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痕天
风凌国度--宏明雾都郊外---天山碧野
宏明雾都郊外的天山碧野历来都是以美丽的景色让人流连忘返,可是现在却已经满目狼藉,到处都是坍圮的巨石以及粉尘,还有大片大片破碎的冰凌,如果被普通的上山采药的人看见,肯定会非常的奇怪,在这个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怎么会有冰凌呢,而且还是大片大片的如同巨兽锋利牙齿的形状,让人感觉诡异。
幸好这个时候没有人上山采药,而且这个时候来的人也不是普通人。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样缓缓的出现在山坡,他的全身包裹在漆黑的长袍中,仿佛他的周围有一团黑色的雾气,使人看不真切,他走路的样子就像是飘在空中一样,就像诡异的幽灵在守护着他的墓地。
如果你要看他的面容,那你一定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有人见过他的面容,那上面只有一双散发着妖异气息的红色瞳孔,其余的部分都是黑暗的。他的面容流传的只有这种程度,他真正的面容没有人知道,传说见过他真正面容的人都被他带到地狱,承受整日整夜妖王之火的炙烤。在风凌国度,知情的修灵者都称呼他为--巫王。
在天山碧野的北方,就靠近着红血山。
红血山是当时上古时期的墓葬群,当时的上古战争大量的牺牲的修灵者都被葬入这里。因为当时上古战争就发生在这里,无数修灵者在这里战死,鲜血染红了群山,这个地方也便因此得名叫做红血山。
传闻巫王是其中一场战役中唯一的生还者。
而现在,巫王就住在红血山。
见过巫王的人很少,但是他的传闻却非常多,传闻他曾经也是斩皇城的一员,但是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叛逃出去,一直在躲避斩皇城的追杀,有的人说他躲进了血红山,有的人说他已经死了,但是又有谁知道真相呢。
鬼魅的黑影现在就站在夜月支离破碎的尸体前,黑影缓缓蹲下身来,夜月的眼睛依然睁开着,那道目光充满了不甘,以及愤怒。
“打败了东海白衣人,也打败了你。”沙哑低沉的仿佛来自虚空中的声音。
巫王的血红色的瞳孔在昏黄的光芒下猛然收缩了一下。
“身体虽然死了,但是不死的意志却还在,难得。”
巫王终于伸出手臂,如同骷髅一样没有任何血肉的胳膊,点点的红光在手掌中萦绕。
“让我来给你新生。”
在黄昏中,暮霭缓缓下沉的月色中,那道红光徒然的明亮起来。
风凌国度-雾野小镇郊外
苍蓝的天空上,一团巨大的白色光芒仿佛流星般呼啸着。无数拉长的白色光芒,仿佛千万缕游魂一般,尾随在这团流星的背后,在天空中吹开无数发亮的光晕碎片。
最后,光芒逐渐的幻散掉,终于显现出两个人影来。
痕天的手掌中光华流转,几点如同魂魄般的流光环绕着她纤细嫩白的手掌。
“你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痕天?”
“那你已经活了200多年咯?”梵鹰灭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痕天冷漠的看着他,过了良久,终于开口。
“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抵挡他们的棋子”
梵鹰灭瞪大了眼睛。然后无奈的耸了耸肩。
“额,这个不难理解。你打不过他们嘛。”
痕天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径直超前走去。
“我杀了斩皇城的人,但我也不幸被封印了灵力,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梵鹰灭连忙跟了上去。
“那传说你只身一个人屠灭了一整个国家,是真的吗?”
