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血色如墨
待墨秋赶过去时，叶雨希已经明显不支了。
白色的灵法护屏已经透出奔溃的形式，却任然拼命的护着身后的百名弟子。
在叶雨希身后，凡空脸色苍白，仍让倔强的冷着脸色，右掌抵在叶雨希身后，拼命地透支自己的法力。
戴着鹰脸面具的燕归堂一脸嗜血的神情，巨大的黑色羽翼此时显得血红。
动动脖子，燕归堂脸上划起残忍的笑容，同样犹如鹰爪的双手猛然一握，一股血色的光球飞掠，直直的冲在叶雨希的灵力护屏上，让原本就脆弱的护屏摇摇欲碎。
叶雨希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吐在护屏上。顿时，摇摇欲碎的护屏重新稳定下来，却也带上了一成血色。
强忍着油尽灯枯的不适，叶雨希微微偏头看向脸色越发苍白的凡空，沙哑着声音道：“凡空，我们在这里谁也活不了，听着，待会，我会用灵术二法结合，铸成最后一个结界，助你们出去，听我的，带着弟子们出去，快点逃回华瑶。或许，还能及时救回我。”
凡空苍白着脸喝道：“你找死！你一个人面对魔界四大护法中排名第二的燕归堂，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叶雨希还想说什么，被凡空一口打断：“你死了，我找谁去比试？你要是当我是你的朋友，就别再劝我。”看到叶雨希略微惊讶的眼神，凡空偏头，轻声道：“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我唯一的朋友……”
叶雨希想笑笑，牵动嘴角却无动于衷，当下坚定的道：“我也是。”
远处，燕归堂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二人，冷笑一声：“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去死吧！”
双手中骤然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燕归堂手一甩，光球瞬间带着血色的尾巴急速掠去，穿过已经脆弱地不像样的护屏，重重的打在叶雨希身上，抛起几丈高。
半空中，掠过一抹蓝色的影子，将叶雨希接住。
叶雨希意识混沌，隐隐看见看见一抹熟悉的蓝色抱着自己，喃喃地叫了一声：“师父……”随后再也抵不住胸腹间撕扯般的痛感，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墨秋轻声地说了道：“雨儿，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的，就交给师父吧。”
转过头来，方才的温柔已然不见踪影，墨秋抬起头，眼中幽幽寒芒似冰，点点凝结。
反手将凡空等弟子用结界保护起来，流月自然而然出鞘。似是感受到墨秋的杀意，流月闪着幽幽寒光，在这临近中午的时刻，每个人只觉得莫名的寒意。
燕归堂不经意的颤了颤。比墨秋晚出生几百年的他，何曾见过墨秋这副模样。
冷傲，凌厉，自高处俯视着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情，睥睨天下，恍若高高在上的神，主宰一切。
流月缓缓举起，竖于胸前，剑刃锋锐。
然而，就在墨秋斩出一剑时，一股黑雾瞬间将燕归堂卷起，消失无踪，却仍然能听到燕归堂凄厉的惨叫声。
空中，垂下一条血淋淋的胳膊。
转过身来，方才的凌厉与现在人人熟悉的墨秋相比，似乎只是一场梦，但是，没有人敢把这件事看作一场梦，所有弟子看向墨秋的眼神中，除了爱戴，更多了些许恐惧与敬意。
一手揽着叶雨希，墨秋用仅存的右手在虚空中画出一道道符文。
点点蓝色星芒洒下，每个弟子都觉得身上的伤轻了些许，纷纷盘膝恢复。
夜半，已经有弟子恢复完毕，偷偷的瞄着为叶雨希凡空疗伤的墨秋，想起他白日里的情景，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待到天已破晓时，墨秋方才睁开眼，轻轻缓了一口气。
失去力量的支撑，叶雨希的身体软软的倒下，被墨秋一手揽住，抱入怀里。
凡空相对于叶雨希的伤势，已经是极轻的了，当下缓缓睁开眼。
墨秋开口问道：“好些了吗？”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疲惫。
凡空拱手示意：“回掌门灵尊，弟子的伤已经不劳牵挂。只是……雨希的伤怎么样？”
墨秋微微笑着，神情里有些许放松：”雨儿的伤也差不多了，只是体力太过于透支，一时半会醒不来。”旋即摇头，看向叶雨希又看看凡空声音中杂着心疼：“一个两个，都这么拼命。
凡空，别看你师父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等你回去后，他定然会让你休养个十天半个月不止。”
凡空低下头，轻声道：“师父……我知道他，师父他……其实，很疼我。”
墨秋笑笑：“那你还整天板着脸对师兄？”
凡空没有回答，转身背对墨秋道：“掌门灵尊，我先去看看其他弟子。”
墨秋轻叹了一声，突然转过身去，声音极为压制的咳了几声。
凡空的脚步顿了顿，几秒后又抬脚走远。
轻轻抱着叶雨希，墨秋将袖内血迹迅速抹除，却在抹除的瞬间，衣袖被风吹起，隐隐可见一摊漆黑如墨的血迹。再眨眼间，血迹已被消除。
将怀中人紧了紧，墨秋看着依旧昏迷不醒，脸色极为苍白的叶雨希，许久，轻叹一声，轻轻撩开他汗湿时黏在额角的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