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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趁着大家都在吃糕点,孙攸悄悄扯了扯许程的袖子,问:“子洛,你那十七叔公是什么来头,竟要族长等他?”

“十七叔公是族里唯一与族长同辈的长辈,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已是帝都巡防处统领,年轻有为。”

“区区巡防统领,你还是孝文府的小侯爷呢。”

“别忘了,还有三年我才袭爵,袭了爵我才是侯爷,未成定数前,这爵位指不定是谁的,是西苑那位也未可知。”许程略带嘲讽。

“这是什么意思?”孙攸并不知许程的往事。

“换言之,现下族内官职最高,地位仅次于族长的长辈便是十七叔公,族长自然要敬他三分。十七叔公能有今日成就全凭自身勤勉,他为人公允,不仅是巡防处,就连族人对他的话也都是服气的。目下他不过二十几岁,日后应是前途无量。”

“鲜少听你夸赞人,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孙攸那时还不到十五,稚气未脱,总想着一较高下。

许程笑话他:“哪一日请他指教指教,你才知道天外有天。”似想起什么,他又对孙攸叮嘱道:“一会儿在堂上,你们只管坐着听就是了,一句话都别说。”

回了正堂,许三叔迫不及待的就开始挑事儿:“族长,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十七叔怕是公务缠身,要不您请先主持议事?”

下雪的天气,早就黑透了,族长望了望天色,沉吟片刻道:“十七公务繁忙,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咱们先把事儿议一议,边说边等罢。”

总算入了正题。

“许晋,我近来听着些不好的话,可是确有其事?”族长抿了口茶,慢悠悠的道。

这许晋不入演戏的行当真是可惜了,当即堂前一跪,痛心扼腕:“冤枉,天大的冤枉。族长,这是有人栽赃陷害!”言罢,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了许程一眼。

“那你倒说说看,是谁陷害你?”

“族长,我要当堂检举,检举我大哥,许程。”

“这怎么又扯上了子洛?”族长的话里意味不明。

“族长,许程罪状有三:不务正业,厮混优伶是为其一;花天酒地,挥霍无度是为其二;调唆旁人,公然诽谤是为其三。”

许晋这雷炸得在场一片哗然,赵长镜没想到许晋会反咬一口,还反咬得如此彻底,一股脑把自己干的好事全算在许程头上,登时紧张起来,手也越发冰凉。

“这冯叔怎么才来呀。”孙攸眼尖,瞧见冯叔悄无声息的越过人群到许程身后,弓着腰对许程耳语。

“奇怪,来时子洛的披风分明是冯叔接的,他这会儿干什么去了。”孙攸的自言自语被赵长镜听见,她立即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孙攸:“别瞎琢磨,当心乱了子洛的计划。”赵长镜不信许程会打没准备的仗,事到如今,他们不能给他添麻烦。

“肃静,肃静,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点规矩。”族长静了场,转向许程:“子洛,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族长,想来是二弟对我有什么误会。”许程心里一阵冷笑,脸上却伤心无辜。

“误会?许程,你还想抵赖。”

“二弟,你若是怪为兄近来课业忙碌,对你照顾不周,你大可对为兄说,何必闹到祖宗面前,你这气话可说过头了。”

“许晋呀,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族长将矛头引回了正题。

“族长,我有人证。”

人证上堂,先是两个侯府下人,而后是个收拾齐整的男人,最后是个打扮妖艳,脂粉味儿十足的女人。

许程大致猜出了那一男一女的身份,明知故问:“二弟,这是何意?”

许晋并不回他的话,而是对族长言明:“族长,这是侯府看守正门的两个下人,花满苑的李班主和倚香楼的祝妈妈。”又朝证人方向使了眼色:“你们不必害怕,照实说就是了。”

下人得了鼓励先道:“那日一大早大爷领着戏班子打正门进了侯府,大爷的轿子,小的们岂敢认错。”

“你们可看清了,是我的轿子不是?”许程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这,这,是大爷的轿子,可里边坐的是谁小的不知,小的只看是大爷的轿子便放进去了。”经许程这一提醒,下人们忽然想起当时并不见大爷从轿子里露脸,只听那班主说是大爷。

“这似是而非的证言可做不得数啊。”族长要许晋拿出些像样的证据。

“诸位,请听我说一句。”李班主开口了:“那日确是侯府大爷邀的班子,你们看,台账上的署名假不得吧?”大模大样的将手中的册子示众,却不敢当许程眼前过。

那祝妈妈也没闲着:“咳,老娘今天来可不是当什么证人的,许大公子,您欠的花酒钱什么时候还呐,再不补上,我可把您这老宅的地契脱手了。”说着搔首弄姿的抖开一张地契。

“至于构陷之事,堂上几位叔伯可以替我作证。”许晋话音刚落,七位叔伯竟有五位替他说话。

此时,族长也变了脸色:“许程,你好大的胆子,身为侯府嫡子,不知勤学修身,光耀门楣,反倒恣意妄为,构陷同族,该当何罪!”

