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先生在稿纸上画完最后一个句号后,不由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这时的他,既为创作的成功感到幸福,同时也有丝丝的倦意袭上他的心头。望着窗外和煦的阳光,他很想出去走走。
丘先生便趿着拖鞋很随意地下了楼,之后又很随意地沿着楼下的小街溜达,在小街的拐角处,他看到“思思美发厅”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丘先生揉着微微有些发胀的脑袋,很自然地便推开了美发厅的玻璃门。玻璃门里,一股清新的香波味和几个可人的女孩儿,立马就亮丽了丘先生的精神。他刚在柔软的转椅上坐下,眼前的镜子里就飘来一袭草绿的衣裙和脆脆的声音:“先生您好,愿意选我为您服务吗?”丘先生打量着镜子里青春的面庞,微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多为我按摩一下头部。”小姐轻快地回答说:“没问题。”
小姐将清香的洗发液抹到丘先生的头顶后,一双柔白的小手,便开始在他乌黑的头发中穿行,细碎的白花如同云朵一般在丘先生的头上飘荡。
那浓浓的香味和着小姐一脉细细的呼吸,直沁入他的心脾。丘先生不禁有些陶醉了,他微微地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那美妙的感觉。
小姐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蛇一般地在丘先生的眼眶、耳根、头顶上移动,那恰到好处的按压,让丘先生全身的毛孔都尽情地舒展,无一处不畅快。他感觉自己犹如在梦幻的天堂里,轻快地飘着。当小姐柔声地告诉一半清醒一半醉的丘先生完了时,他恍如从世纪之外云游归来——一头的清清爽爽,一身的轻轻松松。
自此,每每写作累了时,丘先生就会趿着拖鞋下楼,到“思思美发厅”找这个叫芸的女孩为他洗发按摩。来的次数多了,丘先生就和芸变得熟起来,他知道芸还很年轻,高中毕业才不久。望着青春而纯洁的芸,丘先生的心中常有一丝莫明的担忧。
终于有一天,当芸为丘先生洗完头按好摩后,他望着芸美丽的大眼睛说:“芸,别在这里干了,到我家去专为我一人洗发按摩吧!”芸听后,羞涩地一低头,一朵红云很快地飘上她细白的脸蛋。
后来,芸就成了丘先生的妻子。芸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她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没事了就帮丘先生抄稿。丘先生很专心地继续写他的小说,写着写着头就昏胀起来,芸说:“来吧,我为你洗个头按按摩。”丘先生顺从地坐好。芸熟练地把洗发液抹到他的头顶,一双柔白的小手,如蛇一般地在丘先生的头部游动。她边动作边跟丘先生说:“家里的米好像不多了,等下你洗完头后去买些回来吧。”丘先生此时正半眯着眼睛等待着那令他神往的感觉,听后只“哦哦”地答应两句。一会儿芸又提醒丘先生:“下个星期天,是我妈妈的生日,你看我们该送点什么东西?”丘先生听着芸唠叨,感觉自己的头部更加地昏胀了。他要芸再多按按,但却始终找不到先前的那种感觉。
芸仍是常为丘先生洗头按摩,有时唠叨,有时不唠叨,然而丘先生却愈来愈觉得让芸洗头按摩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当芸又一次提出为丘先生按摩时,丘先生说:“算了吧,我下去走走。”他趿着拖鞋很随意地下了楼之后,又很随意地沿着楼下的小街溜达,在小街的拐角处,他又看到了“思思美发厅”的招牌,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揉着微微有些发胀的脑袋,犹豫了一下,之后便自然地推开了那扇玻璃门。
在美发厅,丘先生总算找回了一些感觉,但与最初的那次相比,仍有很大的距离。他想,不管怎样,比自家老婆按摩还是要强多了。从此以后,他写作累了时,就会到“思思美发厅”来按摩。
那天,丘先生又照例来按摩,小姐给他洗完发后,轻柔的手指开始在他的头部游动。丘先生慢慢地眯起了眼睛。一会儿,他便进入了境界,他感觉小姐的技艺又长进了不少。那恰到好处的按压,让他无比畅快,这样的水平,与当初的芸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云雾里,有一股异样的冲动,在他的体内奔涌,让他无法克制。昏昏然的,他突然用手去握小姐的双手,小姐却没有反抗,丘先生不由惊喜地睁开了眼睛。这时,在玻璃镜子里,他看到自己握着的是芸的双手。小姐站在芸的旁边,正望他笑。
他忘了,小姐是芸先前要好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