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染透过石墙的缝隙看到走进来的人是天玄和宁妃。天玄坐在龙榻前伸出手为皇上把了把脉搏,然后收回手站了起来。
“如何,死不了吧?”宁妃娇柔一笑问着天玄。
“目前是没什么大碍。”天玄说着,却见宁妃走到一旁的桌前拿起方才危子墨找到的那只瓷瓶道:“这药丸可是不多了。”
天玄手中拂尘一挥,继而从袖中掏出一瓶递给宁妃表情严肃:“不要服用的过于频繁。”
宁妃笑着接过:“知道了。”说着便和天玄一起出了房间。
见他们离去,司慕染松了一口气,这才抬头打量着裴宸朔。司慕染如今所处的位置似是一间密室,只是空间略微狭小,而此刻裴宸朔将司慕染圈在怀里,彼此间的气息环绕让司慕染的心砰砰的乱跳。
“我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又进宫来了。”裴宸朔脸上依稀怒色轻斥着她,然后抚手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揭去。
“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不要赶我走。我有办法医治你中的毒。”司慕染方才已经找出这解毒的办法。
裴宸朔一惊,深邃的眼眸看着她。司慕染在裴宸朔耳边低语:“你服用的丹药里有一种名叫罂粟的植物,这种药物少量服用可以治病,服用多了便会成瘾。但是并非无法治疗,只是治疗的过程需要患者有足够的毅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到。”
裴宸朔眸光一闪定定的望着她,司慕染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微微垂眸:“首先你要戒掉这种丹药,万不可在服,用松叶、金牛草、甘草、金银花、白花蛇舌炼制成丹药代替服用,只要忍过半个月毒瘾自然会消失。”
裴宸朔将司慕染所说的这几味药材一一记在心中,随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办法去做。”
司慕染却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你让我留下来,我帮你戒毒好不好?”
裴宸朔的心泛着丝丝的暖流,他何尝不想司慕染陪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将她送走:“你留在我身边只会害了你,你是个好姑娘以后在岭南你会遇到真心对待你的人,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
“不,这世间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司慕染似是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思虑,这种赤裸裸露骨表白,司慕染还是生平头一遭。
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司慕染只觉得脸火辣辣,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裴宸朔却是一震,心底蔓延着无边的甜蜜。
“我,我是说……”司慕染想狡辩,裴宸朔的气息却突然压了上来。司慕染抬头间裴宸朔的唇已经凑了过去。
司慕染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却有些欢喜。唇齿间淡淡的清香萦绕,司慕染笨拙的学着裴宸朔的样子回应他,生涩的像一个孩子。
裴宸朔有些惊喜,这是司慕染第一次回吻他,却处处撩拨着他的情绪。裴宸朔的呼吸有些凝重,热烈的吻让司慕染一阵阵的眩晕,又似是直入云端轻飘的舒适。
彼此呼吸缠绵交缠谁也不愿松开,直到司慕染的气息要用尽的时候裴宸朔才松开她。司慕染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脑海却满是刚才旖旎缠绵的画面。
“裴宸朔,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怕危险。”司慕染有些倔强的看着他。
“不行。你……”裴宸朔立即拒绝道,只是余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司慕染却突然踮起脚尖堵住他将要说的话。
这一次临到裴宸朔震惊,这丫头实在太大胆了!
司慕染知道他要说什么,因此所幸就用这样的办法阻止他开口,在说凭什么每一次都是裴宸朔主动吻她?这一次她要先发制人,不过司慕染学的很快,这挑逗的技巧很快的就让裴宸朔招架不住。
裴宸朔在心中低骂了一句,将司慕染拥的更紧,浓烈的吻吞噬着她的呼吸,浓烈的让司慕染阵阵眩晕无力。
只是裴宸朔还保留着最后一点的定力,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这个极致浓烈缠绵的吻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突然抚手点上了她的睡穴。
司慕染的身体软软的倒在裴宸朔的怀中,裴宸朔略微粗重的呼吸紧紧的抱着她,薄唇从她的额头吻到她的唇角带着眷恋和不舍。
