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冰儿,有人来了,明天我来找你。”话完人已经于消失眼前,不带面具的他凤眼生威,皎如玉树临风前。
而我也知道秀女在择昏或大婚前是不容外人步足的,他来亦是冒险,所以谁他而去,并未心生埋怨。
“奴婢徐文人请求参见太子妃,白日里是奴婢少了礼数,特地来向太子妃赔罪。”门外传来徐文人在明华殿中那温柔可人的声音与白日里的傲慢截然不同,而且用了降低身份的“奴婢”两字,一时不知她心中所想。
“妹妹不必多礼,我已经睡下,有事明日再议。”我故意口气懒庸,仿佛将从梦中惊醒般回道,同时也是想拒绝她的再次要求入屋内。
今日事情太多了,而我也确实需要时间来理清头绪。再加上刚才万俟宇在房中,也着实让我心慌了不少。而且此刻天色已晚,早已雾浓夜寒,徐文人这时求见是无意还是知道万俟宇在我房中后的刻意求见,都不得而知。还是不见为好,所以开口断然拒绝了。
徐文人白日里的所为,已经让我断定她非泛泛之辈,又或者可以说宫中的人皆非泛泛之辈,否则怎么能在这阴谋算计的深宫中存活下去,安然度日。
宫中行事需万事小心不能授人以把柄,那是许清很早便教会我的,也许将我送入深宫早已是他计划中的事情吧,如果说我在镇国亲王许府十年,琴棋书画是我的长处,那察言观色,便是我的强项。
门外徐文人见我如此回她,倒也没再坚持着多说什么,只是较比白天多了些礼仪般,柔声告退而去。
确定门外已经空无一人,而万俟宇也不可能会去而复返后,我才摸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早已冰凉的茶水,一饮而进,浇灭心间的慌乱以及事事不明的憋屈,长吸一口气口便又摸黑回到了床边。
退去外衣只穿着一身白色的衾衣,将自己深埋进锦被中,仿若草原上的鸵鸟那般以为只要将自己深藏就可以安然度日,可结果却差强人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不知是当年太过年少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我五岁前的记忆为一片空白,包括我的父母是何人我亦毫无任何印记。
只记得我醒来便是躺在一个少年的怀抱里,他大约十三四岁,怀抱很温暖,见我醒来他对着我亲然一笑,明眸皓齿,淡淡的暗香席卷我的鼻腔。
他将我放在镇国亲王许府门口后,柔声对我说道:“别怕,以后每晚我都会来看你的。”说完他便去敲响那扇暗红色大门上的大铁环,管家闻声出来开门,他转身离去。
而我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万分依赖起来,很温暖的怀抱,很善目的少年,不知觉中两眸泛起清泪涟涟,泪花落鬓影红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