,遂提出送她回房间,并甘愿充当门神的角色。
出人意料的是,这引起了万戈强烈的反对:“大家应该呆在一起,特别是三位女性,谁都知道,‘死神的右手’是个女人。”
骏秀当然无法接受对卓凌的怀疑,反驳道:“从一开始,你就忽视了已经存在的证据,陈妈的尸体被丢弃在高过普通人身高的喷泉,在室内没有机械帮助的条件下,女人怎么有力气能把100斤的东西放到那个上面呢?我们遭遇的杀手根本不是什么‘死神的右手’,只是藏身我们之中的凶手故布的疑阵。”
话脱口而出后,骏秀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足以推翻先前种种没来由的猜测。
“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足够强壮做到这点的人……”口快的薛庵仁意识到说下去可能招致的麻烦,装作若无其事地安慰自己的师傅去了。
万戈也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拉了拉衣襟,心虚地隐藏起自己结实的胸肌,可他刻薄的目光坚定不移地游离在骏秀和卓凌的身上。
而左庶也不能够解释所发生的事情,他只是静静地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不时抿上几下自己薄薄的嘴唇,表情如大理石般冰冷严峻。
年长的王敏薇怀有另一种担心:“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位瘸腿的年轻人去了哪?他要是离开了‘塞汶山庄’,为什么不为我们从外面打开感应控制的玻璃大门?如果他没有离开,那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这有两种可能,一、他已经遇害,二、他才是真凶。”薛庵仁思维敏捷,代劳总结了师傅的发言。
而此时深思中的骏秀这才开始说话:“我现在才意识到,我们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塞汶山庄’中发生的命案,绝对不会是‘死神的右手’干的。”
“何出此言?”左庶诧异地问道。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山庄,是因为卓凌遭受了可能是‘死神的右手’的袭击,我奉命送她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得知,几乎与卓凌遇袭的相同时间,距离卓凌所在地不远的远江大厦,发生了一起‘死神的右手’制造的血案,手法同18个月前如出一辙。就算‘死神的右手’作案后,即刻从事发现场赶到‘塞汶山庄’,从时间上推算,都会比你们所有人到达山庄的时间晚。所以,是我们之中有人假冒臭名昭著的杀手,制造恐慌企图摧垮我们。”
王敏薇已经意识到了开诚布公的重要性,第一个开口:“在这里我要郑重地向我的徒弟薛庵仁道声歉,真正受到神秘邀请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对于投身占星术20多年的我来说,客户对我的视而不见就是羞辱,于是我决定隐瞒着徒弟前往‘塞汶山庄’赴约,为的是一睹邀请者的尊容,想知道发信人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一个从未有过独立卜卦经验的年轻人,学艺连一年都没到就开始抢起师傅的饭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