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当下面色一变,往后一跳,将剑格在自己的身前,“什么人?”
我从扔了手上的树枝,从槐树后面走了出来,“你占了我的地方了,”我笑道,当然只是用玩笑的语气。谁知那少年竟然正经回了句,“这地方又不是你造的,凭什么说是你的,天下自然,物自有神,我爱去哪就去哪!”
我挺无奈,本来只是见猎心喜,看这少年武功好便想来结识,没想到却这么不给面子。
“要不,我们切磋一下?”我半假半真道,当然,也有点小心思。“有何不敢?”那少年见我手上提着剑,表情轻佻,便暗道一声“轻浮之徒”,不过却被我听到了,这下真的是误会了。
不过我也不会去解释,毕竟我也想见识一下武当的剑术究竟如何,于是手一松,钰泉剑脱手,然后在剑还没有落下去的时候抓住剑柄,往前一送,剑鞘便分离出去。
这个动作其实有一点装,但是也要练很久,我想向他表明一个意思,“我也是有功夫的人,不要把我当公园练剑的不尽全力,”其实后来回去才发现有点多余,因为我敛息那么久都没被他发现,一出来就让他惊讶了一下,所以他肯定不会把我当公园的锻炼者。
我双手握着钰泉剑,身子压低,左脚在前为正,右脚在后为奇,是个剪子步,这种步法是北派的一位祖师所创,奇并正,正并奇,颠换步正中奇,丁字步奇中正,因步法在正奇之中交换,迅步如飞,所以又被称为飞罡步。
武当剑讲究后发制人,圈剑拦,拦剑挡,内劲绵长,出手时不是把剑打脱手就是把你踢飞,还是比较讲道德。但比剑可不是玩耍,我就听师父讲过武当有一路十三架,出手剑剑攻要害,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殒命,鬼知道他会不会。
我做事虽然有点冒失,但也不傻,找准机会,一个正步就刺了出去,那少年早已准备好了,一个圈剑便卸了我的力道,还想把我引走,但我已有预料,一个奇步,又撤了回来。
我双手握剑,走起了颠换步,就是奇正交换,擦地而行,我用它来迷惑对方,那少年却不紧不慢,把剑横在胸前,看样子一心要用圈剑了,我这才觉得这少年应该是厚道的。
但是正是交手之际,我哪想得了那么多,从小不管做任何事情,我要么就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和师父练武的时候也是这样,虽然后来因为那些种种原因而懈怠,但自从去年来,我的信念更坚定了。
尤其是师父说过,我是武术天才,我无比相信这一点,也在努力的达到师父的期望,所以,我要赢!
在连续撤换了几次步法之后,我看到了那少年眼中的一丝茫然,“好机会!”我一个正步冲了出去,少年又是一个圈剑,我看准机会,直接松手,钰泉剑被拨在了一边,然后我一拳打出,他吃痛,往后退了一步,我落身下势一个低扫,少年摔倒。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剑横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我便看到了他眼中的怒意,心中暗道“坏了,”连忙收起剑,伸出手想要拉他,结果他手一摆,就把我的手打开了,然后用剑一撑,就站了起来。
“我输了,”他对着我,眼神凝重。
我连忙解释,“我只是切磋一下,想跟你交个朋友,没有恶意的。”谁知道那少年却把剑一立,手指一抹,鲜血流出。
“今天我李资沁歃血起誓,今天我输给了你,是我学艺不精,不是我三丰派无能,来日,我一定会把这天的耻辱找回来,”言罢,把手上鲜血擦在了嘴唇上,然后扭头便走。
我看着空落落的小空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反应,“这下玩大了!”拜托,我只是想跟你当朋友而已,就算不当朋友,也不要这样呀,还把血都搞出来了,搞得我像坏人一样,真心塞。
这天下午我也没什么心情练剑了,回去看了会书,便开始打坐。
道自心中求,心空道可修。
若为希福果,尚隔一江舟。
这是百年前一位叫做魏尧的前辈所做之诗,我的书箱里就有他编写的道典,丹道的过程本来就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为什么这样子说呢?
因为自从筑基后,我的修炼就像是停滞了,不管怎么练,都没法进入到七返九还的境界,我一直很迷恋前一段时间功力精进的日子,那些天里每天都会有新的变化,感觉很棒,可这些天来好像是到了瓶颈期,我有预感,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很难进入下一个境界了。
以前听师父说过,有一些修真者,进入瓶颈期之后要么出去历练,寻找机缘,要么闭关苦修等待,一朝顿悟,有的人几个月就破关了,有的人却会卡在同一个地方,几年,或者几十年。
虽然现在修炼对我来说已经不是虚的了,因为看到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老天真会作弄人,千辛万苦苦思冥想的时候,他怎么都不会让你得到,等你毫无希望堕入深渊的时候,他又会让所有的东西都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还是很讨厌卡在一个地方的感觉,于是赶紧努力,加倍打坐。
第二天一早,我锻炼完就来到了学校,进校门的时候,突然间看了一个身穿黄色夹克的男人,他抱着一摞书,向办公楼走去,但这些都很正常,令我惊异的是,他身上竟然缠着一圈黑气!
我可不是错觉,更不是眼花,自从我筑基以来,视力和听力都远超常人,而且能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我的灵觉告诉我,这个男人,绝不普通。
于是我跟了上去,此时离早读还早,我并不担心迟到,于是用了敛息术,悄悄的跟在那男人的身后,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走进了校长的办公室!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