裴宸朔知道如果不是那仅存的一点定力和他的顾虑,他一定把持不住在这里要了她。可是想起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裴宸朔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对不起,阿染!”裴宸朔的声音轻轻的对着司慕染的耳边,然后抱着她打开石墙的开关。
危子墨悠闲的坐在房梁上,看见石墙微微一动裴宸朔和司慕染的身影映入眼前。他知道躲在石墙后带走司慕染的人是他,之所以没有在天玄和宁妃走后下去是为了不打扰他们独处的时间。
虽然这预期中要快了许多。
危子墨一跃而下,看着裴宸朔怀中晕过去的司慕染。“一定要把她安全的带到岭南,拜托了。”裴宸朔说着将司慕染交给危子墨。
危子墨接过点点头,裴宸朔的视线带着深深的眷恋凝视了她一眼,随即转身:“你们赶紧走吧。”
危子墨没有逗留,虽然知道裴宸朔心中对司慕染的不舍是那么的强烈。
在危子墨离去后,裴宸朔也回到了景春宫。想起司慕染说的戒毒方法,裴宸朔提笔将那几味药材写了下来。
“江枫。”裴宸朔对着殿外唤道,江枫听到声音推门而入双手抱拳:“王爷。”
裴宸朔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他:“把这个交给六弟,一定要小心。”
江枫接过仔细的收好,对着裴宸朔颔首:“是,属下明白。”
“去吧。”裴宸朔轻声说着,看着江枫出了房间。因为六王爷平日里深居简出一向不过问朝政之事,因此此次宫变只有他没有被牵扯进去。
幸亏宁妃和天玄不知道,六王爷早已是他裴宸朔的人。裴宸朔坐在空寂的殿内,四周的烛灯忽明忽暗,裴宸朔的心中脑海满满的是司慕染的身影。
裴宸朔正静坐着便听寂静的宫殿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裴宸朔从沉思中醒来抬头望着来人。
“听说你今日将这景春宫里的东西全部砸了,我已经着内务府都给你换上了,你还满意吗?”宁妃说着打量着殿内的陈设。
裴宸朔回来后心思一直放在司慕染那里,根本就没注意到景春宫的摆设。今日回宫后,他的确大发了一顿脾气,只因为他亲口跟司慕染说了那番决然的话,只因为司慕染要从此离开他。
生平第一次他如此不受控制的发火,将景春宫内能仍能砸的东西全部给砸了。离开景春宫的时候,宫殿内满室狼藉,回来之后他倒是把这一出给忘了。
“你有心了,其实这些不过虚的东西,你就算将这个宫殿装饰的在豪华又有什么用?对我来说,这些不过死物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裴宸朔的语气清淡,话语中带着一丝的伤感。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宸朔,今晚让我陪着你。”宁妃说着双手搂上裴宸朔的脖子将自己贴近他。
裴宸朔只感觉厌恶,他的手轻轻一推将宁妃远离他,假装虚弱的咳了几声:“我现在力不从心,无法满足你。”说着微颤的手端着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宁妃看着他打颤的手,内心一片凄凉。力不从心,难道他服了药物后就不能尽人事了吗?
宁妃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痛苦,自从裴宸朔被她圈禁以来,每一次她来看他,他的态度都是如此。即便自己如何的引诱他依旧丝毫不为之所动,如今他又说自己力不从心!
宁妃哼笑一声,一滴泪无声的滴落在地。“你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在来看你。”宁妃说着转身一步步艰难的走出宫殿。
裴宸朔放下手中的杯子唇角微微一勾,抬头却见半敞的轩窗外一轮明月璀璨。阿染她已经离开皇宫了吧?不知道她会不会怪他!裴宸朔胡乱的想着,唇角的笑容却越发不可掩饰。
司慕染在阵阵清凉的风中幽幽的转醒,睁开眼却见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只是这怀抱却不是裴宸朔的。司慕染挣扎了几下,危子墨见她醒了便将她放了下来。
司慕染打量自己还在宫中,可是刚才的时候她不是还和裴宸朔在一起的吗?难道是裴宸朔他,司慕染想起来发生的一切,看向危子墨:“我怎么会在这?”
危子墨别过头不去看司慕染的眼睛:“裴宸朔让我带你离开皇宫。”
果真是裴宸朔。司慕染咬着唇,自己已经表达的这么清楚,甚至表白的话都说了,更无耻的勾引都做出来了,可是他却依旧要将自己送走。这个男人,真是强势霸道!
司慕染很是生气,越想自己就不能这样离开。
“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给他戒毒。”司慕染坚决的说道。
危子墨的叹息声很是明显:“你留下来只会给他找麻烦的,听我的跟我走吧。”危子墨还是没有当然劝说她。
司慕染摇摇头:“只要他的毒瘾戒了,我就会离开的。否则我就算走到哪里都不放心的,你明白吗?”
危子墨正欲回绝,就听司慕染惊讶的指着自己的身后:“你快看,后面有羽林卫过来了。”
危子墨回头观望,却见安静的皇宫里没有半个人影,转过头来却见司慕染的身影顿时的消失在前面的墙角处。
这个丫头!危子墨气结,匆忙去追司慕染。
司慕染知道危子墨不会放她回去,因此只能趁危子墨不备偷偷溜走。幸亏她机智,引开危子墨的注意力,司慕染回头看见危子墨没有追上来正暗暗得意,冷不防的撞击一个人的怀里。
“哎呦。”司慕染的头被结实的撞了一下,不禁痛的叫出了声。这深更半夜的哪个走路不长眼的,司慕染正想大骂,抬头却突然惊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