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中依稀可见有两个人在撕咬着一只烧鸡。一个好似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另外一个似乎也不过二十岁余的青年。
忽然那名青年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方明心。”他顶着蓬乱的头发,脸上带着些许灰尘,狡黠道。
“明心,明心见性,是个好名字。“男人豪放大笑
“大叔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方明心好奇问道。
“纪百道。”白衫青年提着酒壶,微醺道。
“哦,大叔的名字也不赖啊。”
“小家伙,愿不愿意随大叔修炼得道。”
“大叔什么叫修炼得道啊。”
纪百道望着方明心那双好奇的眼睛,爽朗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是上古修士流传下来的对于道的诠释,吾至今修行近甲子,可也未曾接触道,不懂其中真假。但我知道修行就是追求真正的自我,追求真实的天地宇宙,最后超脱本我,得道真我。
“哇塞,原来修行这么刺激啊。”方明心眼中充满了憧憬。
“哈哈,小家伙大叔刚刚说的这些其实不过小道耳,修行的真正趣味在于你可以吃到许许多多的烧鸡,这才是最刺激的事了。”纪百道诱惑道。
“大叔,我我要,我要修炼,我要好多好多的烧鸡。。”方明心激动地大跳。
纪百道眯着眼睛,望着喜出望外的小家伙,暗自道:不知道这小家伙日后又会在这修行界中搅出多大的风云,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家伙你以后可就要改口叫我师傅了。”纪百道笑道。
方明心站址身子,朝着纪百道,跪在了地上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好,好,好。”纪百道连说了三个好,看的出来对于方明心这个徒儿他是十分满意的。
“小家伙以后依旧要跟师傅浪迹天涯了。”
“那师傅,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这世间的万水千山,寻这世间的红尘之处。小家伙日后跟着我你怕是有苦受了咯,现在你后悔可还来得及。”
“教书先生曾经跟徒儿说过,男人的膝盖比黄金珍贵。我既然跪了,自然是一生一世不悔。
“好小子那咱就出发吧。”纪百道牵起方明心的小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衣服给方明心披上,不过纪百道的衣服披在方明心身上实在显大,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不是,纪百道将长出来的那截稍用力撕破。看上去也就没有那么别扭了。
师徒两人是在夜晚时分出发的,走之前方明心小心翼翼的关上这座破落城隍庙的大门,毕竟这是他人生的拥有的第二个家,虽然这家不够宽阔不够温软,也有点漏风漏雨,但毕竟庇佑他如此之久,方明心是一个会感恩的人,他记得什么人的好。关上门,他一蹦一跳的跑过去牵起纪百道的大手,两师徒迎着前方而去。离城的时候他最后拜祭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教书先生,教书先生姓方,方明心的方。他很感激先生收留他,最后离开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必须要来一趟,他有一种预感或许自己下次来的时候已经是沧海桑田了,他的心莫名的有些疼,他静静的跪在坟前,烧着纸钱。直到天已经蒙蒙亮了,才与纪百道离去。在刺骨的寒风中还依稀可听见两人的交谈声。
“师傅您刚才是从什么地方取出这些香烛纸钱的。”
“傻小子,那叫储物戒,是我们修士储存事物的法器。”
“哦,那师傅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修行啊。”
“现在就迫不及待了,小家伙,师傅告诉你你现在的身子骨太弱,现在修行,天地玄气一进入你的体内就会把你撑爆。”
“这么恐怖啊。那师傅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路在哪里,咱师徒就往哪里走.”