痕天的脚步突然的站住,她微微向后转了一下头,她侧面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月光撒在上面却又多了几分落寞。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
梵鹰灭踌躇了一下,“也不是很想知道,只是有一些事情老是憋在肚子里的话,容易身体不适,还是说出来好一点嘛”。
痕天终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盯着梵鹰灭,清冷的月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投射下来,点点斑驳的光晕打洛在痕天的身上,如同从月光中走出来的仙女一样,她冰冷的表情,更衬托着她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灵气息。
“你既然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痕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冷冽的寒风。
梵鹰灭只是愣愣的盯着她,仿佛是呆住了一般。
“当年有两个国家,都想要通过战争将对方兼并,两个国家常年征战。终于其中一个国家的内部受到敌对国家的贿赂,出现了奸细。也正因为于此,两个国家在一次大规模的决战中,因为泄密事件,其中一个国家惨遭亡国,庆幸的是皇族的一些后裔因为逃亡得以保全,他们已经无心复国,就在很远的地方,一处绝险之地居住了下来,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痕天轻轻拂掉一处木桩上的树叶,坐了下来,她仰望着天空中的巨大明月,仿佛陷入了沉思。
“与世无争的居民就在那里生活,却也和和睦睦,真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因为身处绝险之地,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但是对于贸然闯进去的人,根据部族的律令,因为怕来人出去之后将这个地方告诉敌对国家引来灭族之灾,所以贸然闯进来的外来人都要杀死。”
梵鹰灭的眉头皱了一下,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一名年轻的少年贸然闯入,刚好遇见了一名上山采药的少女。因为部族的律令,少女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偷偷地藏了起来,每天偷偷的给他送饭。终于在过了几天之后部族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节日,那时候哨岗都回去参加节日。也是部族警戒最放松的时候,少女就把少年带出了部落。无知的少女以为和少年是好朋友了,便把部落里的一些情况也告诉了他。”
“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差不多能猜到了吧。”痕天扭过头看向梵鹰灭。
“令人意外地是,那名少年竟是因为贪玩独自跑出来的那个国家的皇子。过了没多久他果然领兵来攻打部族的居住地。而那名少女就躲在一个木桶里逃过了一劫,但同时她在木桶的缝隙中看到的景象也一辈子无法磨灭。所有的人都被杀死了,连尚在襁褓的孩子都没有放过。等到小女孩从木桶里出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景象就是破碎的尸体和到处喷洒的鲜血。”
痕天缓缓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梵鹰灭。
“那时候,小女孩就在心中暗暗地发誓,要把那个国家所有的人都要--杀死。”
梵鹰灭只有摇头苦笑,像那些性格古怪的人,一般都有一段悲伤地过往,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继续杀斩皇城的人”
“跟斩皇城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国家的后裔就在斩皇城。”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
“你看!”
痕天缓缓地摊开手掌,里面有一丝莹白的光芒跳动,亮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瞳孔里有光芒猛然收缩了一下。
“我现在的灵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几条纤细的藤蔓拔地而起,将梵鹰灭的双腿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然后越来越多的藤蔓,像绽放的烟花一样从地表猛然爆发出来,如同游蛇一样覆盖在梵鹰灭的身上,越来越多,他们拼命地蠕动,努力地挤出一块地方来。
痕天手掌中细小的亮光越来越盛,映照的她的面庞如雪一样妖异,如同一只从冰雪中走出来的妖狐,她晶亮的眸子里只有冷漠。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无数藤蔓覆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梵鹰灭。
“你从来没问过我告诉你这些秘密的代价是什么。”
梵鹰灭瞪大了眼睛。
在下一个瞬间,无数的藤蔓,突然从内部爆发出无数的尖刺,然后疯狂的在梵鹰灭的身体各处游走,鲜血瞬间如同刺破了的水囊一样流了出来,无数的尖刺像转动的齿轮一样开始互相切割碾压。
只有一会儿时间,等到藤蔓纷纷缩回地面,地面上只是留下一滩红色的血水。
“真是单纯的人呢。”
痕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手中的光芒终于渐渐消散,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的望向天空。
天边的罡风席卷着纷杂的枫叶,被风席卷的分崩离析。一片枫叶飘落在痕天的额头,挡住了他的视线,痕天将那枚枫叶拿下来放在手里,静静地看着它再被风卷起来,消失在茫茫的原野。
枫叶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