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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喜艺篇(1)

年画艺术

在春节里,百姓家家户户由大门到厅房都贴满了各种花花绿绿、象征吉祥富贵的年画新春之所以充满欢乐热闹的气氛,年画在这里面起着一定的作用。大抵比较富厚人家,在厅房总喜欢悬挂老寿星、紫微星、福、禄、寿等,至与梅兰竹菊等花鸟图,自然亦在欢迎之列。

相传年画始与唐代,宋代普遍流行,但仍以张贴门神为多。日本人曾在甘肃发现两种宋朝的年画:一幅是班姬、赵飞燕、王昭君、绿珠的四美图,都作高髯长袖的宫装;另一幅是灶王爷和关圣帝君。两幅画上都盖有“平阳姬家雕郎”的店铺字样,足见在宋时人物年画已具规模。由于明太祖提倡过新年要贴春联,这样发展下来,年画也就特别发达起来。现在保存下来的明万历年间最流行的彩色套印的木刻福禄寿三星图、天官赐福图等,刻工颇精致,迄今仍为民间所师法。还有实用的历画,如春牛、灶马、芒神等;更有历史故事的“孟母教子”、“岳飞枪挑小梁王”、“牛郎织女”、“白蛇传”等。三国、水浒等古典文学名著也常被用作年画内容,明末崇祯间,天津杨柳青的年画极为驰名。图画内容也愈见丰富。清代,年画的题材更加广泛,除了人物、花卉、山水等外,还有“老鼠嫁女”、“王婆骂鸡”等讽喻年画,以及用歇后语构成的连环图画,予人以一种幽默感受。

年画的出产地一向分成两大中心:北方是在天津杨柳青和山东潍县的寒亭:南方是在苏州桃花坞和广东的佛山。杨柳青原名古柳口,是天津正西30里的一个市镇,大清河下游,风景宜人交通便利,全镇居民经营年画者约占五分之二,明末崇祯年间开业至今,已有几百年历史。极盛时期是在清光绪十年以前,每年卖出两千万份以上,行销华北和东北,远至西北的新疆各地。齐建隆、戴连增、美利记等年号早年所印的年画,在内地已成为珍品,在海外更是难得一见。

寒亭镇是山东潍县城东北约40里的一块地方,但年画的制作并不在寒亭镇内,而是在寒亭附近的几个小村庄里,其中以西杨家埠最为著名。这里出产的年画远销大江南北。寒亭的年画一共可以分为六类:第一类是神马像,门神、财神、灶王、八仙等是。第二类是庄稼生活,像春耕图、秋收图,过新年图等是。第三类是吉祥画像,富贵满堂、福禄寿喜、连生贵子等是。第四类是怡情图像,渔樵耕读、春夏秋冬等是。第五类是故事画像,廿四孝、梁山伯祝英台等是。第六类是戏剧画像,唐僧取经、桃园结义等是。画中每个人物的表情动作,都有恰如其分的刻划。

苏州桃花坞的年画,开业年代约在太平天国以后,当时与天津杨柳青、广东佛山,是鼎足而三的年画名产地。除了苏州是它的销场中心以外,更加远及湖南、湖北和云、贵、闽、赣等地。桃花坞的年画,最时兴的除了三星图、天官赐福图等外,还有滑稽年画和常识年画。前者如“老鼠娶亲”、“五鬼闹判”、“六童闹弥陀”、“怕老婆”等,皆寓有讽刺意味。后者如“十二生肖”、“百鸟图”、“五伦图”、“西湖十八景”、“岁寒三友”等等。苏州年画也侧重戏画。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秦香莲、孔雀东南飞、西厢记、秋江、贾宝玉与林黛玉等,都出自名画家手笔,绝非俗不可耐。

佛山原来南海县一个大镇,其年画销路的最鼎盛时期,是在清末民初之间,以农村为主要销场,包括广东、广西全境,和福建、湖南、贵州一部分地区,并且远至南洋群岛,不过后来逐渐衰落。

除了上述南北两大年画中心之外,四川的绵竹也严年画。但一般只是行销于四川省内和西南若干地区。绵竹年画的历史远在明末时便已开始,发展最为蓬勃的时期,是在清朝乾嘉年间,当时绵竹经营年画的成行成市,最兴旺时有二三百家年画店,拥有成万名的年画制作工匠。

曲水流觞

浙江绍兴“干岩竞秀,万壑争流”,自古以来,为帝王、官宦、文人、墨客所向往。会稽是舜禹之邦,古有三圣人尧、舜、禹,越兼其二,历代经过钟繇子、范蠡的经营,再加上王羲之、谢灵运在这里隐居过,司马迁、李太白、杜少陵又到这里游览过;直到今日,秦碑、汉隶、禹穴、兰亭等许多文物遗迹依然存在,所以有会稽儒风之盛冠于东洲之说。

