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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都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指尖处的红芒还没有完全消散,空气中还残留着灵力气息,红发男人淡漠的看了一眼下方的人群,有些轻蔑,有些冷漠,觉得这个地方弱小的蠕虫怎么和蛆虫一般多,像这种弱小的生物就应该被人压榨,然后被吃掉,成为别人的养分,有什么资格可以站着,应该全部都把脑袋低下,跪在地上,然后等待着被人摘下脑袋,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名字?那又是什么东西?修罗,原来这个世界管吾等强大的存在称为修罗,名字不错,但是蠕虫又怎么可以随便谈及上位者的名字!

红发修罗看着面前被团团围住的男人,看着他手中那柄并不怎么美观的长剑,说是剑,但是却有些长,剑柄上的纹络像一团乱麻般复杂,但是他眼中露出一种极度的渴望以及愤怒,那把剑带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令人憎恶的感觉,其口中喃喃道:“不过都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看着言浩渐渐虚幻的身体,红发修罗似乎有些疑惑,但紧接着他全身忽然颤抖起来,面露疯狂,那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这只是个虚幻的灵体,他的本体肯定也还在附近,可是灵力结合体就有这么强大,本体肯定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可是这么久了,本体都还没能出现,那么说来,难不成是个还没有觉醒力量的雏儿?”看着那个男人挥舞着的长剑,感受着那柄长剑的熟悉的令人敬畏恐惧的气息,想着某些传说,以及不断滋生在脑中的大逆不道的想法,其神情变得越来越兴奋,隐约可以听见他的自语:“都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啊。”

终于,在红发修罗兴奋的目光下,言浩神情淡漠的消散于无形,而感受着那消散的气息,红发修罗向着那栋冒着大火的房子看去,看着陷入疯狂的燃火修鬼,面露了然之色:“看来我们这位亲爱的懵懂的殿下很亲近火啊。”接着迈开脚步,在天空之上如履平地般向着言明家里走去。

张德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红头发的人会突然出手针对他们,难道是因为父亲谈论了他,似乎是叫修罗吧,张德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道红光来的是那么的迅猛,不过是转一次头,又转一次头的时间,一次转头,红光从他的身边擦过,再转头时,身旁已经少了一人,除了余留下一根没有抽完的眼,其他的东西都像蒸发了一样,就那么灰飞烟灭了。此时的张德面容悲戚,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茫然,茫然这种可怕的力量,如果这么强大,那么他,他们组织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人家一个人就能灭了他们全部吧。但是父亲的话语却犹在他的耳畔回荡着:“怪物就是需要怪物去对抗,所以有时候,我们要豁出性命去帮助那些强大的怪物,牺牲我们这些弱小的怪物,因为这也是一种战斗。”

张德擦了擦眼睛,忽然偏过头,像那红发修罗看去,看见其正向那栋火焰中的房子走去,与此同时,在他口袋中的东西忽然传出些许震动,张德伸手摸出来一块正急促闪烁着青色光芒的石头然后,回头看了看,发现那黑色的结界已经破除,回转头看向那房子里面的熊熊火焰中嘶吼着的修鬼,忽然一咬牙,面露疯狂之色,爬起身来,没有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向那片火光跑去,低声嘶吼着:“都是想要活下去啊!”

红发修罗从窗户口进来,正好瞧见燃火的修鬼一口吞吃下言明父亲,听见了言明痛苦的叫声,觉得很是悦耳,看着言明四处寻找着就站在言明面前的修鬼,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但是却微微一愣,然后一脚踏在那头修鬼的头上,刻意散发出灵压,看见言明咬牙抵抗的样子,似乎和他那全是无尽痛苦的回忆中某个人很相似。

天空灰蒙蒙的,但放眼望去就会发现,似乎整个天空都是单一的灰色,太阳悬挂在天空的中央,在漫天的灰色的映照下,似乎并不怎么炎热,天空之下,是一群群正在挖矿的工人,只是这些工人都是些面容狰狞的怪物,一些更为高大强壮的怪物拿着长鞭,不时冲着那些更为弱小的怪物怒吼,手上的长鞭呼啸着抽打在那些工人的身体之上,抽打在那些怪物身上的血痕,流下深红色的血液。

而在挖矿的工人之中,一个人类模样的七八岁的男孩在这群怪物之中则显得尤为明显,小孩拿着一柄和他身高不成比例的铁镐正费力的挥舞着挖着脚下那块白的渗人的巨石,敲打出红色的火星。

似乎是巡逻过来的几个怪物,瞧见小孩正在挖矿,互视一眼,然后狞笑起来,缓步走了过来,将小孩团团围住,其中一只怪物竟是口吐人声道:“小子,我看你没好好干活啊,要知道,咱们这座矿可是要直接贡献给萨比斯丘大人的,你要是没有好好干活,可是让我们兄弟几个难做啊。”

小孩远远就看见那几头走过来的修鬼,看着那为首的一个带着笑容的修鬼,满脸的恐惧,在其话音刚落,连忙哭喊着跪下来叫道:“大人,我已经挖到了十个晶石了,我有努力的干活啊。”说着,连忙从裤子里掏出几个黑色的晶石。

