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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薛蛮子我的投资逻辑永远是先看人(13)

在美国没有个人站长的说法,其实雅虎、Google、Facebook最早都是由个人开始做起来的网站,要说也算个人网站。但美国的天使投资很成熟普及,只要有一定的流量马上就有人找上门,给他们投钱加快发展。中国目前的VC都集中在北、上、广等大城市,有太多做得不错的个人网站根本没人知道,像当时做hao123的李兴平没人知道,暴风影音最早的创始人是哈尔滨一个叫周胜军的老师,FlashGet(网际快车)是西安的侯延堂做的,但他们都没有被VC发现。我很幸运,被IDG资本、薛蛮子和Google发掘并投资,但太多的人没有这种机会。中国特别需要这种天使投资去帮助他们,只有天使投资的概念深入人心,有更多人参与,才能形成系统化和规范化的制度,挖掘更草根、更普遍的创业机会,中国的创业和创新才能发挥更大能量,不能只靠几家VC在几个大城市发现项目。其实国内的创新能力并不差,比如QQ到国内进行了改良,百度在搜索的基础上做了“贴吧”和“知道”等本土产品,都是有所创新的。中国人可能对创新所报的期望太高,只是缺乏更多发现这些草根和底层创新的天使投资人。

有钱、有闲、能承受一定风险的人都可以做天使投资,但要做到成功的天使投资就必须具备三个条件:1.最好参与过创业,有过成功经验,能给创业者更多帮助;2.有一定的人脉关系,能帮创业者认识更多合作伙伴和渠道;3.对行业要有前瞻性和判断力,对创始人有帮助。

四个投资特点

我曾经和雷军说,我们俩是最累的天使投资人,对于投资的项目往往投入精力比较多,别人是战略上投钱或找人,我们会介入更深,比如小到服务器被攻击了,要招个技术人员,找哪个网站合作,等等,都要帮忙。有些项目我会帮他们重新整合,组建新的管理团队。

我总结自己的投资特点是:1.投资的阶段更早,我是草根出身,与个人站长关系很广,很了解中国互联网,有新的项目起来我会比较早发现;2.不是看以后做多大和赚多少钱,而是更看重现在的用户数多少;3.投资速度很快,很多项目我还没签订合同钱都已经打给对方了,我能理解创业者“谈好了,但是好几个月后才拿到钱”的那种心情,而且往往会因此错过市场机会;4.有些项目我知道可能不一定做太大甚至带有一定公益性,但如果能帮助对方也会投,比如一个农业网站是教农民学习农业技术的,怎么种植、养殖,我自己判断很难赚到钱,但我觉得对农民有帮助,不以纯粹赚钱为目的。

投资判断四步走

对于是否投资某个项目,我的判断有几点:团队是第一要素,要有诚信,能不能真正做成事情要看团队的学习能力,创业的激情够不够,这决定了他能走多远。

第二是方向要对,所做的事在未来几年是否可持续发展,不能去做一个发展空间很窄的领域。比如华军软件园当时做软件下载,做得非常好,也有前瞻性,但现在网速不断加快,再去做个软件下载网站就没有发展余地了。再比如现在大家都说移动互联网是个趋势,但是如果说你做的是Symbian平台的产品我就不会投,因为这已经不是趋势了。

第三是要有好的执行速度,不能老停留在想的层面。很多大城市的人创业比较难,比如在北京接触面很广、信息量非常大,可能今天想了自己要做什么,明天又有人建议你可以做什么,结果什么也没做成。但如果你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没有更多的选择,有了想法反而可以踏踏实实做下去。

第四是要有一定的用户规模。早期的项目一开始就定商业模式都是瞎扯,腾讯今天很牛,开始有商业模式吗?当时谁也看不到。百度和阿里巴巴最早的规划跟现在做的业务也不一样。国际著名的风险投资家约翰·多尔(John Doerr)曾经总结过,他发现在自己投过的失败案例里很多都是一开始都有好的团队、好的商业模式,但是就是没有好的用户规模。回过头来看,只要你的网站能做到足够多的用户规模,自然而然会找到商业模式。

天使投资也需要作尽职调查,但不会像VC一样列个长长的清单。我会亲自调查或者通过业界的朋友去验证、了解创业者的情况,同时也会借助一些调查工具,比如百度指数、Alexa排名、艾瑞咨询等第三方的资料去验证相关数据。