绍兴读书风气之盛,与中原文化的输入有着密切的关系。西晋时候,北方战乱,朝廷南迁,北方人口大量迁入绍兴,许多官吏豪门、文人雅士为稽山鉴水之秀所吸引,在这里定居。王羲之就是其中之一。王羲之字逸少。琅琊临沂人。曾任会稽内史,右军将军,所以世称“王右军”,是晋代有名的大书法家。永和九年(公元353年)的三月初三上巳日,王羲之偕同亲朋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在兰亭修禊,举行了“曲水流觞”活动,饮酒赋诗引为佳话,成为干余年儒风留传后世。

曲水流觞,追溯其源,要从三月“上巳”这一民间传统习俗谈起。“上巳”是指夏历一月的第一个巳日,这是一个祓除祸灾祈降吉福的节日。古人认为水和火都是至洁之物,可以消除一切疾病和灾难。在《诗经·郑风。溱洧》一篇中,具体记载了春秋时的郑国每逢春天三月桃花水涨的时候,男女都聚集在溱洧两水之上,招魂续魄,秉执兰草,祓除不祥的生动情景。到了汉代,三月上巳,确定为节。每逢该日官民都去水边洗濯。不仅民间风行,连帝王后妃也去水除垢,祓除不祥。后来此俗又进一步发展,演变为临水宴宾。魏晋以后,才将上巳正式定为夏历三月三日即春禊,作为每年岁时中的重要令节。所有临水祓禊及水滨宴会活动都在这天进行。曲水流觞活动。是在上巳节中派生出来的一种风俗。那时候人们在举行祓禊仪式后,大家就坐在环曲的水渠旁,在上流放置酒杯,任其顺流而下,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即取饮,彼此相与为乐,称为“曲水流觞”。觞,古代盛酒器,即酒杯,通常为木制,小而体轻,底部有托,可以浮于水中。另外也有用陶制的杯,两边有耳,又称羽觞。因体积比木杯重,玩时放在荷叶上,使其浮水而行。这种游戏自古有之。所谓“同禊曲洛”即周之时禊,饮于曲洛,那时可能已有用流杯泛波,所以《逸诗》。里面说:“羽觞随波泛。”汉代也有引流行觞,递成曲水之说。后来逐渐成为百姓日常活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是这样记载的:“又有清流激荡,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在举行祓禊仪式后,王羲之等人也传承古俗,大家在清溪两旁席地而坐,将盛了湮的觞放入溪中,由上游徐徐浮水而下,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流,在石块上磕磕碰碰,觞在谁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要即兴赋诗并饮酒,作不出诗的就要罚酒。依据史载,在这次游戏中有十一人成诗两篇,有十五人成诗一篇,有十六人没有成诗,各饮酒三觞。也就是在这次活动中王羲之将大家的诗集起来。用蚕茧纸鼠须笔挥毫作序,乘兴写下了举世闻名的《兰亭集序》,被后人誉为“天下第一行书”,后人把《兰亭集序》碑帖,亦称为《禊帖》。

据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记载:“三月三日,士民并出江渚池沼间,为流杯曲水之饮。”唐代,黄朝英在《靖康湘素杂记》中也有记载。到明清时,这种活动才逐渐减少,在宫廷中限制在亭子里举行。可是在绍兴由“曲水流觞”活动带来的这种咏诗饮酒的雅俗,却一直盛传不衰。从元代诗人杨廉夫在卧龙山“西园”建立的“龙山诗巢”,到明代徐文长和沈青霞等十人结社唱和,称为“越中十子”。直到今天,中外书法家每年夏历三月初三,也都到绍兴兰亭聚会,泼墨挥亳,咏诗论文,纪念王羲之,并进行“曲水流觞”游戏。在兰亭故居还保留了“流觞亭”,亭前曲水,亭中陈列一张明永乐十七年仿刻曲水流觞场面的石刻图,生动再现了古代这一游戏的真实情景。