“才这么几个,难道你不知道每个人每天要挖到一百个吗?”其中一头修鬼狠狠说道。

“明明只要二十个。。”小孩脱口说道,但突然又紧闭上嘴,然后看向那几个修鬼,脸上恐惧之色越来越浓,想到这几天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下面竟是湿了一片。

“小子,胆敢和我顶嘴?”那个说话的修鬼狞笑一声,一把抓住小孩的头,然后狠狠往地上砸下,将那块白色巨石砸的粉碎,地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沙坑,几粒破碎的晶石飞溅而出,在沙坑中央,小孩脑袋鲜血直流,眼神涣散。

那个动手的修鬼拍了拍手掌,然后一脚踏在小孩身上,看见他的背部洁白如雪的肌肤,在这中炎热环境下,怎么可能会如此之白,但是这头修鬼却早有预料,将其衣服全部扯烂,除了小孩的手脚外,身体其他部位全部是雪白的肌肤,但是其两只手却能明显看出黑白差异,,一只手更黑,一只手则浅一些,两只腿也是如此,这头修鬼看着这个身体,面露贪婪,看了一眼其他的修鬼,而那些修鬼则一个个同样眼神贪婪的围过来,最后,所有修鬼都看向站在圈外不动的一头修鬼,那头一只带着笑意的修鬼,只见其缓步走来,然后蹲在小孩面前,看见小孩目光涣散的盯着天空,然后抬起小孩的一只手,抓着小孩的手在小孩眼前摇晃:“你看啊,这是你的手呢,一头尊贵的修罗的手啊,我的主人,修罗的手啊,正在我的手上摇晃呢,在我塔罗的手上,修罗算什么,萨比斯丘算什么,早晚我也要把他们全部吃掉。”名叫塔罗的修鬼越说越激动,甚至说出了一些禁忌的话语,说到最后,竟是一口咬住小孩的手,硬生生的咬断,顿时鲜血横流,而小孩原本涣散的眼神忽然凝聚起来,然后痛苦的大叫出声,其他的修鬼原本听着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有些迟疑,但是鲜血激起了他们的血腥,竟是一个个纷纷低下头,开始撕咬起躺在地上的小孩,那种让听了的人都会头皮发麻的声音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十分钟并不是说修鬼停止吞吃他的身体,而是因为他的嗓子已经哑了,而且对于那种痛苦也已经麻木了但他的嘴唇微动,像是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他是一头修罗,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修罗的一员,拥有极其顽强的生命力,但是这种生命力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却是一种折磨,每天被人吃掉大半的躯体,第二天就又恢复过来,甚至于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就长出来了手脚,他觉得那不是他的手脚,但却能控制它们,而且再次被吃掉时那种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变化。

一场盛宴持续了半个小时,他那被吃的破烂不堪的身体被其中一头修鬼提起来,看着那破烂躯体间正蠕动着的血丝和肉块在快速连结,那头修鬼又伸出手来,将那丝血肉抠下来,放进自己嘴里,有味的咀嚼着,在一间小黑屋面前,那头修鬼打开门,将小孩丢进屋子里,再丢一些被那些低级恶鬼吃剩下的饭菜丢到屋子里面,才关门离开。此时的小孩一动不动,除了一些微弱的呼吸声,就再没有其他动作。

一些老鼠吱吱着从黑屋角落里爬出来,闻着新鲜血肉的味道,向小孩爬来,但是走的最快的一只老鼠刚想下嘴,却被小孩突然伸出的手抓住,惊得其他老鼠纷纷跑散,小孩看着在手中挣扎的老鼠,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他的嘴唇却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不停扭动身体的老鼠,忽然一口咬住小孩的手,小孩嘴唇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咬住手的老鼠,忽然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一口咬住老鼠的头,开始吃起来,边咀嚼边口齿不清的念叨:“我,叫,亚里迪斯。”在其身后,一个黑色虚影缓缓显现。

之后,当那名叫亚里迪斯的小孩一脚踏在那头为首修鬼的头上时,看着那张不停求饶的修鬼,亚里迪斯缓缓低下身子,笑着说道:“其实我都懂,大家都是想要活下去罢了。”然后其指尖处一道红色光芒刺透了那头修鬼的头颅。

亚里迪斯看着那耳鼻溢血的言明,感受到那股比他更为浓郁的,精纯的气息,越发确定自己所想的没有错,然后心念微动,脚下那头修鬼嘶吼一声,用他那巨大的手掌抓住言明,看着像只小鸟一般被抓住的言明,亚里迪斯更加疯狂起来,但是心中却不由想到:“也许如今的我就像那时的塔罗一样,妄想着某些根本不是自己所能触碰的东西,所以塔罗死了。”

亚里迪斯看着言明,狞笑一声,竟是说出声来:“但我,亚里迪斯不同,因为我可是修罗,不是那等肮脏的恶鬼能比的,修罗的世界本就是互相吞吃的世界,既然你比我弱,那就怪不得我,哪怕你是那位大人,因为每个人都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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