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言却有些心绪不宁,站起身不停的在偏殿中踱步,脸上一片凝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还会为这件事而担心。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肖婉言才停下脚步,暗自安慰自己,对,自己不用为这件事担心,这件事除了自己,已经没人知道,对,已经没人知道了。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贺兰玉站在殿门口,神色担忧的看着宫门处,可是依然不见皇帝的身影,心里更加担忧了起来。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去看看皇帝的时候,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贺兰玉看到进来的太监,微微眯起了眼睛,若她没有记错,这个太监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他现在来我这里,莫不是皇上出了何事?
这么一想,心里便更加着急起来,也不等那太监开口,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陛下怎么了?”
看着神色焦急的玉妃娘娘,太监是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行礼:“奴才见过娘娘……”
“废话少说,快告诉本宫,陛下怎么了?”贺兰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太监的话,神色凌厉的看着他。
太监抬头对上玉妃眼中的凌厉,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忙说道:“回娘娘,陛下在流莹宫呆了一下午了,福公公担心陛下,却又不敢贸然进去查看,所以差奴才来请娘娘。”
流莹宫?那不是莹妃的住所吗?
贺兰玉神色微微一闪,面上严肃了几分,抬脚就往外走。
白薇三人见状,对视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前。
贺兰玉来到流莹宫外的时候,见福元满脸焦急的看着流莹宫,不断的在外面徘徊着,神色微微一暗,调整了一下因为着急赶过来,有些微乱的呼吸,正了正神色,上前:“福元,陛下还在里面?”
听到贺兰玉的声音,福元神色一亮,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快步上前,赶紧行礼:“回娘娘,陛下还在里面,已经一个下午了,老奴又不敢贸然的进去打扰,娘娘,请您进去看看陛下。”
他之所以会派人去请玉妃娘娘,是因为他知道,以陛下对玉妃娘娘的宠爱,他是不会责怪娘娘的。
贺兰玉点了点头,抬脚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看着福元等人说道:“福元,你们都下去吧!”
福元闻言,有些担忧的看向她身后的流莹宫,又看了看神色严肃的玉妃,这才躬身行礼:“是,老奴告退。”说完转身退下,走出几丈远便又停下,远远的看着玉妃娘娘走进流莹宫。
宫外的左相府!
苏然逸满心烦躁的坐在书房中,想到那五个大人的尸体,就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看来,她是真的要说到做到了。
不,不行,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事业,怎么可以毁在她的手里,绝对不能。
苏然逸的神色中多了一丝狠绝和凌厉,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正预备出门,突然想起来前日达鲁交给他的哪个画着一个少年的羊皮卷。
脚步一顿,转身走到书架后的暗格处,打开暗格拿了出来,走回书桌后的椅子坐下,仔细的打量起来。
看着羊皮卷上少年的眉眼,越看越觉得那轮廓似曾相似,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苏然逸忍不住伸手描摹少年的轮廓,那熟悉感越加的强烈起来,只是脑中似有一团迷雾遮挡了思绪,让他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那里见过这个少年?
蹙眉打量着羊皮卷上的少年,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才沉声喊道:“来人。”
管家应声而入,恭敬的走到堂前:“奴才在,老爷有何吩咐?”
苏然逸看着走进来的管家,神色微微一暗,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丞相府,并不是在私宅。
沉下了心思,抬手挥了挥:“没事了,退下吧!”
管家心里疑惑,却也不敢问,只是恭敬的行礼告退:“是,奴才告退。”
等管家退下之后,苏然逸才站起身,将面前的羊皮卷收进怀里,抬步出了书房。
翌日!
早朝之后,百官退朝,看着行色匆匆的诸位大人,苏然逸从上朝就有的一丝违和感再次加深了些许。
微微皱眉看着跟他匆匆打了一声招呼就快步离开的官员们,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心里的疑惑扩大,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一个大臣,出声将人叫住:“年大人!”
被唤住的年大人,神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一脸虚假的奉承笑容,抱拳看着苏然逸说道:“不知相爷叫下官有何事?”
苏然逸看着他脸上的虚假的敷衍笑容,心里沉了沉,开口道:“没事,本相就是想问问,今日你们为何如此奇怪?”