许程看不出有什么畏惧:“族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在等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还敢顶撞?来人,请族规。”族长大喝,几个族人围将上来。

“我看谁敢动他。”孙攸和赵长镜挡在了许程前面。孙攸手中剑已出鞘。

两面正僵持着,有人正从门外进来,边走边说:“好热闹,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族长听见这声音显然吓了一跳,立刻接茬儿道:“十七,大家都等着你呢。”

方才那一刻族长的表情被许程尽收眼底,看来十七叔公久请不到,真如他所料,是族长动的手脚。

族长把之前那一幕的来龙去脉说与十七叔公,他听完饶有兴致的问许程:“子洛,你不为自己辩解么?”

“此处缺一位能秉公说理的长辈,您来了,正好。”

许程一改无奈神情,起身走到许晋面前,冷峻道:“二弟,你悔是不悔,若悔,便就此罢手,若不悔,为兄奉陪到底!”

“许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告诉你,我许晋绝不反悔!”许晋也发了狠,决心放手一搏,他不信许程有能耐推翻这些“罪证”。

“好,许晋你听好了:践踏门楣,登堂入室,你知罪不知?私卖家宅,勾结娼妓,你知罪不知?颠倒黑白,凭空捏造,你知罪不知?最后一条,毁兄清誉,连累兄友,你知罪不知!”

许晋听完脸色刷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淌下:“你,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要证据是罢,我便拿给你看!”许程一把夺过李班主的台账和祝妈妈的地契,道:“署名与地契皆是伪造,如若不信可以请宝鼎阁掌柜的亲自来对质,问问是不是出自他手!”

“戏班子进府那日,掌院周大人留堂,时辰太晚,我压根没有回府,周先生亲笔的证明手笺在此,何来清早领戏班子进府一说?”

“那地契呢,地契是怎么回事?你变卖田产还想狡辩!”许晋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不说我倒忘了,签地契那日,我倒真签了一张契书,不过可不是这张废纸,而是”冯叔此时端了个匣子上前,许程由匣内取出一卷纸来:“这张。”

“它,它怎么会在你手上,还给我!”许晋简直疯了,扑上前想抢夺许程手中的契书,许程一个侧身,让他扑了空。

许程将契书甩在许三叔脚下:“三叔,您看看这是哪家的房契?”

许三叔颤抖着双手捡起那张纸,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大骂许晋:“混账东西,家里的房契也敢偷!”作势就要揪打他。

赵长镜恍惚想起,发觉孙攸受伤那一日,许程说要处理些产业,大约说的,就是这事儿罢。

许程从许三叔手里抽回房契,攥在手里。

“啊,对了,还有构陷一事,”许程随意挑了一位叔叔,两手撑着椅把儿,逼他同自己对视:“九叔,你敢指天为誓,说看见的人不是许晋而是我吗?”那位叔叔扭头不敢看许程,也不敢言语。

“看来我的小侄孙受了不小的委屈,”十七叔公看了这一出反转大戏,心下便明白了:“事已至此,想必大家都看清了罢,我生平最恨这些诬陷挑唆之事,依我看,败坏门楣之人,该逐便逐了罢。不过族有族规,还请族长裁度。”这分明是在给族长施压了。

“十七说的是。”族长陪笑,颇为不甘的对族人宣布:“许晋诬陷兄长,迷惑长辈,有损孝文侯府声誉,依族规,杖责五十,逐出侯府。”

这事儿到此算是尘埃落定,杖责许晋当堂执行,惨叫连连,这五十棍子足矣让许晋半个月下不来床。比起孙老太爷的拐棍不知重了多少倍。

惩罚前,许程伏在许晋耳畔:“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阿笙受委屈。”

“许程,我绝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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