“寒冷的冬日里,方明心等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缕曙光,或许不久的未来,真如纪百道所想的那样吧。。
三年后
曾经瘦小的方明心如今已是一位身形超凡英俊的少年了,在师傅纪百道的精心调理下,他的体魄早已无比强大。按照方明心修炼的的功诀而言,他已是稳踏在木石境。木铜银金玉虽然方明心仅仅只是刚刚入一境,但是未曾修行先修法有如此进展。方明心日后踏足星空有望。这样一想纪百道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而如今纪百道寻思着宗门马上要收徒,而自己的红尘修心又马上要结束了,就索性带着方明心赶回宗门——太虚宗
纪百道回来的时候很是低调,见了宗主,洽谈了几句,纪百道就回到自己洞府闭死关。
只怪人算不如天算,本来纪百道以为自己的机缘还需一段时间。但是不知为何一见到宗派山门之时忽然心血来潮突破机缘到来,纪百道只好闭死关求突破了。
而方明心就知好暂时由宗主冲和真人照顾。而跟随师父游历三年的方明心眼界开阔了不少,阅历也丰富了起来,不似早年那般毛躁,如今的他更像一块璞玉。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团温润,很容易给人留下好感。
冲和作为一位宗主,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陪伴方明心,但纪百道又是急急忙忙的闭死关,而且突破法婴也就意味着踏入了五域玄界的巅峰门槛已经打开了。那也就说明纪百道的突破没有两年的水磨工夫是无法拿下的。冲和看出来方明心未曾踏上修行之路这也就意味着方明心的修行纪百道另有安排。
冲和虽然作为一位长者,但也不可能去做这种逾越,干涉方明心的修炼。索性就把方明心安排在藏书阁让他多了解一些修行之事。
每一个人的人生其实就是由初见的第一眼决定,方明心同样不例外。哪怕是很多很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了姬云寒的场景,那天下着小雨,但并不显得烦躁,反而有种生机盎然的感觉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见到了姬云寒,也一眼被这个女孩所吸引。虽然外表看上去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善言语,与她的名字倒是相当符合。
他成了这块冰山的倾慕者,而方明心觉得其实每块冰山下都有一颗柔软的心,而她冷冰冰的外表其实不过是他伪装的面具罢了。
但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他的妄自猜测吧了,冰山永远是冰山,没有人可以融化她。
纪百道破关了他已经是这东境大地上最年轻的法婴修士。那一年他的光芒照耀在东境之上。曾经的东境年轻第一人蛰伏多年再度卷土归来。
也是那一年方明心正式拜入太虚宗纪百道门下。方明心终于踏上了他梦寐以求的修行之路.
短短两年,方明心修行速度比之当年纪百道是有过之而无比及,不过十六就已经突破引气,成为一名玄黄修士。修行速度直叫人咂舌。但那年最劲爆的消息确实纪百道将要接任太虚掌门一职。那一年东境注定是暗潮涌动,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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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满眼望去,方明心见到的全是鲜血,那些血流着流着就汇聚成一道血河,触目惊心。
方明心望着这一切,他咬紧了牙根,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射出来一般。
太虚没了,只剩下那一具具尸体,还有那道血河。
那具无头尸体正式平日总爱板着脸的,不苟言笑的戒律长老。那具长须白眉的尸体是曾经总挂这笑脸,为人乐呵呵的丹老。那具少妇尸体曾经是那么温柔,如今却躺在这冷冰冰的地面上。
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瞬间化为乌有,方明心眼底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溢出来。
纪百道早已是伤痕累累,他疲惫的坐在地上,望着如今俊逸的少年虚弱的喊道:“小家伙,走吧,离开太虚宗,活下来,不要为我们报仇,抱住太虚传承。”
方明心还是一个孩子,他脆弱,也害怕死亡但同样的他与一切孩子一样倔强,传送阵就在身后,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自己的师傅,师姐独自离去。
“明心走吧,为了宗门你要好好活下去,你明白吗。”
“师姐,你怎么怎么这么狠心,我不会离去的,我也要和你们一起与太虚宗共存亡。”
姬云寒走到方明心面前望着眼前少年,他的面容显得十分温和,失去了往日的寒冷。
姬云寒捏平了方明心那身稍微起皱的衣服,如同寻常人家的妻子一般。他缓缓道:“你活着我会非常开心,我希望你活着,因为我爱你胜过我爱我自己。”话音刚落下一股沛然巨力将方明心推入了那道传送阵中。阵法立即启动,姬云寒嘴唇微张:“别了,我的傻师弟,别了我的爱人。”
方明心的眼泪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在朦胧之中依稀见到了已然死去的却迟迟不肯闭眼的冲和真人。
“就让我死在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上吧。”冲和最后的遗言带着对人世间深深地眷恋留在了太虚宗中,他最后临死前再望什么,方明心不知道,但他想或许是冲和曾经和他提起的那个他年少时爱过的女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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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长的梦终有有醒来的一天,再长的回忆也有结束的时候,梦从何而醒,我们不知。但是我们却明白醒来的方明心再也不是曾经天真无邪的方明心,他注定将会带着滔天怒火席卷五域玄界。