年大人听到苏然逸的话,脸色一僵,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连忙堆起笑容说道:“没,没什么事,相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下官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苏然逸回应,转身急急忙忙的跑开。
看着急于离开的年大人,苏然逸心里的疑惑更大,转身想叫住其他的人问问,却发现,他还没开口,人就已经急匆匆的跑开了。
眉头紧紧皱起,他终于明白,那一丝违和感是从何而来?
站在苏然逸身后的韩邵,看着他眉头紧皱,神色阴沉的模样,眼里闪过一精光,走上前看着他说道:“相爷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苏然逸见是逍遥王,立刻正了正神色,抱拳行礼:“王爷说笑,老夫只是有些奇怪,今日各位大人都是怎么了?不知王爷可知道?”
韩邵听到苏然逸的话,脸上的笑加深了些许,看着他说道:“这件事啊,本王倒是知道一些,只是怕相爷知道后会难受,所以还是不说了,本王还有事,先告辞。”
说完也不给他回话的余地,转身阔步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苏然逸啊苏然逸,跟哪个小女人斗,你注定会输。
苏然逸看着将他胃口吊足,却又不说明的韩邵,心里有些恼怒起来,正欲离开,又被叫住。
寇霄一直等所有的人都离开,这才出声叫住正欲离开的苏然逸:“苏相留步。”
苏然逸回头,看着满面春风得意神色的死对头,脸色又沉下来几分,看着他说道:“不知寇相有何指教?”
面对苏然逸阴沉的脸色,寇霄却心情很好,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说道:“苏相不是想知道为何今日各位大人都如此奇怪吗?老夫倒是知道一些,不妨说给苏相听来,也免得苏相暗自烦恼。”
说完之后,见苏然逸没有接话的打算,便又自顾自的说道:“听说昨夜各位大人都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警告信,上面写着谁若是再与苏相亲近,那五位大人便是他们的下场。”
看着苏然逸一瞬间阴沉下来的神色,寇霄嘴角勾起,继续说道:“不过,这也是老夫耳闻,并未亲眼得见,想来是那人觉得老夫不会和苏相为伍,所以才没送给老夫,苏相,你这是得罪了何人?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来对付于你?”
苏然逸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并非是因为那不知真假的所谓警告信,而是这些平日对他巴结奉承,现在却比他如蛇蝎的大臣们。
心里冷笑了一声,看着寇霄那张明显是幸灾乐祸的脸,冷哼了一声道:“道听途说之言岂能尽信,看来寇相是有些老糊涂了,连这么点道理都不懂得。”说完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寇霄对于他的言论,只是变了变脸色,低声说道:“哼,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说完也跟着离宫。
日近正午!
秋日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炙热,反而照的人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可坐在庭院中的贺兰玉却无心去感受这些,撑着下巴,紧皱着眉头,看着宫门口发呆。
想到昨日傍晚,她进去流莹宫后看到皇帝的表情,心里就一阵紧缩,传来钝钝的痛楚,不自觉的抬手覆上心脏的位置,长叹一声,有些怏怏的趴在了桌子上。
站在她身后的白薇,白芷和紫菀三人,看着主子没精打采,长吁短叹的样子,很是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白芷推了推身边的白薇,以眼神示意她:你去!
白薇扭头,就看着白芷和紫菀都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一抽,认命的上前,低声说道:“娘娘,你已经在这坐一上午了,日头这么晒,回屋避避吧?”
贺兰玉动了动,却是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也没有回答白薇的话,心里一直都记挂着皇帝,就怕他转不过弯来,万一一冲动,做出点什么事,那就难收场了。
白薇见她就换了个姿势,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一阵黑线,正欲再说话,就见原本还无精打采的主子,突然站了起来,微微一愣,扭头才看见皇帝走了进来,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默默的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贺兰玉见皇帝走进来,立刻迫不急待的走过去,理所当然的偎近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一如往常的神情,有些担心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你……”
韩臻抱着怀里的人儿,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和紧皱的眉头,心里一阵暖意划过,知道她是想问什么?于是笑着说道:“玉儿也太小看我了,若是连这点都承受不起,又如何担得起万千百姓的君王。”
听到韩臻的话,贺兰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太好了,臣妾就知道陛下没事的。”
韩臻知道她其实心里比自己还要纠结还要难受,选择告诉自己,怕也是几番挣扎,如今看着她绽开的灿烂笑容,心里对她的爱又多了几分,将人抱紧,走进偏殿,这才看着她说道:“玉儿,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贺兰玉看着他眼里的温柔,眼神微微一闪,却还是问道:“陛下,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甚是,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