要靠烧钱才能做大的项目我就不会做

我只会投资所需资金在几十万元到几百万元之间的项目,基本不超过500万元,大致会占10%~30%的股份。我只做前期投入不是特别大的事情,如果要靠烧钱才能做大的我就不会做。

我一般是根据项目本身能发展多少用户数进行定价,一是它现在拥有多少用户数,二是它未来能发展多大的用户数,较少去看它的商业模式和其他东西,只要有足够的用户数就会有价值。

我的很多早期投资项目都是从个人网站里进行挑选,它们的用户都足够多,但并没有被主流的VC认同,很难拿到投资。我自己是从做个人网站被IDG资本发现并拿到投资的,所以一方面我希望继续回报和帮助别人,另一方面个人网站里有很多很好的创新值得投资和扶持做大。不过个人网站一开始基本是因为某种兴趣做起来的,没有资源也没有钱,要真正能上升到一个大规模的商业网站还有一定距离,我觉得其中可能只有10%有机会商业化,而这10%里面可能又只有10%可以真正做大,变成一个好的商业模式。

建立天使投资行业标准:不诚信的人大家都不投

天使投资中最大的问题是诚信问题。像我投的很多项目都没有签合同,VC有更完善的架构,但天使投资人没有那么多精力盯着那些项目。我们为了快速投资和给钱,会选择一个宽松的方式和简单架构,因为往往投不到几十万元,如果要正常走那些程序,所需时间更长,成本也很高,所以我们也就不会和创业者签什么复杂的合同,此时如果创业者不诚信就会存在很大风险。

在国外一个创业者如果拿了天使投资人的钱不成功,只要钱确实是拿去创业的,即使做企业不成功,仍然还可能得到其他人的钱,但如果他骗了天使投资人的钱,比如拿去买了车买了房,那这个人将会很难再拿到别人的钱或得到别人的帮助,这个人会在整个圈子和信用体系里失去信任。但在中国对不诚信的人就没有这么严重的惩罚,有的创业者在某个地方不诚信,但他转到其他地方还能拿到其他人的钱,或许某个VC会觉得他已经拿过天使投资的钱,会更有经验和基础,再投资他不是更省事吗?这样整个行业的生态就会变坏。我曾经和其他天使投资人也讨论过,要形成这种规范:某个人如果不诚信,那么在所有地方都会失去信任,就很难再获得其他人的投资,这种惩罚机制有利于整个行业的规范。天使会的成立就是要带动行业化标准的建立,天使投资人都有一个共识:不诚信的人大家都不投。

天使和创业者关系“四段论”:初识、磨合期、蜜月期和收获期

天使投资人和创业者之间的关系对于不同的创业团队,也会有所不同。天使投资人在有能力和办法的情况下,要尽量帮助创业者,双方的关系有点像既是朋友又是老师,亦师亦友,这是最好的角度和方式。天使投资人千万不要把自己当成是创始人,这个定位不会好。

天使投资人和创业者一般要经过四个阶段:初识、磨合期、蜜月期和收获期。投资某个创业者有一个运气和机遇的存在,第一次和第二次见面的气场和缘分能决定双方合作的基础,在后面的接触中看到它的成长不断加大力度,就像和女孩子谈恋爱一样,第一眼不错是基础,但能不能深入合作是需要双方努力的。第二阶段磨合期很重要:各自开始发现对方的一些小缺点,比如投资人会发现创业者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创业者开始比较崇拜天使投资人觉得什么事都能搞定,后来发现有些问题天使投资人也无法帮我解决;其实投资人能帮助找出一些缺点、指出一些错误,但创业者要意识到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去努力,任何一个天使投资人都不能帮你包办,不然他就自己干了。经过第一、第二阶段之后才会进入蜜月期和收获期。很多项目过不了磨合期就黄了,我个人认为,一个项目投资之后半年到一年半是磨合期,能不能做成三年是一个阶段和节点,小成是三年,大成是七年。

潜在的创业机会:移动互联网、电子商务、创意产业机会最大

对于潜在的创业机会,我认为:第一,移动互联网有非常大的空间,未来几年这是最大的机会,甚至会改变中国的互联网结构。第二是电子商务,我们都知道淘宝网很大,但整个中国的中小企业有2000多万家,目前已经上网的只有100万家,还有80%的中小企业要借助电子商务来发展,这是最大的机会。哪怕是卖矿泉水的、卖农产品的都有巨大的机会,传统行业有多少行业,那么就可能在互联网上同样产生多少行业的电子商务。第三,就是娱乐相关的产业,但不只局限于游戏,我觉得应该把游戏、动漫和电影、音乐综合起来,做成一个非常好的集合体,也就是所谓的创意产业,未来这在中国有非常大的空间。