皮影时戏

明《事物汇源》记载,汉武帝因李夫人之死,思之不置,齐人少翁称有术致之。夜设帐,帝坐他帐望之,仿佛见夫人之像,由是后有影戏。根据这一记载。当时虽然已经有皮影,似乎还不足以称为戏。但至北宋时期,影戏已在汴梁流行。根据《都城纪胜》一书指出:“凡是影戏乃京师人初以素纸雕镞,人物禽兽,后用彩色装皮为之,其话本与讲史书者颇同,大抵真假参半。公忠者雕以:正貌,奸邪者予以丑貌,盖亦寓褒贬于世俗之眼也。”吴自牧的《梦粱录》卷中二十章里面有:“更有弄影戏者。杭城有贾四郎、王升、王闰卿等,熟于摆布,立讲无差。”周密的《武林旧事》卷二也写有:“二月八日,为桐川张王生辰。霍山行宫朝拜极盛,百戏竞集,比如绯绿社(杂剧)、绘草社(影戏),若三月三日殿司真武会,三月十八日东岳生辰,社会之盛,大率类比,不暇赘述。”上述文字表明,宋王室南渡以后,皮影戏也随着宋室迁移从而流行杭州。文字还表明了当时民间庙会举行时,皮影戏演出的普遍情况。并且已有“绘草社”的组织。无异今日之有影片公司的设立了。《武林旧事》卷六有如下之记载日:“诸色技艺人,计有影戏贾镇、贾雄、尚保义、三贾(贾伟、贾仪、贾佑’l、三伏(伏大、伏二、伏三)、池显、陈松、马俊、马进、王三郎(升)、朱裕、蔡谘、张七、周端、郭真、李二娘(队戏)、王润卿(女流)、黑妈妈。”这一份名单记述更为详尽。其中王升、王润卿之名,见之于《梦粱录》。王润卿与王闰卿想来当是同一个人。弄影戏而有女流主持,实际上就是前辈女明星。根据以上的种种记述,可以窥知南宋时期的影戏班子,阵容已相当庞大,并且在戏剧圈子占据着正统的地位。

影戏在明清两代,保留着南宋时期的余韵,甚至流行地点愈益扩展。富敦礼在《燕京岁时记》当中叙述,京师的影戏,当时有龙虎影与滦州影两派。

流行于陕西、河南、甘肃而传至京师的称为老虎影,并成为西城一派。流行于北京以东而传至京师的称为滦州影,属于东城派。

广东的潮州是皮影戏特别发达的一个区域。清人的笔记当中叙述到的潮州皮影戏者,有如下内容:“潮郡之纸影亦佳,眉目毕现。潮郡城厢纸影戏。歌唱彻晓,听达遐迩。潮州人最尚影戏,其制以牛皮刻作人形。加以藻绘。作戏者匿于纸窗内,以箸运之,用能旋转如意,舞蹈应节;较之傀儡,更觉幽雅可观。说者谓此戏惟潮郡有之,其实非也。”这是说,对于皮影,潮州的影迷似乎特别情深,非要通宵聚观不可,一直到天亮才肯散去。潮州皮影戏中的全部皮影人物,都用牛皮或者驴皮羊皮制成,先要将皮革在桐油中浸过,使其透明然后剪作人形,加上彩色。每一个人分为身首四肢六个部分,再连缀起来用铁枝丝线操纵,便能活动自如。演出时候,台内燃灯,台面装一竹框架子,糊上半透明的素纸,犹如今天的电影银幕作为投影用。所以在潮州文人笔下,又有竹窗纸影的美名。弄影者藏匿于竹窗之内,往往以一身兼任编导及配乐等工作,还要连唱带说一脚踢。每一出戏都是一手包办。潮州人形容忙得不可开交的俗谚,有脚打锣,手打鼓,口唱曲,头还要撞钟之语,即是以弄皮影戏作比喻,当影戏开演之时,鼓乐声中,粉墨登场,皮影幢幢,脚色杂出,生旦净丑次第说唱,场面正是热闹万分。观众撕破竹窗纸,可是朝里一望,仅是一名老艺人,在其内玩独自弄戏而已。这种关于潮州人撕破棚窗纸之谚,实在能与上海人所谓的拆穿西洋镜同日而语。

传统历书

历书的编制为时很早,可能是在唐代以前。但是印出来的历书在民间发售,宋代印刷术出现以后。古代的历书,多由官方印刷。官印的历书分为两种:一种是民间用的普通本,另一种是赏给大臣的官本。苏东坡有《谢赐历日表》文说道:“发颁正朔,盖春秋统治之号;君赐玺书,亦汉家宽大之诏。实为令典,岂是虚文。”农历是中国独有的,它对于节序迁移,气候改变,和日蚀月蚀等的推测,非常准确。到了清代,又增加了全国各地的日出时刻和廿四个节令时刻等。历书上的每一个日子下面,都有嫁娶、淋浴、安床、祭祀、移徙、出行、动土、守病、扫舍、洗宇等宜忌事宜。至伐木捕捉、畋猎牧养等等,都是属于农村渔牧的范围,更是其中的主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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