传统的PC互联网在未来三年还有机会,但也就是三年了。中国的互联网用户已经超过5亿,现在还处于快速发展的阶段,在未来三年可能会迅速增加到9亿,那就基本饱和了,所以这三年增加的新用户就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在这之后,用户数量基本饱和,互联网巨头该圈的地也圈完了,一些商业模式和技术也基本定型了,你就很难再创新了。现在互联网还只是在大中城市普及,将来会继续往下普及,这里面有可能出现大的创业机会。

对于互联网创业公司来说,需要特别关注三点:一是由于网络的可复制性极强,同行间的竞争和复制,尤其是BAT(百度、阿里巴巴、腾讯)等大公司对小公司的创新应用很快就能复制,这个问题恐怕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创业者一定要注意防范由此带来的风险;二是国家对于互联网的管制越来越完善,相关法律及规定逐步出台,在网站做大之后,必须要严格按照规定来规范自己的行为,同时创业者要及时关注政策的变化,进行调整;三是当网站逐步扩张成为一家公司的时候,创业者除了要考虑网站的未来发展,还要学会管理公司,管理经验需要在摸索中逐渐形成,经常与同行进行交流是一种快速提高的方法,但互联网公司要在“管理”和“创意与自由”中间把握好平衡。

草根,草根,还是草根

——蔡文胜的互联网投资

“我是处于主流与非主流、草根与精英、创业者和VC之间的结合体与桥梁,我深入了解草根,对草根有一定感情,同时我又对主流互联网企业和VC有深刻了解。出于这个特点,我开始做天使投资,而且都是互联网产业的早期项目。”在中国的站长群体中拥有极强影响力的蔡文胜,如此重复了两遍,让你感到这位“最草根”天使投资人骨子里的互联网精神。

在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裂时才进入这一领域的蔡文胜,从投资域名入手并获得巨大成功。2003年5月,蔡文胜看到个人导航网站的机会,创办了265.com,并获得了IDG的投资。2007年,他将265卖给Google,开始从事天使投资,先后投资了100多个项目。蔡文胜认为,和其他天使投资人相比起来,自己最大的优势和特点就是深入了解中国最大众的互联网用户及个人网站的发展,“只要有什么创新应用,可以说我能最早知道”。

投资域名时,蔡文胜可以翻遍所有中国的地方志和大英百科全书查阅对照各地地名,了解中国2000多个县每个县的人口分布、地理、特产等;做265网站时,他曾将几个中国站长网站里论坛的几万个帖子分析一遍;要做其他互联网站和投资时,他会把Alexa里前一万名网站都了解一遍,看看都是做什么服务的。蔡文胜的务实精神为其“自下而上”的成功奠定了坚实基础,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所谓复杂的商业模式,就是依靠一两个“必杀应用”在互联网里杀出一方广阔天地,用最简单和最直接的方法满足受众需求,就是其制胜法宝。

2007年开始做天使投资的蔡文胜一共投资了100多家网站,比较知名的有暴风影音、网际快车、4399游戏、58同城、ZCOM、美图秀秀、欣欣旅游、大街网、贷帮等,其中有很多家都拿到了后续的风险投资。

小时候就开始做生意

1970年1月,蔡文胜出生于福建石狮一个农村家庭,其父母联姻在当地曾是件轰动的事,因为母亲是18岁的大家闺秀、华侨子弟,外公在20世纪60年代就拥有自己的轮船公司,在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之间做运输;而父亲是31岁的穷光蛋,兄弟姐妹八人只有三间砖房。父母两家都姓蔡,当时封建观念根深蒂固,他的父母几经周折才最终走到一起,并先后生下蔡文胜兄弟姐妹四个孩子。

蔡父是公职人员,利用闲余时间做点生意,在1975年被批斗成“四类分子”,蔡文胜当时因此小学都差点没有读成。回忆起这段经历,蔡文胜表示,那时人们歧视你并不是因为你穷,而是认为你是坏人。但这种歧视反而让自己的内心更加强大,蔡文胜很早就开始懂事,从六七岁时只要学校放假,他就与父母一起劳动,种水稻、打花生,八九岁又开始卖油条、卖冰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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